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112)

俞鹿咽了咽喉咙,悄悄抬眼。

嵇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线拉平了。方才的那一点浅淡的笑意,也都一并消失了。

俞鹿:“……”

“这次我们的讨伐檄文、接管溧城后的文书,基本都是陆陆写的。嵇允,你有想问的事,问陆陆就最好不过了。”萧景丞指了指窗边的那张桌子:“来,先坐下再说。”

若是躲躲闪闪的,落在萧景丞眼中未免不自然。俞鹿只能蔫头耷脑地跟了过去。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茶具和茶炉。一共有四个位置。嵇允和萧景丞同时落座,面对面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两人的身边,都恰好有一个空位。

坐在萧景丞旁边,就会被嵇允看到脸。但是坐在嵇允旁边……好像也是一个死亡选项。

俞鹿犹豫了半秒。决定还是离危险源远一点,就坐到了萧景丞旁边。

看见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自己更远的位置,嵇允的眸色更冷了,微微低下了头,掩住眼底那丝阴鸷。

在两人讨论起有关于溧城的正事时,俞鹿就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认真地做着记录,偶尔给两人沏茶。只是每当嵇允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脸上时,她都会一阵紧张。

系统:“宿主,你跟在萧景丞的旁边,早该预料到会有和嵇允重逢的一天了呀,嘻嘻。”

俞鹿:“可我没想到那么快啊!他们分开打仗,正常不该是在终点——舒京才会见到他的吗?”

太伤脑筋了。这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照目前来看,萧景丞在魔改剧情里要比原剧情长命多了。不会那么快死去。

以后被嵇允扶上皇位、很可能是萧景丞私生子的那个小孩,也都还没出生。

唉,别说小孩了,她在萧景丞身边,连女人都没见过……这就能推断,他至少还能活一年了吧。

也就是说,过段时间,大军到达舒京后,她爹娘的命运是萧景丞说了算的。

可是,从长远上说,主线剧情迟早会被还原。嵇允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嵇允还掌握着她最大的秘密。

这么分析下来,好像还是回到嵇允的身边比较妥当。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失踪了几个月?

被歹人打晕绑走了?梦游跑到了荒郊野岭然后迷路了?因为偷听到了萧景丞的部下要杀她,所以吓跑了?

第三个理由最能甩锅。说不定,还能唤起嵇允的愧疚心。只是,她要是害怕到连夜收拾包袱跑掉,怎么可能在事后心安理得地留在萧景丞这尊活阎王的身边,还和他处得那么好?

俞鹿:“要么我干脆装作失忆吧。”

“你骗得过谁?”系统:“而且,不好意思,宿主。主线剧情要求,在抵达舒京之前,你都要留在萧景丞的身边。”

俞鹿:“……不带这样的吧?”

系统:“就是这样的哦。只要你不离开萧景丞,不管你想怎么和嵇允处,都是你的事。”

俞鹿:“……可我觉得嵇允会很生气,这不就和’哄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了么?”

好不容易化解了心结,又要开始挖坑了。

系统:“宿主,剧情魔改后,将它还原到原来的轨迹上,是比哄人更重要更迫切的任务。”

就在这时,俞鹿的额头,忽然被人弹了一下。

她眼皮一颤,捂住额头,低呼一声,有些委屈地抬头瞪了过去。原来弹她的人是萧景丞。

萧景丞收回了手,扬眉:“大白天的走什么神。没听见嵇先生问你话吗?”

俞鹿揉着红了的那一块皮肤,敢怒不敢言地噘了噘嘴。“是,小人错了。”

嵇允端坐在对面,静静地望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自然互动,和萧景丞凝视她时,那种轻松而调侃的神色。面上风淡云轻的,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捏紧了。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议事中过去了。俞鹿观察这两人相处,就发现萧景丞很是信任嵇允。对于后者提出的建议,十有八九都会直接采纳。

要是在双方硬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萧景丞的脑子肯定玩不过嵇允。

议事结束时,也到用膳的时候了。俞鹿还以为嵇允会和萧景丞这个议事狂魔一起吃饭。结果,萧景丞眯眼看了下时辰,却说:“都中午了。你身体还未大好,先回去休息吧。你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等一下我会叫人送些吃的过去,顺便让军医给你看看。”

俞鹿愣了愣,偷觑了一眼嵇允。才发现他确实微带病容。从前的脸色,可以称作是白皙胜雪。而现在,则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

他怎么了,这是生病了吗?

嵇允低声谢过了萧景丞,站起身来,却仿佛有些不适,身体微微晃了晃。

萧景丞一怔,连忙伸手,不过还没触碰到他,嵇允就自己稳住脚步了。萧景丞就隔着空气,堪堪地扶住他,皱眉:“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了?”

“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嵇允说:“都督,不如让你的小厮,陆陆,送我回去吧。”

在明亮的日光中,嵇允的容颜沉静,语气清淡温和,与平时无异。视线甚至没看俞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但是,俞鹿听到他说“陆陆”,却有了一种脚板底发寒的感觉。

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还是先逃避过去再说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萧景丞正要一口应承下来,衣袖忽然被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住了。

萧景丞一顿,那口气没出来,看向了身边的人。

俞鹿睁大了圆溜溜的黑眸,说:“都督,都督,你看嵇先生长得那么高,我哪有力气扶他嘛。万一中途没扶稳摔倒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换个人吧。”

这番话说得,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俞鹿着急起来时,就顾不上装男人了。也没留意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和语气,有几分姑娘在求人时的娇气。

本来是不该应承一个小厮的要求的。

可萧景丞的目光,在那双充满天真和依赖的眼睛上停了一下,臂膀再被对方轻轻地、仿佛撒娇一样摇了两下,心口就猛地一跳,又闪过了那种陌生的悸动,喉咙里,慢慢地含糊着说:“唔,你说得也有道理。”

说着,他就唤了一个部下进来:“你送嵇先生回房。”

嵇允垂下了眼,用了最大的定力,才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事。

可那阴沉的双眸,已经昭示了他的心情。

年初时突然失踪了、让他思念担忧乃至失魂落魄了许久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如夫妻一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熟悉她的一切更甚于她本身。又如何看不出来,她如今的躲避和疏远。以及,对另一个男人的亲近。

不过,心急无用。既然她在这里了,就不可能躲过他一辈子。

等嵇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以后,俞鹿就暗暗松了口气——暂时逃过了一劫。

书房安静了下来。萧景丞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还紧抓着自己的两只小手,在心跳平复之余,又有了那种别扭的感觉。

他从前在家中,并没有年龄相仿的姐妹。而年纪比他小很多,还在牙牙学语的奶呼呼的堂妹,倒是有几个。他见过她们对着大人撒娇的模样。

所以,陆陆刚才,大概就是在……撒娇吧?

换了是军中别的男人,敢对他做这种黏黏糊糊的、仿佛娘娘腔的动作,萧景丞早就勃然大怒,一巴掌打过去了。

不,别说是做,只要想一想那个画面,比如将陆陆的头换成林纶,萧景丞都瘆得慌,鸡皮疙瘩得全冒出来。

但为什么,换成了是陆陆对他做这些事,他竟然不觉得恶心,还有一些飘飘然和陶醉?

不,更应该问的是,这小子为什么总能流露出这么自然不做作的娇态?

萧景丞的脑海中,再度闪过了“断袖”二字。

瞬间,他就仿佛被虫子咬了一下,猛地将袖子从俞鹿手中抽了出来。

俞鹿转回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都督?”

“没事,你坐着,我出去透透风。”萧景丞抛下这句话,就逃也似的,大步走出去了。

到了下午,又有新的部下前来议事,俞鹿也如愿在这里待到了天黑。

不过,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到了掌灯时分,她就得回自己房间去了。

好在,嵇允既然生了病,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早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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