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扬了扬手里的食盒,笑着说:“为了让老夫人来见你,我便向她添油加醋了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麻烦,所以,特意来向你赔罪了。”
想起他那一句,“她在静谷中悲愤难耐,痛不欲生,哭天喊地,寻死觅活……”
楚怜心里自觉默默竖起了手指。
这位师兄,单看表面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会,比不过,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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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闻到食物的味道,楚怜的胃便开始了强烈抗议。
“好香,都有些什么东西啊?”
她凑过去。
元笙坐在她身边打开了盒子,简单的两个馒头,还有两碟菜。
“我自己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么好闻,一定很好吃!”
楚怜盯着食物,视线挪不开了,由衷的夸赞道。
闻言,元笙更是不好意思了,侧过头窃喜,将碟子帮她取出来,递过碗筷:“尝尝看吧?”
“嗯!”
楚怜的胃已经等不及了,她匆匆从元笙手里拿过筷子,伸进食盒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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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气忽然卷起一阵不自在的风,荡起静谷翻卷的林海。
有一缕杀意,裹挟在风中,悄无声息的朝楚怜和元笙袭来。
下一秒,化为漫天卷裹着沙尘与断枝残叶的狂风。
暗处有人!
第17章 十七
暗处那人给她的感觉,和那日元笙来静谷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人吗?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楚怜不得而知。狂风从暗处袭来,眼看着便要将他们二人卷入其中。
楚怜快速咬了口夹起来的肉,扔掉筷子,扯了元笙的胳膊朝没有风的地方躲闪。
风划过她们先前站立的地方,与两人错开身,一路卷携着杂物,朝树下袭了过去。
树下无人,却只有谷凝的案几和书册。
【就这么被卷走,谷凝昨日的书可都白抄了,真是残忍!】飞飞啧啧感慨。
楚怜勾起唇:“我有办法,不会让师兄的作业白做的!”
她反手从背后抽出那把随身携带的碧蓝色长剑。
“这把剑……”
元笙看着那光芒,楞了一下,他能看出这剑不平凡,也觉得熟悉似是听说过,可脑海里偏偏却什么也反应不出来,便久久没有下文了。
楚怜只当他是正常羡慕,勾唇笑着炫耀:“这是我在永和城郊一处山林里捡到的,恰巧就认了我这个主,怎么样?欧气爆棚吧!”
“嗯?”对于后面说的这个新鲜的词,元笙很是陌生,也觉得奇怪,所以没有给楚怜太多的反应。
仿佛被浇了盆冷水,楚怜撇撇嘴,闷声道:“论野外拾荒捡装备这件事,我可是很厉害的。”
元笙反应了一阵子,才浅浅笑着问:“楚师妹的意思是,这把剑是你捡来的吧?楚师妹果然很厉害,这把剑看上去便不似凡物,很是珍贵呢。”
“不仅珍贵,还很好用。”得了夸赞,前一秒的不满情绪一瞬间便被全抛开了,楚怜的脸上重新露出兴奋的表情,炫耀着说。
她握着那剑,毫不犹豫的,甩手一扔便朝狂风中扔了进去。
剑身在空中旋转着,竟兀自起了一道光,仿佛剑身本身就有视觉跟着它,精准的朝卷起的风旋过去。
楚怜起身追着那把剑,握住它朝卷起的风横斜一剑,白色的炸裂光芒在空中划过,那卷携的狂风竟一瞬平息了。
元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方才楚怜没有施展任何的仙法,这都是那把剑的力量!
随着那一道风卷被平息,躲藏在背后的人也认识到了楚怜手中武器的威力,似乎是觉得没有必要了,收了术法。
【气息消失了,那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飞飞巡查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对楚怜道。
楚怜这才收了剑,有些抱怨:【能召唤如此厉害的狂风,修为应该不差,最起码要比谷灵好上许多吧?这家伙到底在怕什么?只敢偷袭,还竟然逃了?】飞飞抽了抽嘴角,瞪了她一眼:【这世界上可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没脑子,只知道正面刚的!大家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成年人,当然是谋策为主。】楚怜还想回它,视线却被元笙挡住了。
见狂风停了,且似乎没有了动静,元笙来到楚怜面前,盯着她背上那把剑。
“楚师妹,关于这把剑,你还知道其他什么线索吗?”
见他如此关心,楚怜自觉想起了,似乎萧眷也曾关注过她这把剑?
“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吧?”
楚怜重新将剑拿在手中查看,这把剑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它能够智能的时不时泛着光,当荧光棒用这一点不算特别的话。
“楚师妹,我房间里有记载仙器的古籍,你的这把剑,可以借我带回去看看吗?”元笙盯着那把剑,似乎在看什么无价之宝般珍惜。
见他如此,楚怜也没犹豫,将剑取出来递给了他,笑着说:“正巧我这几日要在静谷思过,也用不上,你查出什么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啊。”
接到剑,元笙惊喜又感动,朝楚怜使劲点着头:“楚师妹放心,待查到什么,我一定第一个赶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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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元笙,楚怜看了眼地上的食盒,那场狂风倒没怎么残害到这些东西,起码都在盘子里,还能吃。
她已饿了一天了,坐下拿了馒头就菜吃,顺便随口问着飞飞:“飞飞,这把剑有什么故事?值得萧眷那样的大佬如此关注?”
飞飞淡淡瞥了她一眼,心里不自觉嘀咕。
这都能cue到萧眷也真是……
“这剑没什么特别的,它和你的任务没有关系。”飞飞平静的说。
尽管这么说着,它心里还是有些犯难,犹豫了一下,开口劝道:“不过,这把剑对你没什么好处,反而可能会招致祸事,我劝你最好扔掉它。我看元笙就挺喜欢这把剑的,要么你做个顺水人情,送他?”
飞飞越是这么说,楚怜心中的兴趣越是浓了,她笑着说:“既然没什么特别的,就留着吧,也不占地儿,晚上杵那儿当个光源既环保又卫生,多好。”
“……好吧,只要别影响到任务,随你。”飞飞妥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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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的第二日是个无聊且乏味的日子。
元笙说是拿了剑去研究,大中午拿走的,到了子时也没有消息。
她往静谷谷口望了许多次,谷口也只有文德一人。
而老夫人教的心法,与谷凝前一日教的简单术法,楚怜都已经烂熟于心了,谷凝却还是没有出现。
“元笙拿了剑就跑也就算了,谷凝师兄怎么也人间蒸发了?不用来静谷抄书了吗?亏得我为了保护他的作业那么努力!”
楚怜无聊的踹着小石子,倒不是她多想这两人与她那把剑,实在是一个人太过乏味了。
恶作剧吓过飞飞几次,飞飞已被她烦的不想理她了。
楚怜再一次来到静谷谷口,藏在树上,望着十米开外守在谷口因为独自一人而惬意躺着的文德。
这家伙,虽然自己不太想与他有什么交集,可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靠在树上,盯着那惬意的背影,在心里沉思着小坏念头。
而开在文德身边的紫红色的胭脂花,让楚怜心中忽然起了主意。
她勾了勾手指,一道水流缓缓向文德躺着的方向流了过去,在靠近他侧面时,那水流凝成实体一个小手,拍了拍文德的胳膊。
文德奇怪的侧过头,那水流忽然又散开来化成一只张着大嘴的猛兽朝他扑了过去。
后者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朝身后倒下去躲闪着,慌乱的动作中带倒了那片胭脂花丛,青色的道服上瞬间沾上了紫红色的花汁,甚是艳丽。
而楚怜的术法也在那时散开了化作温和的水,落在他脸上免费帮他洗了个脸。
“谁!滚出来!”文德狼狈的坐在地上,朝四周怒吼道。
楚怜匆忙躲回树后,捂着嘴努力不笑出声来。
她小声的悄悄念着:“对不起啊,师兄,我这也是想给你增添点颜色,顺便帮你清醒清醒,更有精神继续接下来的看守工作嘛!”
虽然心里没有一点愧疚。
而就在此时,远处竟真的有匆忙的脚步声靠近,打头的那人,是谷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