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女孩一下子摔倒地上，缓了好久才爬起来。
安辰先认出来了人，凑近了打招呼：“你是虞长老的小女儿虞霏姑娘吧？我见过你，你还记得我吗？安辰。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那小女孩不闹了，盯着安辰仔细辨认了一番，像是在在脑海里搜寻着有没有这回事。
“你刚刚为什么要偷袭我们？”楚怜问。
那小女孩偏转了视线，眼里立刻起了恨意。
此时，晴朗的天空突然蒙了层雾色，从地面上忽然涌起来一阵浓浓的白烟，那小女孩抓了一把地面上的泥土和石块，挥手朝楚怜和安辰扔了过去，而后转身一头扎进了白烟里。
楚怜立刻凝了层冰，挡住她砸过来的东西，再看过去，浓浓的白烟里已不见人了。
“师兄，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她若是九世家之一，虞家长老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有敌意，且避着我们？难不成也是偷偷从家里逃出来玩，怕被我们拆穿了告诉家长？”
安辰摇了摇头，自责了句：“我该想到的，我身上穿着的是九清弟子服，并不是安家的，她估计是因此才攻击我们的吧？”
“她讨厌九清？为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不只是她，在虞家内部，流传着一种污化九清的谣言。虞长老虽下令门下弟子不许提及，却总有几个不守规矩的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议论几嘴，而被发现的，也没有遭过多么严重的处罚，因此这件事屡禁不止。”安辰说。
“下了令却不严禁，这虞长老不就是摆明着其实私心想让他们聊，只是表面上需要做做样子么，人家这样你们九清也不表示点什么？”楚怜问。
“此事也有人向掌门师尊提过，但掌门师尊只说一句‘随他们去’，便不许任何人再提了。”
“你们师尊倒是宽容得很，他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九清的名声？”
“师尊的意思，我也猜不透，但他或许也有其他理由吧。不过，关于九清也有另一个各家族中的传闻，但这件事或许由我来说，不太好，而且你马上就要参加九清入门试炼了……”
“没事没事，师兄你尽管说，我就当是多听几个八卦，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
这明显是要讲故事的架势，楚怜立刻凑近了。
这种事，谁能不热衷呢？
此时天已经重新亮起来，那白色浓烟也散去了。
先前安辰寄出去的纸鹤虽然被虞霏的树叶伤到，那术法却没散，在空中重新聚了聚，又凝成纸鹤模样，飞走了。
此时，那纸鹤又幽幽飞了回来。
“虞长老回了信，还告诉我荔枝园北侧有搭好的小树屋，我们若是有空在此处停歇，可去树屋内住上一夜再赶路。”
她们用了半日赶来，路上匆忙，太阳也渐有西沉之意，飞飞道：“该说不说的，这虞长老对我们倒是不错，我们此刻已在荔山边缘了，去银矿洞也不急着这一时，明日一早再赶路也是一样的，况且你们也拿了书卷不是？”
“你就是为了吃吧？”楚怜不留情的揭穿。
“楚师妹，我也觉得该留一日。师叔且不提，其他几位师弟师妹们，都是各家族中的翘楚，若我们想避着他们，就最好不要在夜里出发。”安辰说，“刚好，到了那树屋，我也可以与你们详说那个八……呃……传闻！”
“你看！你师兄都这么说了！”飞飞呛了句。
“那出发吧。”楚怜说。
按常理来说，若是有不能见的人，的确夜里才是躲避的好时机，可前提是，那个人要很普通且不适应黑暗，更没有奇术秘法。
否则，夜里虽然对她们有利，却更是他们极佳的场所，那这一点点的有利，也就会转为劣势了。
·
“安家在九世家中居于最末，且拥属的领域里，多是川流，居于安家范围之内的砾北国也是一个弱小的国，但与安家临近，居于九世家中末位第二的虞家，疆域的朔南一国，比砾北国更是弱小许多。且虞家境内，密林沼泽遍布，多数地区很难住人，人烟稀少是一说，且虞家在九世家中，术法造诣也是最差的，甚至不比大多没有名气的家族。”
“然而？”楚怜适时的替安辰补了句。
先是一长段的背景介绍，转折之后才是重点，这惯用的套路楚怜已经熟了。
安辰笑了笑，接着她道：“然而，虞家一族，却拥有着一种奇术，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奇术。正是因为这种奇术，让他们得以位列九世家，却又因着术法造诣上的不足，与游散逸世的安家同列最末。”
“所以，九清录取虞家弟子，为的就是虞家这奇术？”楚怜神色复杂，“你这传闻，就这？”
“……当然还有别的。”
第98章 九十八
“楚师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虽说九清每年都会选入十人，但像今年这样，十人全满的现象是很罕见的，在此之前，虞家只有过一位弟子入过九清。但那位弟子在上一年离奇失踪，下落不明，且没有半点踪迹线索可寻。今年虞家才送了虞长老的长女，虞蔓参加入门试炼，进入九清。”
“这一听就是半强制的举措，说到底还是为了人家的术。我之前在崇陵城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康家那位康婉糯能进九清，就是因为她身负奇术，你这个传闻已经不吸引我了。不过，我倒是挺好奇，那虞蔓和康婉糯，到底是有什么奇术，才被九清看上的？”楚怜打断道。
“虞蔓所具有的，是虞家几乎人人都会的术，凡是虞家的血脉，据说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能与百兽禽鸟沟通交流的能力，且可以随心驭使它们为己所用，忠心臣服；不仅如此，还能暂时借助它们的记忆。而虞家这个能力，又与雷家有诸多不同。但这一能力是真是假，世间众人各有微词，但就凭着虞家如今的地位，应该是真的，只是可能没有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安辰说。
楚怜悄悄用术法问了句飞飞：【这虞家的能力，听起来与仙魄的能力有部分重合诶。】【还是不一样的，就拿当初青河镇那件事来说，你的仙魄只是能让你感同身受它们的感觉，切实的感受到它们遭受的煎熬痛苦或是喜悦等多种情绪，但虞家的这个能力，是直接共享它们的记忆了。】飞飞解释。
“但康婉糯有什么奇术，这个我就真不清楚了，毕竟我从未见过康泽兄有用过什么奇术。但以康婉糯的能力来说，既不是康家顶尖，资质也平平，该是进不了九清的，但她能进，便也说明她身负奇术这一事属实吧。”安辰借着说。
“这说法也太神秘了吧？九清同门都不清楚？我曾听说，这世家排名，与其门下弟子能否有资格进入九清，和有多少人能进，是有直接相关的。这康家家主该不会是为了康家名声好听些，才刻意造出他这女儿身负奇术的假象吧？”飞飞猜测说。
“应该不会吧？掌门师尊也是很厉害的，若她没有这个能力，那入门当天就该穿帮了。不过，很多各家弟子进入九清，也的确是为了名声好听，九清不会教予我们特殊的东西，且很多弟子往往入门一两年就会离开了，平常门派内也很少能见到人，大家都是前往各处执行任务或是试炼，都很忙碌的。我不清楚也是因为自她入门至今，我与她没有任何交集，或许其他共同执行过任务的同门都知道她的奇术呢。”
“那安辰师兄平日里也很忙？你空出半个月来陪我学习，岂不是很麻烦你！”
本来心里那没好好背书的愧疚，已经随着这一路上的奔波而散去了，突然聊到这里，楚怜又忍不住的自责。
“没有！没有麻烦！”安辰忙道，“那些忙碌的是其他师兄弟们，我平日里很闲的。楚师妹，其实我，也是因为有特殊的能力，才被选中入九清的。我在术法上的造诣浅薄，单论打斗，或许连你也打不过。”
“你的能力，该不会是这个？”楚怜摸了摸安辰曾经送给她的那枚纸鹤问。
安辰微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我这能力，与虞蔓和康婉糯有些不同。并不是术法上的，而是，我的听力极好，可以从多种声音中辨出差别，或是寻出想要的那一种或是几种声音，且只需要听一遍就能听出来。”
“这个多种，是多少种？”楚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