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女少卿(87)

作者:卷阿七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能是不知者无畏吧。

这一份无知无畏地代价就是落得一身病痛。

若不是任逸的那些苦药,吴枕云现在可能就不只是额角疼了。

夜间。

吴枕云端坐在赵墨身侧,手里捏着一支玉管狼毫笔,正给一本成案作注,赵墨与她一样执笔伏案,垂眸沉思着什么。

屋内只有两人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与落笔时的沙沙沙作响。

少时,吴枕云搁下笔,扭了扭脖子,打着哈欠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放火杀人啊?”

赵墨望了望窗外,道:“还早。”

女帝说此案寻到真凶便可到此为止。

若真的如此,那赵言岂不是白白待了两年多的诏狱?这不公平。

至少穆亲王要付出一些代价。

郑都尉的案子中,郑都尉身边的那个随从并没有很合理的作案动机,穆世子也没追问他背后有无指使,过几日这个随从若突然死了,就能够以此推断出随从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随从自然是不能死的,死了还怎么开口说话?做些假象就行。

他们没法用郑都尉的案子给赵言定罪,便盯住了马都监的案子,这个案子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争论,赵言必定是凶手,只要他们赶在新的律法实现之前给赵言定罪,赵言就必死无疑。

今日吴枕云同穆世子那么一说,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想尽办法毁尸灭迹,让此案成为板上钉钉的案子。

毁尸灭迹最好的法子是——纵火。

所有的物证都被保留在大理寺的识途阁里,马都监案的物证也不例外。

放火烧识途阁,暗中杀掉郑都尉的随从。

吴枕云握拳支着额角,脑袋一歪,道:“我快熬不住了。”

赵墨将她揽入怀中,用食指抵住她额角替她揉了揉,低声道:“你先去睡一会儿,若他们动手了,我再叫醒你。”

吴枕云摇头,“我怕到时候你叫不醒我。”

赵墨曲指蹭了蹭她脸颊,道:“叫得醒的。”

吴枕云忽地眉间一凛,警告他道:“你不许用那种龌蹉的手段叫醒我!”

赵墨轻笑,道:“什么龌龊手段?夫君不知。”

“你知道得很!” 吴枕云捏了捏他的脸,道:“今早你就是用那种龌龊的法子弄醒我的。”

“小云儿居然知道夫君今早对你做了什么。”赵墨咬住她捏脸的小手指,道:“看来小云儿今早是在装睡。”

吴枕云猛地摇头,“我没有装睡!”

赵墨道:“你没装睡怎么知道夫君对你做了什么?”

吴枕云轻哼一声,道:“我……我就是知道!”

赵墨低眼看她,道:“吴少卿,狡辩很容易被拆穿的。”

被拆穿的吴少卿不想说话,拿起赵墨的手一根一根地拨弄着玩。

赵墨抿唇轻笑,薄唇贴在她耳边,幽幽问道:“小云儿,你还记得今早夫君对你说了什么吗?”

今早他对吴枕云说:“小云儿,你若是再继续装睡不肯醒,日后夫君天天这般唤醒你。”

听到这话的吴枕云醒来也不是,不醒来也不是,只能装成真的睡了没听到他的话。

现在他居然又提起这事!

“不记得了!” 吴枕云摇头装失忆。

赵墨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用鼻尖蹭着她鼻尖,道:“小骗子。”

“我头疼,我真的不记得了!” 吴枕云钻到赵墨怀里,仰着小脸,同他软声撒娇道:“夫君,我头好疼。”

“哪儿疼?夫君替你揉一揉。”

“都疼。”

“明日必须要让任逸来一趟了,今晚不管他们出不出手,你都不许出门,明日也一样,等到任逸给你诊脉后再出门。”

“可是……”

“乖,听话,那些事交给夫君去做,小云儿在府里好生休息就是。”

“嗯……”

赵墨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额角,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渗入她脑袋里,熨帖,稳妥,惬意。

不过半晌,吴枕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子往赵墨怀里一歪,整个人便如坠入暖阳下的云层,舒服,温暖,心安。

“小云儿乖。”赵墨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即使是锁章再改,改后的内容变化也不会太大,只是有些词句会隐晦一些而已,放心食用。

吴枕云:赵遇白,你看看你,都是你的错!你但凡正经一点,就不会锁章了!

赵墨:正经没什么用处。

吴枕云:你这样浪荡又无耻的也没什么用处啊!

赵墨:当然有用……至少能满足我的小云儿,让小云儿欢喜。

吴枕云:我……

赵墨:小云儿不满足吗?

吴枕云:没有!!

赵墨:是吗?

吴枕云:有有有,满足得很!你别压上来……

赵墨:小云儿,夫君给得够吗?

吴枕云:够……呜呜呜……

第78章 我没有很愿意

事事皆如所料。

穆亲王府果然在郑都尉和马都监这两个案子上下了手,即使他们早就对赵墨有所防备,下手时尽量隐秘,避开了赵墨的眼线。

但可惜的是他们杀错了人,烧错了楼。

郑都尉的随从并没有在他们预料的大理寺囚狱中,马都监案的相关物证也没有存放在识途阁里。

事已至此,穆亲王府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摆脱与这两个案子的干系了。

为了料理这件事,赵墨已经三天三夜没回府了,准确地说是吴枕云已经三天三夜没见着他了。

“根据死者马都监的鞋底痕迹来看,没有任何刹住的滑痕,当时他应该是自己走近墙垛,往后一仰坠下去的。”

吴枕云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北城防营的护城楼,道:“根据死者马都监衣衫上沾染草汁和尸体上的伤痕来看,死者腰部以下躺在砖石上,腰部以上躺在草地上,死者身高五尺一,大概能确定落点的具体位置。”

最后她站定在一处,用手往下一指,道:“当时死者是在这个地方坠下去的,那么他落下的位置应该就在那儿。”

吴枕云对杨文诗道:“如果人是被推下去的,死者的落点会比这儿更远一点。”

杨文诗道:“你的意思是赵言当时并没有推死者?”

吴枕云点头,“对。”

杨文诗摇头,道:“可赵言自己的证词上都说了,她当时确实推了死者。”

吴枕云问她,“死者多高?”

杨文诗道:“五尺一。”

吴枕云再问:“墙垛多高?”

杨文诗上下打量了一下墙垛,摇头道:“我去找根木尺量一量。”

吴枕云随意扯过一个护城楼上的士兵,问他道:“请问你有多高?”

那士兵回道:“回吴少卿,我五尺三。”

吴枕云让那士兵贴着墙垛站好,并对杨文诗道:“你看,五尺三的人站在墙垛前,墙垛正好到他腰部以上肩部以下这段位置,如果是死者,墙垛应该会在死者肩胛的位置,而这个位置要想被推下去很难,除非死者踮起脚尖,身子努力往后一翻才能翻下去。”

杨文诗疑惑道:“所以马都监一开始就想要坠楼?”

吴枕云摇头,并轻笑了一声:“死者怎么死的有迹可循,死者怎么想的,死无对证。”

杨文诗也笑了笑,问道:“吴少卿,可以结案了吗?”

“可以了。”

吴枕云站在护城楼上,望向远处欲要落下的夕阳。

远山抱着夕阳,夕阳映入长河,长河环绕远山,山河万物皆是无情。

前两天任逸来给她诊脉,对她说:“阿云,你刚回盛都的时候,我同你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那是因为生怕你太过忧虑就没跟你说实话,其实那时候你身子的底子就很虚,现在吃了药,病症发了出来,多多少少会觉得头疼脑热的,不要太担心,再调养一段时日定会好起来的。”

“好好的盛都不待,偏要跑去西疆受冷受冻的,你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赵遇白骗你的,吃药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待停药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可能有身孕。”

“什么时候才能不吃药?这个没准,得看你身子什么时候完全好起来才能不吃药,若是幸运的话,可能一年就好,也可能是两三年,或许还得更久一些。”

吴枕云站在盛都府衙外边,等着赵墨出来。

赵墨一散值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吴枕云正靠在墙边,垂着脑袋愁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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