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在发热,某个难以言说的地方更是热得厉害,急切地需要慰/藉。
他半闭着眼睛,无意间抓住枕头一角,手指用力揪紧了绵软的枕头,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祁瑾然站在床头,无声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可以把闻远放在这儿,晾一晚上,明天就好了。可听着男生难受的低吟,他胸口也像是被揪紧了,疼得厉害,根本无法移动脚步。
闻远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扯开外套和衬衣,鼻间的呼吸又重了些。
他满头热汗,黑色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上,浓密的睫毛不断颤抖。
祁瑾然瞥到他领口露出的肌肤,似乎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从那儿飘过来。他眸色变深了些,仿佛被蛊惑了般,放下手杖,缓缓往床边走去。
坐在床头,他正要俯身去碰闻远的脸时,电话铃声忽地响了起来。祁瑾然手指一颤,黑眸瞬间恢复清明。
男人出了卧室。
“什么事?”他接电话的语调罕见地有些不稳。
“章均那边……要走法律程序吗?”庄杰没有把握。人家好歹也是一家娱乐公司的CEO,如果闹得太难看,估计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要走法律程序。”
祁瑾然阴沉着脸,语调不耐:“这点事还要专门打电话问我?”
庄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连忙应是。
夜色深沉。
祁瑾然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自己的卧室。
窗外寒风呼啸,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捡起上次看了一半的英文书。
隔壁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祁瑾然烦躁地把书扔到一边,打开平板,开始处理公务。
市场部送上来的策划案全都是些陈词滥调,南边旅游村的改造方案也拖拖拉拉,递上来的图纸一个让他满意的都没有。
祁瑾然用电子笔在平板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突地,隔壁传来什么坠地的声音。
祁瑾然似乎瞬间找到了从卧室脱身的理由,他把平板扔在床上,快步去了隔壁。
房门没锁,一拧就开了。卧室的大床上空无一人,祁瑾然眉头微皱,很快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
他走到浴室门口,发现闻远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正蹲在浴缸旁边放水,因为身体没什么力气,他一只手扒着浴缸边沿,不让自己滑到地上,另一只手握着花洒,正哆哆嗦嗦地放着冷水。
“洗冷水澡?你身体不要了!”祁瑾然夺过他手里的花洒,强硬地关掉。
被抢了花洒,闻远顿时委屈不已,他扒住祁瑾然的腿,仰头看着他,黑眸雾气迷蒙。
“还给我……”
祁瑾然身躯一僵。明明他抱住的是自己没有知觉的假肢,为什么好像有一股麻痒的感觉从腿部末端传过来呢?
“放手。”祁瑾然冷着脸。
“不要……”
闻远摇了摇头,更用力地抱住他,脸颊绯红,黑眸亮晶晶的,像小狗崽子一样蹭着他的西裤。
“又想找死是不是?”
祁瑾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差……”
闻远靠在他腿上,因为药物的作用,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说出来的话也是七零八碎:“我这么难受……你就……就不能让……让我——”
“我”字还没说完,后领猛地被一股大力揪住,闻远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悬空。祁瑾然扛着他的腰背,直接把他扔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虽然摔到床上不痛,可闻远本就晕乎乎的脑袋这下更晕了。他吃力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腿划了半天,也使不上什么力气。他不信邪,好不容易撑起了上身,刚要跪坐起来,又被一股力道压了下去。
祁瑾然冰冷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按在他温热的后颈上。
“老实点。”
他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
接着,卧室的灯忽然灭了,他被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的方向。苦橙和柠檬的香味陡然向他袭来,那只修长的手缓缓下移,绕过他小腹,来到了……
闻远一个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
夜空在他面前忽然扭曲了形状,他像热锅上的虾子一样蜷缩着,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却被手掌捂住,他脸颊涨得通红,脊背处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鞭子在抽打他脆弱的神经。
他全身都沁出了汗,脚趾蜷起,喉咙异常干渴,黑眸彻底失去了焦距。
刹那间,夜空中似乎有白光炸开,他身体一软,瞬间从高空被抛回地面。
前所未有的困倦和疲累席卷了他,没多久,他便合上眼睫,沉入了无边的睡梦中。
清晨。
闻远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记得自己今天要去前厅轮岗,眼睛都没睁开,就坐起了身,开始穿衣服。
刚套上裤子,惺忪的睡眼睁开,不知看到墙角的什么,闻远全身一僵。
祁瑾然的手杖……怎么在这儿?
霎时间,无数画面涌入闻远的脑海,他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整张脸连脖颈都红透,全身上下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昨晚,祁瑾然竟然给他……给他……
不不不,一定是他产生了幻觉,或者做了个荒唐的梦。
闻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洗漱完,穿上外套出门,刚走到回廊,就碰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祁瑾然。
两个人都是一愣。
祁瑾然正在扣衬衣扣子,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骨节分明。
闻远的目光飘到他手指上,脑海里那些画面越发清晰,甚至有了声音。
啊啊啊啊!
他真的把这朵高岭之花给玷//污了!!
闻远,你这个禽//兽!
你不是人!!
第16章
闻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他后脑抵在门上,耳根红透,再也不敢迈出去一步。
虽然昨晚的记忆有些地方还是很模糊,但在浴室里扒着祁瑾然的裤腿的那一幕,他印象可是格外清晰……
男人肯定是因为关心他才会过来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无耻,扒着人家的腿不放。也不知道后来他是怎么到床上的,总之怎么想,肯定是祁瑾然被他缠得没了办法,才勉为其难……
祁瑾然竟然没掐死他,真是个奇迹!
闻远没脸再出门了,他决定请假一天,缓缓心情。
“经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跟您请一天假。”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本来以为会被经理数落,没想到后者答应得意外地干脆。
“好,你想请几天都行。”
“经理,昨晚的事……”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没有任何责任,都是章均的问题。放心吧,我们已经把他扭送到司法机关了。”
效率这么快?闻远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想通了,昨晚祁瑾然忽然出现,肯定把BV的高层吓了一跳。那些人指不定以为自己是祁瑾然的什么呢,办事效率自然前所未有地高。
“闻远,我能问问,你跟祁总……是什么关系吗?”经理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闻远犹豫了一下,祁瑾然昨晚并没有当着BV高层的面承认两人的关系,也就是说还不想那么快彻底公开。那他肯定也不能承认。
“其实,瑾然他……是我一个远房表哥,有点亲戚关系。”闻远睁眼说瞎话。
“噢噢,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还亲自过来。你怎么不早说呢!”
经理半真半假地埋怨。
闻远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想低调做人嘛。我之前也不知道祁氏收购了BV,昨晚才知道的。”
“这样啊。”经理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闻远又扯了两句有的没的,这才挂了电话。刚结束,季宏的电话又来了。
“听说昨晚808出事了?不会跟你有关吧?”
闻远就知道季宏肯定会八卦,他无奈地点点头:“是,章均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把他揍了一顿。”
“卧槽,那我怎么听说,BV的高层还有大老板都来了?”
“章均那孙子不会把你告到总部那儿去了吧?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闻远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
“不是他告的……我在家呢,好得很,没事。”
“那高层领导就没为难你?”
季宏不敢相信闻远揍了章均一顿,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脱身了。那可是黑钻客人。怪只能怪他昨晚不在,今天上班后只听说了些八卦的边角料,至于昨晚808到底发生了什么,上面是瞒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