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戒指盒,看到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粉色钻石,郁恒的心情复杂不已。
罗浩锌昨晚是喝了酒发酒疯,可他全程却清醒的很。到了最后一步,他明明可以停下的,却没有停,看着男人绯红的脸,他胸口涌出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悸动。后面更是食髓知味,弄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而已,就算他要找床伴,也看不上这样的人,可为什么昨晚他偏偏这么失控呢?
郁恒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心了,他唯一想的,就是要把那枚粉钻和那条翡翠项链都还给罗浩锌,毕竟人家已经做到了承诺,他也要守诺才行。
那个荒唐的夜晚过后,他在宛城就没再碰到过罗浩锌了,男人好像突然从他的生活里蒸发了一样。他们本来就交集不多,一般都是在商会和酒会上偶尔能碰面,之前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每次在酒会上都会忍不住搜寻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宋家的酒会,他以为罗浩锌不会来,没想到在跟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他却看到男人突然出现了。罗浩锌剪短了头发,露出英挺的五官,抛去了之前那些繁复的西装打扮,而是穿了身十分简洁的休闲西装,整个人变得干净而利落,像一柄出鞘的剑。
郁恒看着他,一时有些认不出他来。可目光却莫名其妙的被他吸引。他端着香槟,看到罗浩锌往这边走来,一颗心突然怦怦跳了起来,他本来以为,男人至少会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罗浩锌手里端着香槟,目不斜视的穿过人群,走到了会场的另一边,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郁恒简直是暴跳如雷,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忽略过?!以前的那些一夜情对象,哪一个不是对他念念不忘,缠着他要名分,要东西的?可罗浩锌偏偏这么不走寻常路,总能踩在最能激怒他的神经末梢上。
等到在祁瑾然家撞见来还项链的罗浩锌时,郁恒已经出离愤怒了。这家伙竟然以为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开玩笑,怎么可能?!他郁恒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可能吊死在这一根木头上。
当晚,他就去了会所,让经理帮他挑两个最年轻漂亮的男孩过来伺候。那两个男孩也很乖顺,依偎在他身边,然而在稍高的那个要蹲下把脑袋凑到他腿间时,他忽然就有些说不出的厌恶,把男孩推开了。
他把人赶走,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经理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那两个男孩伺候的不好,过来给他赔罪。
郁恒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胸口总堵着什么东西一样,无处不在的烦躁和自我厌弃折磨着他,他抽着烟,准备换个地方玩玩,却在经过某间包厢时,脚步顿了顿。
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说话声,是男人惯有的低沉,温和的嗓音。
“这次专利官司的事,还要麻烦王处长了。”
印象中,除了在他面前,他还没见罗浩锌低声下气的求过谁。罗浩锌他们公司最近陷入了版权纠纷中,吃了好几个官司,他也有所耳闻,似乎罗浩锌的公司被罚的挺惨,股价也一跌再跌。
他倚在包厢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良久,罗浩锌喝得醉醺醺的,被两个助理架出来。
看到郁恒在门口抽烟,罗浩锌眨了眨迷蒙的醉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我跟罗总有些话要说,我送他回去吧,不用你们了。”郁恒把罗浩锌从那两个助理手里架过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半搂着他。
那两个助理想说些什么,见罗浩锌没有抗拒,便默默退到一边。郁恒搀着罗浩锌去了停车场,把他塞进后座,后背撞到坚硬的座椅时,男人似乎终于清醒了些,水汽迷蒙的黑眸看着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郁总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郁恒站在车门外,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不知为何,把罗浩锌塞到车里的这一刻,他胸口的那股憋闷感终于缓解了些,他抽了口烟,把没有燃尽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大步走回车里。
他进了驾驶座,发动引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男人。
“赵处长明年就要退了,你求他有什么用,要求就去求上面的局长。”
他记得司法圈里他爸还是认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的,只要他肯牵线,帮罗浩锌肯定不成问题。
罗浩锌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打了个酒嗝,苦笑道,“可惜,我不认识什么手段通天的人物,没有郁总这么大的本事。”
“你可以来求我。”郁恒忽然道,黑眼睛在昏暗的车灯中异常的明亮。
“郁总说笑了,我还不值得郁总为我花这么大的功夫,我自己可以回去,不劳烦郁总。”
罗浩锌想要拉开后座车门,却发现已经上了安全锁,怎么都拉不开。他有些恼怒,费力坐起身,看向郁恒。
“郁恒,项链我还给你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牵扯,你有完没完?今天又想干什么?”
“罗总终于不阴阳怪气的叫我郁总了?”郁恒转过头,饶有趣味的盯着他。
“我想干什么?我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与其去求别人,不如来求我。”
罗浩锌冷冷一笑,“怎么,郁总真的对我念念不忘了?”
这一次罗浩锌的尖酸刻薄没有击败郁恒,后者以一种更尖酸刻薄的语气开口。
“是啊,我对罗总的滋味可是怀念得紧,每天晚上躺在那张床上都在回想,也不知道你身上那些红印子现在消掉没有?”
“说起来,罗总的反应那么青涩,该不会是第一次居于人下吧?”
第66章 番外
听到郁恒的话,罗浩锌端正的脸涨得通红。
他的确没有居于人下过,跟郁恒的那一次,他至今想起来都后悔不已。他想不通,那晚被宁殊伤害后,他怎么会喝醉了酒,跑去郁恒家里,也许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想换回那条项链,又或者身边的每个人都以为他无坚不摧,其实他内心的脆弱和敏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脸皮是厚,但也没有厚到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被宁殊打击而无动于衷的地步。
他对郁恒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然而,男人一双桃花眼总是脉脉含情,就算是冷冷的讥讽别人时,也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力,他被他的皮相所惑,加上郁恒似乎总能戳穿他心底那些隐秘的伤疤,这让他对郁恒的感觉越来越复杂,有时候目光忍不住被他吸引,有时候又格外厌弃那张尖酸刻薄的嘴。
“是第一次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我是第一次,引发了你什么奇怪的处女情节,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了?”
郁恒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他更没想到,罗浩锌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谈论他第一次的问题。一般的男人跟他发生关系,而且还是第一次,多少会有些羞涩和纯情吧,可罗浩锌的羞涩消退得比谁都快,转眼间就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和冷静。
郁恒开始怀疑罗浩锌是在故作冷静来掩饰他心底的慌乱,他挑了挑眉,桃花眼中水光盈盈,昏黄的车灯中,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看来罗总还真是心理素质过人呢,既然罗总不在意第一次还是第几次,那要不要跟我继续试试,我们只上床不谈感情,就当是为了你的公司,怎么样?有兴趣吗?”
说完话,郁恒心底泛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脊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罗浩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事没有兴趣。郁总身边那么多俊男美女,想必不缺我这一个普通人。”
“你——”郁恒的计划被打乱,一下显得有些无措,更多的是被拒绝的羞耻和窘迫。
他是鬼迷心窍了,根本就不该那样去问,反而给了罗浩锌一个羞辱他的机会。郁恒后悔不已,他冷冷笑了声,开了安全锁,看向窗外,“既然罗总这么洁身自好,那就请便吧,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罗浩锌等的就是这一刻,车门锁开,他立刻撑起身体,下了车。回到家,郁恒调笑的话似乎还响在他耳边,他去了浴室洗脸,看着半身镜中的自己,忽然用力捶了镜子一拳。
隔天,他手上包着纱布,去了公司上班,财务老总早就等在门口,立刻进去,跟他谈起公司的资金问题。
“罗总,我们研发新品的资金不够了,现金流一直回不来,主要是受到股价影响,几个投资商都在观望,其中王总甚至还有撤资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公司的经营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