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还抓着他的手,他却睡不着了。
不过睡不着也没什么,因为他这时候心已经平静下来了。
刚刚的那些偏执和暴戾都像是云烟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段云深这时候抓着他的手还不满足,又开始试图往他怀里拱,景铄由着段云深往他怀里钻。
景铄:“这江山若是真有一天如朕所愿的亡了,朕一定提前为你找一方桃源。”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段云深睡梦之中的大脑,他也做梦了,梦到了桃子,山一样大的桃子追着他跑,段云深梦里跑不动,还叫不出来,急坏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仙人从天而降,把桃子劈开了,桃子里流出一条小溪,仙人站在小溪边上,对着段云深说道,“年轻的樵夫哟~你掉的是这个暴君景铄,这个总裁景铄,还是这个腹黑学长景铄呢?”
说着仙人从小溪里扒拉出来三个人,都是景铄,只是打扮不同,暴君穿着龙袍,总裁穿着西装,学长穿着衬衫。
段云深看着这三个人都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慌得不行,“不不不,这三个景铄都不是我的!!”
话刚刚一说完,三个景铄都跟要吃了他一样。
那仙人拉长了调子,“年轻的樵夫哟,你真是个诚实的人儿啊,为了奖励你的诚实,我决定把这三个景铄都送给你~”
段云深:!
我不要,救命!!
妈妈救我!
你可爱的儿子要没了!!
三个景铄直接就把段云深拎起来一起跳进了河里,他们在河里扒段云深的衣服,还咬他。
段云深急哭了,拼命挣扎,愣是把自己给急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段云深从景铄怀里爬出来喘了一口气,满额头都是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
旁边的景铄倒是似乎还睡着,段云深回忆了一下那个梦就开始觉得后怕。
三个啊!这要是梦里让他们得逞了自己还有命在?
段云深盯着景铄的脸磨牙,有点想上去拍一巴掌泄愤。
但是……
自己拍一巴掌泄愤,被抓住了下场一定非常凄惨。
段云深想了想,试探性地伸手在景铄脸色戳了一下,想试试景铄睡得沉不沉。
结果一戳之下,发现这人的脸手感不错,倒没有特别软,但是皮肤触感很好,微微有些凉。
段云深没忍住用指头摸了两下,脑子里十分烂俗地想到了肤如凝脂之类的词语。
不愧是男狐狸精!
段云深又摸了两把,然后手指头停在景铄的鼻尖上,往上压,试图做个猪鼻表情。
景铄:……
景铄根本就没睡着。
装睡有风险,尤其是碰到段云深这种胆儿肥不要命的,更加有风险。
段云深按了两下鼻子,然后大发慈悲地决定把这个梦给忘了,宽恕这个暴君。他隐约想到之前自己好像对景铄说过什么“牵着睡梦里会有我”。
这可是好,自己梦里还真有他了,就是不知道他梦里有没有自己。
段云深玩儿了一会儿,就开始试图从被子里往外爬了。
他该回去了,白天再出这宫殿就难了。
结果他左右试探了一下,发现景铄抓着他的手根本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动作太大又怕把景铄给弄醒了。
折腾来折腾去,景铄突然一伸手将他拦腰拖进了自己怀里。
段云深:!
段云深:“陛,陛下?”
第33章 我就选陛下
段云深吓了一大跳,早知道他刚刚还大逆不道地在玩儿暴君的鼻子,这时候被景铄拦腰一抱,往怀里一拖,魂儿都快要飞出来了。
这这这这……他是醒了还是没醒?!!
这时候也还没有天亮,夜色里一片寂静,大概是因为进入到了深秋,居然连虫子都没有几只。段云深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打鼓,就差要蹦跶出来了。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要被拖出去打死的!
段云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暴君似乎也没有要回他的意思。
这时候暴君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吸悠长却规律地撩着段云深脖子上的皮肤,弄得那一小块皮肤痒痒的。
段云深小小声地再次试探:“陛下?”
景铄还是没反应。
段云深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以为是景铄梦中的反应——就是这梦中的反应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儿?都能从被窝里扑出来把自己捞回去的。
而且这次双手抱得更紧,基本就别指望能够轻易出来了。
段云深试探着扭动了一下腰,看能不能寻找出一条逃生路。结果他这边一动,景铄那边立刻又收紧了几分,勒得段云深骨头都疼。
段云深:……
段云深静音状态以口型发出惨叫。
兄弟,你家的抱枕肯定都不长命,我就是个棉花做的也得被你勒爆掉!
他一边腹诽一边放弃挣扎,乖乖躺平,他一安静,那捆着他的手臂就放松了。
段云深脑子里想着白天怎么混出去才好。白天不比晚上,晚上夜黑风高,而且外面走动的宫女太监也少,只需要提防巡逻的队伍就行了。
此时段云深就恨自己没有穿成个武林高手了,要不然哪至于被这种问题为难?
段云深有的没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行,白天肯定溜不出去。
于是他开始试图抓着景铄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轻轻往下掰,结果刚刚掰了两根,埋在他脖子里的景铄突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嗷——”段云深压着嗓子叫了一声,然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睡,睡着了的人还会咬人么?
段云深咽了一口唾沫,仔细地感受了一下之前那象征着睡着了的悠长且规律的呼吸没了。
现在的呼吸频率要比睡着的时候快一些,声音更轻,分明就是醒着的人才有的状态!
段云深:“陛下?”
景铄:“规矩些,要不仔细你的皮。”
景铄说完,凑过去吻住他脖子的皮肤,吸进嘴里用牙齿叼着磨了磨。
那块皮肤又细又嫩,水豆腐似的。
段云深再次咽了一口唾沫,“陛下您醒着啊,哈哈哈,什么时候醒的……”
景铄的声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有湿热的气息扑到段云深的脖子上,“爱妃猜朕什么时候醒的。”
段云深:“……”
我我我我不猜!!
景铄:“爱妃摸朕的脸的时候。”
段云深:!
那不就是,自己后面一系列操作都是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胡须?
“现在知道慌了?”景铄的声音倒是没什么怒气,反而听着像是心情不错。
段云深身体都僵硬了,这时候就只剩下眨巴眨巴眼睛的胆子了,“陛下宽宏大……”
“嘘——陪朕再睡会儿。”
段云深:……
好的亲,您是上帝您说了算!!
段云深特别狗腿地把自己调整成一个抱起来更舒服的姿势,恨不得把自己骨头都不要了,以便自己抱起来更柔软。
景铄把头埋在段云深的脖子里,一呼一吸间都是这个人的味道。
很清浅,隐隐约约的,好像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
原本他把这人抱住拖回来只是看不惯他在那儿研究怎么从自己身边溜走,这时候抱着人,居然真的隐约有了几分睡意。身体的肌肉不自觉地放松,慢悠悠地就入了睡。
段云海等到这陛下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敢溜的,经过再三地试探。
这次景铄似乎睡得格外的沉,段云深搬开他的胳膊,从床上下来,景铄居然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段云深下了床又帮景铄盖好被子,左边卷一卷,右边压一压,试图在不惊醒景铄的前提条件下把景铄卷成一个蚕蛹。
好心是一片好心,就是……裹得也太紧了些。
段云深这头溜的快,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景铄醒过来看到枕头边没人了的时候,差点去把他逮过来打一顿,打到他哭着求饶。
段云深回去的时候小苟子还没睡,看着段云深回来,小苟子激动得涕泗横流的,他差点以为自家娘娘在伺候暴君的时候不小心把暴君给惹恼了,所以当场拖出去喂野狗了。
这时候见到段云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嘤嘤嘤地道,“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段云深看人哭得这么梨花带雨,忍不住在小苟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