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死,让我去死!!立刻马上!!
段云深恨不得用自己的爪子把脸埋起来。
让你馋,丢人。
刚刚暴君为什么没撑死我,why?!!
景逸看着心情倒是不错,看着段云深这模样,突然有些明白这人为什么可以在景铄身边待着了。
瞧着就觉得心情好,逗他的时候,格外如此。
半点没有外面传的“异国来的妖妃,懂巫蛊之术,精房中之道”的模样。
就在段云深尬得恨不得原地蹲下来刨土把自己埋进去的时候,两人不知道路过了哪里,居然隐隐约约听到了惨叫之声。
段云深一愣。
因为和景逸一起走,所以他真的只是漫无目的的乱逛,想着遇上其他的宫女太监,也好将这人托付出去。
所以此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段云深不知道,景逸却是知道的,毕竟这地方是他诱导段云深过来的。
段云深漫无目的的乱走,很容易不自觉就被景逸诱导方向。
那叫声凄厉,段云深听得背后有些发凉,总觉得这声音听着瘆得慌。
段云深咽了一口唾沫,景逸却在旁边用一种惊讶的声音道,“怎么走到这里了。”
段云深:“这里是哪里?”
景逸一笑:“小公公不知道?这是还魂园。”
宫中并没有“还魂园”这么个地方,这地方原本叫做“芳霏园”,“还魂园”只不过是人们叫出来的。
这个地方偏僻,草木假山的遮蔽又多,宫中要是看谁不顺眼,套着麻袋扔到着乱棍打死,也难有人查出来,一般都要尸体发臭了,才会被人发现。
景逸:“这么听着你可能没觉得有什么厉害,这里也死过不受宠的皇子和后妃的。”
段云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皇子死了都没人管么?”
景铄笑:“小公公以为每一代的皇帝如同小铄一样么,后宫就只放着一位妃子——以前的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不受宠的皇子和妃子就跟集市上的白菜似的,少两颗就少两颗,只要陛下没下令严查,下面的人随口编一个突发恶疾就可以拖出去埋了。”
段云深听说此地死了不少人,突然觉得此地阴森森的,鬼影幢幢,又想起之前自己被鬼搬回宫事情……
不行!给那暴君的护身符要绣起来了!
这暴君造孽多,回头再被鬼给拖走了怎么办?
景逸道:“不过最出名的,是咱们陛下在这里杀了他的母妃和他未出世的幼弟。据说那之后这里还闹过鬼,也是那个时候,这里才被称为还魂园的。”
段云深:“……什么?”
景逸:“小公公难道没听说过咱们陛下暴君名号一开始是怎么来的?”
段云深摇头。
景逸笑道:“那倒是我多嘴了。”
景逸指着一个方向道,“这地方阴气重,不适合久留,咱们往哪儿走吧。”
这人往段云深的心里埋了个□□包,但是却没点引线,居然就这么轻拿轻放的揭过去。
段云深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景逸走了两步,他突然道,“不去看看那惨叫的人么?”
景逸笑道,“就你我二人?”
段云深:“……您是王爷。”
景逸:“一个不会武没带护卫的王爷,和书生没什么两样。而且我常年不在京中,不一定那欺人的就认识我,说不定我们俩会一起被打。”
段云深有心回头去看看,但景逸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们两人出了这还魂园的地界,段云深有些不安。
这时候景逸已经将话题拽了回来,问小公公要不要吃那糕点。
段云深哪里还有吃糕点的心思,瞧着魂不守舍的。
不过让景逸有些惊讶的是,此人魂不守舍,居然不是因为他埋下的引子,而是挂心那个惨叫的人。
景逸瞧着好奇:“小公公就这么担心那惨叫的人,说不定是你不认识的人呢?”
段云深:“……若是惨叫的是我,我定然是希望有人来救我的。”
景逸:“说不准是个泼皮无赖在被人教训呢?”
段云深:“那也要等我确认他是个泼皮无赖了再说,不能因为他在被打,我就私自揣测他是泼皮无赖才被打的,然后因为这个就不伸手。”
景逸笑起来。
他倒是没段云深那么着急,因为那处根本就没人被打,不过是他安排的人在那儿演戏罢了。
景逸心道,这人似乎一点都不适合小铄。
小铄不会是被打的人,他只会拿刀的人。
景逸笑着低语:“若是我幼年被骗到那处的时候,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那声音太轻,段云深没听清,便道,“什么?”
景逸:“没什么,我好像听见侍卫的声音了,在那边。”
顺着景逸指出的方向,他们果真就找到了侍卫,有景逸这个王爷在旁边,侍卫们自然是很认真负责的,哪怕听说出事的是“还魂园”也没推辞。
同样也是因为遇到了侍卫,景逸这个装迷路的自然也就没办法接着赖在段云深身边不走了。
这时候两人分开,景逸强行把那袋子点心送给了段云深。
上次他说要送狼牙给段云深不过是忽悠他,景逸自觉也有些过分。
所以今日这糕点是他特地从宫外带来的,毕竟他听说这云妃娘娘别的都不爱,就爱窝在自己宫里做仓鼠吃东西。
.
话分两头,这边段云深和景逸两人分开,那边就有侍卫将此事告诉给了侍卫统领项一越。
这宫中毕竟是景铄的主场,更何况之前景逸还带着段云深专门找了侍卫。
项一越听说此事之后,略一犹豫,还是将此事汇报给了景铄。
景铄听罢反问了一句,“他们去了哪里?”
项一越:“就是宫中称之为还魂园的一处地方,是在西南角的一处……”
景铄:“那地方朕知道。”
项一越将后面的详细描述全部都吞回了肚子里,因为太想起陛下为何知道了。
景铄却没提那件事,反而道:“我幼时在那个地方救过皇叔。”
项一越:“是……嘉王殿下?”
景铄一笑:“是,只不过皇叔大概是不知道此事。”
景逸是他那一辈皇子之中年纪最小的。景铄比他小一个辈分,但是他和景铄的年龄差却更像是兄弟,而不是叔侄。
年纪小,母妃不得宠,母妃的母家又不过是小官,朝中没依靠,想也知道这再宫中的日子过得多可怜。
景铄记得那时候他是追自己那条挣脱了绳子的爱犬才追到那里的,那时候他似乎还没到十岁。
景逸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被人诓骗到那里,然后被那人的奴才踢到在地上,用棍棒围起来打。
景铄当时尚且还小,看到的时候吓坏了。抱着自己的爱犬就要上去阻拦他们,但是却被绊住了。
绊住景铄的人和诓景逸来此地的是同一人,也是景铄的皇叔,年纪比景逸稍微大点。
当时他推着还只有几岁景铄,说要带他去看什么鲤鱼咬莲花,愣是把他给拖走了,没让景铄插手他那群小奴才打景逸的事情。
景铄中途摆脱了那位皇叔,转而就近找了侍卫,给他们指路,让他们去救的景逸。
只是那救人的侍卫是景铄找来的这件事,景逸知不知道还真难说。
从后来的事情看,大抵是不知道的。
景铄心道,自己这皇叔把那人往那个地方带了,总不会是去给那人讲他童年在那里被揍的,只会提那处关于自己母妃的旧事。
今日的亲吻也亲了。
那想必,他今夜是不会来了。
景铄说不清自己是惆怅,还是觉得轻松。
不来,也好。
项一越见着自家陛下突然沉默下来,忍不住问道,“陛下,可要臣去敲打敲打娘娘?”
……
如果方游这时候站在项一越旁边,肯定会一脚踢他小腿上。
别人的家务事,你掺和个什么劲?还敲打敲打人家媳妇儿?我看你脑子需要敲打敲打,里面的浆糊都结块了!
好在景铄也知道项一越是个什么性情——忠义,但是少根筋。
景铄此人虽然盛传喜怒无常阴晴难测,但是内外一直分得很清,对自己人又是一套待人处事的标准,格外宽容。
所以这时候只是道了一句,“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