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也大致记得好感面板的进度,根本没有一个好感满的,果然实验版本就是容易崩坏。
若不是这里娱乐的东西还算齐全,沈秋白绝对是憋不住的。
这座塔的确有滋养灵魂的功效,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能够感受到灵魂逐渐完整。
虽然对于那个关键人物还是没能想起来,但还是想起了神魔域中的一些事情,总算不至于脑袋一片茫然。
只不过……
这灵魂是不是滋养的太好了一点?
还总是让她看到一些从来不记得的东西,比如入梦时,她总是会看到自己出现在那棵从水域中生长出来的参天古树上,带着淡然而期许地眺望着远方。
她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人,但是她却从未见到过那个人的模样,永远都只是一个伴在月色中的身影,高大而又模糊。
梦里在树上的等待着的人并不是她,但是她却可以与那个女子共情。
沈秋白也不得不思考起所谓前世今生这回事,若是放在以前,沈秋白还会觉得有些惊奇,但是放在现在......
沈秋白翻了个身,抱紧了怀里香喷喷的小毯子,对着虚空道:“再来几个话本吧,嗯......要最新的哦。”
话音刚落,从半空之中凭空落下几本蓝皮书,恰巧掉在沈秋白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现在的沈秋白越来越咸鱼。
有那功夫去惊奇还不如躺着再多看几本书来陶冶情操呢。
沈秋白拿起了最上面的话本,刚打开来看了一页,手上一松,水嫩嫩的葡萄就顺着床沿滚了下去。
书上第一段俨然写着:“从昔日绝天崖峰主到如今的魔族余孽,沈秋白缘何可以潇洒风流,且看分解,细数沈秋白与三大宗甚至魔族新君那些事儿!”
沈秋白随意翻了几页,不由咂舌。
风雪之中的琉璃塔中传出这样的感叹声:“靠,我自己都不敢这么吹。”
*
自从神魔域一事后,垣越入了魔。
神魔域崩溃后,神力已然消逝在天地之间,被万物所吸收殆尽,而失去神力镇压的魔气则是聚集在了一处,汇集于垣越一人身上,神魔域也就成为了现在的魔窟。
吸收了那么强的魔气,若是一般人早就直接魔化了,但除了力量增强了以外,垣越却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已经丝毫没有要被魔气所控制的迹象。
只是他开始有些沉迷于梦境,但却又厌恶梦醒的那一瞬间。
在梦中,青丝如泼墨的女子就站在那里,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他只需要几步路就能走到她的身边。
而在每一次他奔过去时,还来不及触碰到她的面容,梦境悄然破碎,将她永远隔在了另一面,无法接近。
每次垣越入梦时都是带着期盼,但每次醒来时都是一脸烦躁,看到他神情的小魔们都纷纷垂下脑袋,生怕被他迁怒。
当日垣越初次接触魔气,正处于失控的状态。
清醒过来时已经将魔族旧主彻底打散,而他被向来崇强的魔族推为新任的魔君,手下除了魔气小兵外,还有几元魔族元老级人物,都表示臣服于垣越。
“殿下,还要接着寻找那位姑娘吗?”
见垣越醒了,早已等候许久的魔族大将遮月忙上前询问。
他原本以为魔族重新现世后应该得先找修身界报仇。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最大的任务寻找一个修仙女子的魂魄——那人的尸身还安好地保留在冰棺之中,只是不被外人知晓罢了。
看样子新君殿下对于这个人还相当重视。
看来……遮月暗自点头,一定是这个女子掌握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才要让其灰飞烟灭才肯罢休吧?
不愧是他看好的新君,果然心狠手辣!
其余部下:“不,将军我们集体认为您估计是想多了。”
垣越却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女子的温度马上就要触及之时,却在一瞬间梦境破碎,温度也随之成为幻觉。
垣越闭了眼,重新睁开时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找。”
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疯狂隐忍的执拗。
他能够感知到沈秋白的灵魂尚存于世,他得去找。
遮月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殿下,有一个白衣男子魔域等着,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与殿下商议。”
白衣男子……垣越脑袋里浮现出来一个人影。
他眉头一蹙:“让他进来吧。”
现在魔窟所选作基地的位置,就是当日神魔域的祭坛神庙,跟在遮月身后进来的人一袭白衣,发冠梳的整齐,面容高冷,但是他眉头一挑,便又带着几丝轻佻风流之感。
他一走进神庙之中,便看到了魔息缠身的垣越 狠狠啧了声,眼底有些功亏一篑的恼意。
“现在应该叫魔君对吧?”白衣男人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让遮月等魔将分外不爽,只差没把剑给□□了。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叫我一声的吧。”垣越面色有些憔悴,视线冷淡地放在白衣男人身上,“别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吧。”
白衣男人也不拖沓,他抿唇一笑,道:“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忘了当日在神魔域前飞约定你答应过我什么最好被忘了。”
约定的内容是垣越的命。
垣越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放心,既然是约定,我自然时刻记着呢。”
“那样最好,今日前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当然只是对你而言是个好消息,对我来说可还挺麻烦的。”
看到垣越的目光看过来,白衣男人补充道:“你要找的人的的确确还活着,而且我知道她在哪里。”
第58章 “小白,你冷不冷?”……
空旷的神庙中带着死寂, 良久,一道深沉的声音传来。
“她现在还好吗?”
白衣男人挑高了眉头:“我还以为你会急不可待地追问她的下落。”
垣越沉默不语,眸子静静地望着白衣人。他的面上没有丝毫情绪, 只是极为冷淡的审视, 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白衣男人啧了声,漫不经心地道:“也还好吧, 总归死不了。只不过如今她是魂体状态, 就在雪域之巅的琉璃宝塔中,雪域凶险,但每月十五雪域的阵法会削弱一些, 你大可以趁这时候去将她救回来, 应该要不了你的性命。倘若她成功重返人世......”
男人笑了笑, 又重新提及:“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这可是又帮了你个忙啊。”
“多谢, 遮月, 送客。”
对于垣越冷淡的性子白衣男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耸了耸肩, 转身离开之际, 看了眼垣越的身旁。
那正是阿镜所在的位置, 阿镜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吓得微微偏过了骷髅脑袋。
白衣男人没能说出口的话, 它懂。
沈秋白之所以会去到琉璃宝塔中休养,其实也是有它刻意安排的结果,当然这一切是瞒着垣越的。
这让阿镜有些心虚和愧疚, 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规矩还是千万年前他家殿下自己定下的——妄生之门的运行方式绝对不可由它说出来。
这些天它也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给了垣越一些隐晦的提示,但垣越因为沈秋白的事情,始终有些浑浑噩噩的, 根本没有察觉它的小动作。
*
沈秋白再一次置身于那片清澈的水域之中。
眼前的依旧是那棵大树,但是这一次与往常的寂静不同,从古树周围传来一声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些声音嘈杂但却有规律,像是生命正在用自己的语言在交流。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一些长相各异的小草从水域中探出了头。它们无风而动,修长的叶子彼此挨在一起,就像是牵着手在唠嗑。
参天古树的枝叶照常伸展到沈秋白面前,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带着沈秋白往树干而去,而是轻轻地在她手臂上打了个圈,当枝叶缠上来时,周边窸窸窣窣地声音都化成了她能够理解的语言。
“为什么最近神主总是在望着远方呢?”
“你不懂,神主是在等着一个人。”
“咦,什么人竟然能让我们神主等候?”
“我知道哦!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虽然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身上却没有一丝煞气呢。”
“当然没有煞气了,他也是......”
“你们都快别吵啦。”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了这些小生灵的对话,沈秋白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一朵闪耀着琉璃光彩的花朵,花朵有沈秋白双手合掌那么大,与沈秋白曾见过的花朵都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