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像徐翀说的，徐翀想，就有用吗？
突然，程宥的手机响了一声。他解锁看了一眼，而后对正在倒酒的徐翀说：“我觉得，你想，大概有用。”
第61章 Emm
从程宥的车上下来，张尧一脸不情不愿的双手插兜，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公寓。自从十七岁那年和家里翻了脸，张尧就和父母都多了一层隔阂，所以即便回国，他依旧选择自己住在外面。张荣轩拿儿子没办法，为了将人留在国内，也只能由着他。
只不过张荣轩不知道，即便他不由着儿子，儿子也不会跑——张尧回国，本来就不是看在张荣轩的面子上，他只不过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需要得到一个交代。
大概是由于十七岁那年遭遇的霸凌，张尧不喜欢夜晚一个人待在家，所以，以往程宥每次把他抓回来，他都会故意嚷嚷着要溜出去，然后程宥就会留在这里陪他。如果程宥真的有事，张尧就会找个会馆，在那里疯闹一个通宵，等天亮再回公寓补觉。只不过这件事他谁也没有对谁说过，包括程宥。
可是，这一天，即便程宥把他送回来就走了，他却一丁点儿跑出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在想徐翀。
程宥回到家，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双手撑在洗脸池边，对着镜子发呆：自己明明长得就很好看，比十七岁的时候还要好看，眼神也比十七岁的时候更撩人，可徐翀为什么一点儿没被他迷倒呢？！明明都把他扛出去了，怎么轻易就把他放下了！难不成徐翀原本就是想把他送回家吗？
这么想想也可能，他之前打听过，徐翀现在是做警察的，难不成人家只是见不得他误入歧途？
这么一想，张尧难过的扁了扁嘴：该不会徐翀对他已经没兴趣了吧......也许人家真的已经有对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今天演的这出戏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想着，张尧就拿出手机，怨妇似的给程宥发微信。
「程哥，徐翀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已经有对象了？」
「还是......他不喜欢我这一款的了？」
「我知道这样显得我挺没出息的......可我还是喜欢他。」
「你打我吧哥，我知道我这样又给你丢人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还想和他在一起」
「怎么办啊哥......」
***
“有用？”徐翀怔怔的看着程宥，杯中的酒溢出来都没察觉。
程宥示意徐翀酒撒了，然后在徐翀慌乱擦桌子的时候，淡定的说：“是啊，我觉得有用。”
“别逗我了吧。”徐翀稳了稳心神，才说，“今天你也看到了，尧尧现在的状态和对我的态度。他排斥我，我感觉得到。况且......”
徐翀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才苦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就是尧尧的妈妈晕倒那天，尧尧的父亲来找过我。他对我说，如果我执意和尧尧在一起，尧尧就会失去他本该拥有的一切优越条件，他问我忍不忍心。”
“我怎么可能忍心呢？你也看到了。”徐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他现在即便不做正经事，依旧能做一个随心所欲的大少爷，而我，拿的薪水充其量能请你在这儿练摊儿。今天见了他，我其实是在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放手，我实在舍不得他吃一点苦，真的。”
程宥一言难尽的看着徐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停了半晌，给张尧回了一句：
「你个傻逼。」
第62章 emm
“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凶了......打我就算了，还无缘无故骂我。”张尧抱着一只抱枕坐在沙发上给程宥打电话，非常不满意的对程宥控诉着。
程宥一边开车，一边冷冷的说：“那你应该庆幸昨晚我不在，我原本是想把你的头按进马桶里让你清醒清醒的。”
即便是隔着电话，张尧还是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打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想幸好幸好，他精心保养的长发可不能沾马桶水......
“行了，我警告你，别再作精了。你不是还喜欢徐翀吗？那你就对人家好一点，不要再刺激人家了。”程宥赶着去公司，又嘱咐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昨晚程宥和徐翀聊了很多，大概知道了当初徐翀狠心离开张尧的内情，然后就对徐翀一点气都没有了。程宥虽然心疼张尧，但他也明白，当初的徐翀也不过二十岁，面对张荣轩给与的绝对压力，徐翀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呢？更何况，当时的张尧才十七岁，徐翀没有利用张尧的年轻怂恿他去和自己的父亲对抗，在程宥看来，他是值得敬佩的。
这样一来，程宥心中的天平不自觉的偏了一点。反观张尧从出国之后至今的种种表现，程宥除了想揍他还真没别的想法——这孩子就不能成熟点吗？
挂了电话之后，张尧又跑去洗手间认真地打理起自己的头发。倒也不是他自己有多喜欢长发，而是十七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和徐翀躺在床上，徐翀随手拨弄这他那时半长的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和他说，他留长发很好看，等以后留的更长，自己就天天给他扎头发。
于是，这么多年，张尧就一直留着长发，不仅仅是留着，还花了大笔钱保养。只有张尧这些年的床伴知道，跟张尧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碰他的头发。只要是碰了，这位爷绝对要发脾气。
为着这张尧和徐翀俩人的事儿，程宥一整天都有点儿心神不宁，工作效率都比平时要低了。他一边想着怎么让徐翀明白，张尧他爹是真的不敢没收张尧的财产，一边想着怎么让张尧知道，徐翀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太老实。
其实后者并不难解释，只是程宥太明白现在的张尧。他现在还不知道徐翀对他余情未了就敢这么做，这要是知道了呢？还不把人往死里欺负？程宥再三思索，还是先拿徐翀威胁他，让他把天天去会所夜店鬼混的臭毛病改了再说。
终于忙完，程宥想着张尧既然还喜欢徐翀，这人都见面了，张尧总要收敛一点，不会再去会所了。外面下着小雨，程宥怕张尧偷懒不肯好好吃饭，就打电话叫张尧一起出去吃。电话刚接通，程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嘈杂的盗传删水印的你家女的全部站街背景音震得耳朵疼。
熟悉的音浪把程宥想说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三秒钟后，他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然后给徐翀发了微信：
「张尧又去会所了。」
「这小兔崽子昨天晚上才跟我说他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他跟我说昨天你没带他回家，导致他质疑了很久自己的魅力。」
「你看着办吧。」
发完微信，程宥把张尧的所有联系方式设了黑名单，步履轻盈的离开了公司大楼。
嗯，今天月色真好。
第63章 Emm
张尧愣愣的盯着手机，心里有点发毛。以往程宥给他打电话，如果听到他在会所，总是会唐僧似的絮絮叨叨念半天，说什么让他洁身自好，好自为之之类的话。他今天看到程宥的电话，刚喂了一句，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拿远一些，对方竟然已经挂断了！
“张少爷，干嘛呢，一起来玩儿啊~”一个衣着有些暴露的少年围上来，试图引起张尧的注意。
若是以往，张尧即便不喜欢他也会和他说两句。可是今天，张尧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一脚把人踢开：“离我远点儿。”
少年吃瘪，也不敢再讨嫌，灰头土脸的躲开了。那日张尧的男伴远远的看到这边发生的事，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坐在张尧身边，不远不近的试探：“怎么了？心情不好？”
张尧看到他有点儿心烦，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来找事？张尧心里还琢磨着程宥的态度，没好气的说：“那天你不是挺能躲么？今天还来干嘛？”
张尧的嗓音柔柔的，天生的有点少年感，故而生气也没有什么分量，听不出威胁，反而让人觉得他在撒娇。那男伴认识张尧的时间不长，只以为张尧这话是在抱怨他那天的胆小，就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一些：“是我的错，可是程哥是什么人，我这种身份的人哪里敢忤逆他呢？更何况我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没反应过来。”
哼，你不敢，人家徐翀就敢。你没反应过来，人家徐翀可是一把就给程哥推走了。张尧心想。不比不知道，相比之下，张尧越发觉得徐翀可靠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