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走到她身侧坐下,拉过她的手:“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就是——在适应我已婚的身份。”又问,“你怎么不去陪爸妈们一块?”
“现在什么都还没定下来,他们想聊的事情多了去了,等他们尽兴了再说。”
他把玩着她的左手,上面的戒指亮晶晶的,明晃晃地昭示她嫁为人/妻的事实,让他心里有点形容不出的自得。
“你呢?房子里想要什么?”
陈望顺势靠到他肩上:“唔……要有个大飘窗,飘窗上可以放毯子和抱枕。”
“嗯,还有呢?”
“沙发要宽一点。”公寓里的沙发窄,每次她躺着眯一会儿时,他硬要挨上来,得有半个人是悬空的。
他会意:“好。”
陈望又想了一会儿,抬头:“你有什么想法?”
谢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半晌笑了:“卧室的床要大一点,床垫也软一点,要不你腰疼。”
腰被掐了一把。
陈望脸红,作势就要挣开他,被他扣回了怀里。
待脸上的热度降下来,她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公开之后怎么样了?”她后来迟钝地知晓此事,一方面感动于他的担当,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
“什么怎么样?”
“比如——有没有大面积脱粉?会不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工作啊?”
他轻哂:“工作不会有问题,脱粉是正常的,别多心。倒是你,”他垂下眼与她对视,“有没有人到你微博底下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
陈望很果断:“转评太多了实在看不完,我就屏蔽了。”
谢致一怔,随即失笑:“好,那就别看了,安心备嫁就好。”
“不行。”
“嗯?”
“公开恋爱的是你,现在轮到我了。”她望着他的眼睛,捏了捏他的手,“光你保护我可不行,我的人,当然得我罩着。”
谢致微怔,随即弯了眼,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一周后,陈望在微博发出了自己的手写信。
“@陈望w:分享图片。”
“大家好,我是陈望。
“是曾有幸出演絮絮一角的陈望,是一名普通医生的陈望,也是谢致的妻子陈望。
“谢谢大家前段时间的关心,我只是作为一名医生做到本分而已,当不起这样多的赞誉。现在救援工作已有很大进展,仍有无数人在前仆后继,他们更值得尊重。
“很多人好奇我与谢致结缘的过程,其实连我自己都有些恍惚。之前一个人走了一段不短的路,走到习以为常也以为会继续下去时,那个时刻就到了,他便出现了。归根结底似乎只是‘刚好’二字,但这二字之后似乎又有诸多冥冥中的安排。我文科实在弱,形容不出来,很惭愧。
“依旧感谢这样多的祝福,也愿大家无论正在踽踽独行还是已幸得一人相伴,都笃信这会是段很好的时光。”
“陈望。”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又四个月完结,感谢包容与陪伴。
我将这个故事定义为童话,原因无他,里面包含了很多试图建立在现实上然而难以实现的桥段。动手时没有大纲,没有存稿,当成每周练习信笔由缰。稚拙粗糙的地方很多,但总归尽我目前的能力给这个故事收尾了。它陪我走过了很重要的一年,感谢它,也感谢虽然寥寥但给了我莫大鼓舞的每一位看官。
接下来想先专心把一个配音剧做完,再考虑其他。
那就,下个故事有缘再见。
看文愉快。
第64章 番外:远木求喻(一)
吴梦雨看着郑蓓蓓忙上忙下地收拾行李,嘴里哼着她听不懂的歌词,打心眼里佩服。
“你一个英国的留学生,飞韩国,追一个中国的爱豆。这精神,感天动地。”
郑蓓蓓习惯了她的“嘲讽”,依然乐呵呵的:“这次是回归演唱会啊!我都一年没狗过现场了,好不容易今年放假早。反正韩国可以落地签~”
吴梦雨回以一个“宠溺的微笑”,又说:“那你把你床边的立牌收一下吧,上回远远半夜起来上厕所,差点没被吓死。”
正在床上沉迷锤基同人文的谢远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个迷茫表情。郑蓓蓓不以为意,笑嘻嘻道:“那有什么,远远也说他帅不是吗?”
吴梦雨抱臂:“帅是帅,但你想象一下一米五的远远被一米八几的等身立牌凝视的那种压迫感——”
郑蓓蓓想想:“也是。”她说着将立牌贴着桌边的墙壁放好了,“况且这次回去应该换一个了,他又长高了呢,据说有一米八八了。”
吴梦雨错愕:“不是,韩国食物里有什么激素吗?你饭的这个团怎么二十多了都还在长个儿?”
“哪有,”郑蓓蓓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只有屋里世瑄长高了。”
吴梦雨搓了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喻世瑄这个名字,真的太韩国范,太玛丽苏了。你确定不是去了韩国后起的艺名?”
郑蓓蓓立刻:“绝对不是!这就是他真名!从小到大的身份证学生证都是这个名字的!远远你说对不对?”
再次从锤基绝美爱情中被揪出来的谢远听清了郑蓓蓓的话,点头:“他是一直叫这个名字的。”
谢远说是家里有人在做演艺圈相关的工作,国内娱乐圈的消息虽然不会主动说,但问到了的话都是准信。郑蓓蓓得意洋洋:“看吧,远远都说是了。”接着又乐颠颠地去包装准备带给喻世瑄的礼物了。
吴梦雨打心眼里不喜欢日韩爱豆那一套,张了张口,没说什么,自顾自地拿平板看剧去了。
郑蓓蓓忙到天黑,才终于收拾好了她的大包小包,挤到谢远床上,吓得谢远立刻反扣了Kindle,遮住屏幕上呼啸而过的车:“做、做啥?”
“你平板借我一下呗,我的在充电,但我现在没事干了,想看视频~”
谢远将平板递给她,郑蓓蓓也不下床,和她并肩趴在床上,熟门熟路地搜到喻世瑄的个站,开始舔颜。
她在一旁,谢远也不好意思看文了,干脆和她一起看,听她碎碎念“帅啊”“远远你看这满屏的腿”“综艺好可爱,世瑄真的是妈妈”“你看你看,这个舞台,他超性感,又纯又欲,嘤嘤嘤”。
谢远认真地跟她一起鉴赏男色,觉得她花痴是有道理的。
这个组合叫Archer7,是一家中韩合作的公司在三年前推出的一个七人男子组合,喻世瑄是唯一一个中国成员,在组合里担当——谢远回想了一下那个专有名词——主舞,也是门面担当。这个组合起初糊穿地心,直到喻世瑄担任男主角的一部小成本电视剧忽然爆红,他靠这个角色瞬间圈粉无数,甚至拿下了那年演技大赏的新人奖,带得整个团都有了曝光度。紧接着,其他的成员也在荧幕上刷了存在感,又趁热打铁推了新专。如今,这个组合在中日韩都炙手可热,演唱会一票难求。
郑蓓蓓虽然偏爱喻世瑄,但也是个忠实的团饭,对这个团如数家珍。谢远听了一耳朵,真诚提问:“那他们以后服兵役了怎么办呢?”
然后她收到一声哀嚎:“不要跟我提这个,我不想面对!”
谢远卡了一下:“那、那个喻世瑄是中国人,他不用……”
“但他要一批一批送哥哥弟弟们入伍,他得多难过啊!他是队里妈妈一样的人啊!”
谢远:“……对不起,当我没说。”
领完成绩,谢远飞回了家,和一家出版社签了两个月的实习合同,勤勤恳恳地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堂哥打电话来,说堂嫂最近医院忙,他这周人在外地,拜托她能不能每天下班后顺道去幼儿园接一下延延和佑佑。她自然满口答应,于是每天下班路上就多了两个小尾巴。
延延今年七岁,小小人儿一个,十分乖巧懂事,每天放学后先到小班接妹妹,然后就牵着妹妹在幼儿园门口等她。谢远在国外留学,很少见到他们,两个小孩也不认生,两双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她,一句“姑姑”她就投降了——不熊的小孩子简直是天使啊~
她掏了一把从英国带回来的糖果,延延和佑佑只各拿了一颗,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当晚堂嫂来接小孩时,她真诚地握住堂嫂的手:“嫂子你有空的话再生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