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番外(64)

她是被一声粗暴的响动惊醒的,睁眼是一片漆黑,被子和枕头都不是熟悉的触感。她有些昏沉,手摸索到床头的主灯开关,又被忽然亮起的光刺得眯了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等着意识缓慢回笼。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被子。

下一秒又是“砰”的一声,她被这接二连三的响动吓得懵了,但蓦地身上一重,她重新被压回柔软的被子里。

顶上是被灯光晕成暖黄的天花板,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陈望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了。她微微侧了侧头,只瞧见个毛茸茸的脑袋。

脖颈有些痒,她忍不住轻声叫他:“谢、谢致……唔——”

下巴一紧,唇上传来柔软触感。她眼皮一颤,但很快配合地闭了眼。背上多了一只手,微微压着她离他更近了。

久未亲近,她瑟缩了一下,睁眼见谢致抬起头,定定地盯了她片刻,弯了嘴角,更深地压下来。

外头的向平川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面前甩上,在心里吐槽了句“见色忘友”后,捂紧滔天的笑意功德圆满地撤退了。

谢致原本计划得妥当,早在进组不久就私下和导演提了,要求空出这几天。事情不难,林导答应得痛快,因此等临近日子时突然通知他变更了安排,他心里便有些窝火。只不过碍于是初次合作的导演,组里也有其他熟识的演员,他不好开口,只能按捺住,私下让向平川改签机票。

向平川却一改平日砍瓜切菜的麻利作风,要么说没有连座要么说航班太赶,拖拉到最后也没给他看改签成功的机票信息。

他这两天一直郁郁,如今才察觉出些端倪,想必是陈望“串通”的向平川和思宜。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有点忿忿,忍不住咬了她一口。陈望吃痛,没敢咬回去,在他肩上锤了一记。

谢致一顿,仍闭着眼,侧了头去吻她耳垂,微凉的手便伸进她衣服下摆。陈望在被子里捂得暖呼呼的,冷不丁被这么一激,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就要躲。他哪肯放过她,掐着她的腰慢条斯理地将人修理了一通,只是最后苦的也是自己。

陈望扣好睡衣扣子,脸红红地看着谢致满头黑线地进了浴室。

她披上外套,下床趿了拖鞋要出去,一按把手,锁“咣当”一声自由落体了。她手上剩个把手,有点傻眼。

谢致走出来,头发还湿着,将下巴搁到她肩上:“怎么站——”目光往下一移,静默了。

陈望举了举把手,侧头看他:“你说呢?”

他尴尬:“我刚刚以为是——”他斟酌了一下,“之前有过陷害、捏造所谓把柄来威胁人的事情,我以为——加上这两天心情不好,一时气着了。”

她一惊,在他怀里转过去同他面对面:“以前有过?”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当时刚毕业不久,还不懂事,差点着了人的道。向平川也刚来我团队里,都年轻。好在监控什么都有,最后摆平了。”

陈望知道他的工作的确有时会不可避免地遇到些脏东西,但明白和听他说又是两码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又想起他刚刚的话:“这两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谢致咳了一声:“本来今天要去找你的……”草草将原本的打算说了。

陈望听得发笑,搂住他脖子:“我本来想月底再过来的,你一说生日,我才想起来,干脆就提前来了。”她说完才想起自己原本要做什么,急忙松开他往会客厅走,“来之前订了蛋糕的,思宜已经帮忙放冰箱里了,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太冷……”

“我来。”谢致替她端出了蛋糕,摆到茶几上。

蛋糕外围一圈深蓝色的果酱,坠着白巧克力做的星星,顶上用巧克力棒围了圈小篱笆,篱笆内是淡蓝色的小屋子,屋顶写着“生日快乐”。陈望拆开了数字蜡烛,挑出了“2”和“8”,感慨:“我都这么老了。”

“胡说。”谢致把纸做的王冠举起来,要给她戴上。陈望一边笑一边摇头:“又不是小孩子,戴这个太傻了。”

谢致笑:“怎么会,一会儿给你拍照,你自己看。”

陈望立刻摆手:“不行不行,我得换件衣服。”她忙跑回卧室,拎出了刚刚换下的新裙子,换好洗了脸,抿了抿口红才出去。

推门时,会客厅的灯已经暗了下来,谢致坐在点好了蜡烛的蛋糕边上,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望向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身边坐下,低头让他戴上了“王冠”。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陈望还是红着耳朵听谢致温声唱生日歌,闭眼一气许了许多愿望,“呼”地吹熄了蜡烛。灯光亮起,谢致将手机递给她看,颇自得:“没骗你吧。”

陈望还是脸红,只瞥了一眼就缩回去,摘下了“王冠”:“切蛋糕吧。”她抬头问他意见,“现在太晚了,吃一点就好?”

两人将顶上的小屋子小心翼翼地挪到盘子里。谢致取下写着“生日快乐”的屋顶,凑到她嘴边。陈望垂下睫毛,就着他的手咬掉了“生日”,又握住他手腕,将“快乐”送进了他口中。

将蛋糕放回冰箱里,陈望换回睡衣,钻进被窝里,在谢致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回想了一下:“你生日时都没给你好好过。”那时两人还有层没捅破的窗户纸。

谢致顺势揽住她:“但你把礼物给我了啊。”

她纳闷:“什么礼物。”

他笑而不语,目光停在她脸上。陈望微窘,懂了。

“你记得那个星空灯吗?”他忽然问。

陈望自然记得。

初中时这东西还稀罕,她没有送男生礼物的经验,只能在夏夏的礼品建议中选择了一个看上去男生似乎也会感兴趣的,就是有些贵,掏空了她的小金库。

他生日刚好是周六,白天是被一群同学簇拥着去玩的,她抱着礼物盒子到他们吃饭的餐厅,悄悄喊他出来把礼物送给他,便匆匆去上补习班了,毕竟期末考试更要命些。

谢致有些遗憾:“后来被阿远弄坏了,现在放在我以前的房间里。”

她倒是不在意:“当时觉得那是很奢侈的东西了,现在看挺粗糙的,现在网上卖的都精致得多,也便宜了。”又问,“阿远就是你那个小堂妹?”

“嗯,”他侧向她,手一下一下地点着她的睫毛,“当时才刚出生,小小的一团,转眼都上高中了。过年你就可以见到了。”

陈望觉得好玩,“嗯”了一声后使劲眨了眨眼,也伸手去拨他的睫毛。他的睫毛生得长,每次他凑近,都感觉他的睫毛暧昧地要贴上她。

谢致亦被撩拨动,低头就实践了一回。

第54章

因前一天晚上补了觉,陈望第二天醒得早。厚重的窗帘将窗外天色遮得密实,只有地板上反射出的微弱光亮告诉她已是清晨。

她微微动了动,察觉到身上的重量,扭头看见谢致沉静的睡颜,手横着搭在她肩上的被子上。

昨晚只顾着见到他后的开心,现在仔细端详,才发现他清减了不少,下颔的线条都分明了许多,眼眶下也是一层淡淡的青影。

他从来不提工作的事,她见得多的也是他光鲜的一面,片场的摸爬滚打她即便心里知道,但真实感受到还是不一样的。他少时成名,与旁人相比或许已算一帆风顺,然而要维持这样的坦途也非易事,如他昨夜所说的那些污糟事,或许也不会少。只是他似乎将演员看作与医生般普通的工作,没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恪守本分就是尽职了,因此并不爱在公众面前鼓吹什么敬业刻苦的人设。挣那么多钱,吃点苦算什么,他私下曾这样玩笑过。

但上次同齐导演简单一聊,她也意识到谢致面上不显,私底下还是会同自己较劲的。她知道他向来是有主见的人,事业上有自己的想法与规划,便从不多问。只是瞧见他消瘦,到底会心疼。

这样想着,忍不住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想谢致似有所察,喉间一声低哑不清的呓语,忽然低下头来。陈望以为他醒了,却见他仍闭着眼,搭在她身上的手摸索了两下,无意识地便将她兜了过去,脸窝进她肩颈的弧度里,继续睡了。

陈望没等到他下一步动作,确定他真的没醒,才小心翼翼地把他另一只胳膊挪了挪,怕压着他。替他调整好睡姿,她也又有了点睡意,想着再打个盹就起来。不想再睁眼时,就和谢致清凌凌的眼睛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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