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番外(15)

她又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中间剪开了照片,结果拿起谢致那半张时,手不小心蹭到了未干的字迹。她轻轻“呀”了一声,但已经晚了,最后一笔的末端晕开了一小团渍。谢致见状,将陈望那半张好好地摆到课本上晾着,等字迹干透了才夹进课本里。

陈望举着那半张有些惆怅:“本来价值千金的,被我这一蹭估计要打个折。”

“你怎么不说这是绝版呢,到时可就天价了,再怎么打折也不吃亏。”谢致配合她玩笑道。

两人闹了这一通已经有些晚了,急急忙忙把剩的一点儿练习题写了,谢致便收拾书本准备回房。临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叫她:“陈望。”

正在拉书包拉链的陈望闻声抬头:“啊?”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问:“你——如果中考分数够的话,会去十三中吗?”

她有些疑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却诚实道:“肯定会呀,十三中那么厉害,我不去都会被我爸爸妈妈押着去。”

他点点头,关门离开了。她将其他照片收好后,单独把谢致那半张夹进本子里,再将本子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

几年后高考,谢致考上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大二下学期,他接受了隔壁D大一个女孩的追求。

请她的舍友吃饭时,其中一位说起段考难得令人发指,她宁愿连上三堂解剖。他停了筷子,在女生们的嘻嘻哈哈中突兀地插嘴:“你是医学院的?”

那女生被整顿饭都并不活跃的谢致突然的一问问懵了,呆了一下点头:“是啊。”

谢致顿了顿:“你们院——有没有一个叫陈望的人?”

“我们隔壁班有一位叫这个的,上一届师兄师姐里好像没有。”

女友见谢致神情恍惚,摇了摇他的手臂:“怎么了?”

他回神,淡淡道了句“没事”便继续吃饭。

。结账后,舍友们非常识趣地要先走,他却叫住了那位医学院的女生:“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

他想,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似乎不该再打听其他女生的消息,但若是瞒着女友便更不该,索性大大方方说出了口:“我从前有位好友叫陈望,很多年没见了断了联系,只记得她从前说过想考D大的医学院。我想见一下你说的那位陈望,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位。”

舍友“啊”了一声,下意识先看向女友,见女友没有表态,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忽然出现——”

“我不会找她说话,只看一眼。”

舍友松了口气,暗道这样倒好,她也不会平白当了给舍友感情添堵的冤大头。“他们明天有早八,你九点多过来一趟,等他们下课我指给你看。”

第二天上午,舍友如约带他去了教学楼。听到下课铃响,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了汗。他攥紧了,却攥不住心跳。

几间教室的门被推开,学生们熙熙攘攘的,开始往各个楼梯口洗手间和饮水间散去,夹杂着或高或底的说话声。

“看,就那个,穿红T扎马尾辫的女生。”

谢致心下一颤,匆匆抬眼去寻,找到了那位女生,明眸善睐,肤色白皙,个子高挑,一手拎着浅色的帆布包一手拿着水壶,和同伴说说笑笑着朝楼梯口走去。

舍友心下嘀咕,道这位陈望可是这一届为数不多的美女之一,可别勾得人心猿意马了。

见谢致许久不出声,她忍不住问:“如何?是她吗?”

谢致垂眸敛了神色:“不是,谢谢你跑这一趟。”

又过了不久,女友向谢致提出了分手,流着眼泪说了许多。谢致默然听着,无非是觉得自己太过冷落女友,让她没有安全感。可感情又哪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答应她的追求,也试着去接受她喜欢她。只是他还没做到,她已等不及。说起来都有错,可又有谁真的罪不可赦了。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字眼,感情不够,时机有错。

他最后一次送她回校,临走时女友擦了眼泪执着问他:“谢致……你说实话,你要找的那个陈望——是不是你的前女友?你放不下她,是不是?”

谢致神色平静,淡声:“不是,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第13章

谢致结束了自己正儿八经的第一段恋爱时,陈望在隔了一个市区的X大里,一边摸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一边苦大仇深地写卷子。

她高三终究还是受了影响,即使磕书磕得昏天黑地,最后还是差了D大医学院的分数线八分,但最终被录入X大医学院的本硕七年制时,也是开心了一阵子的。

她知道学医又累又苦,但自认为是个不娇气能吃苦的人。结果每临近期末,还是和同寝室的姑娘们抱头痛哭。

老师振臂一挥:“什么重点?没有重点!难不成以后患者都躺你跟前了你跟家属说,对不住您嘞,这病不在我们的考试范围内。”于是寝室里的过道砌起了四道长城,最里头的老三老四要上个卫生间跟长征似的。

最后一门熬完,教室角落的老大冲出人群一把捞过陈望:“望崽!走走走火锅!”陈望笑眯眯,反搂回老大的脖子,搂得有点艰难——老大一米七五,腿又细又长跟筷子似的,她搂了片刻,放弃。

老三和老四在其他考场,四个人回寝室放了包。老三还想化个妆,陈望觉得此举并不理智:“你一会儿吃火锅身上都是味,脸还容易油,妆就容易花。而且你涂口红怎么好好吃肉?”老三觉得在理,最后四个人都顶着油头就奔东门的火锅店去了。

老四是典型的江南妹子,惯吃甜口却吃不得辣,老大和老三则无辣不欢。陈望处于中间派,能吃辣但比较菜,在老大点了鸳鸯锅底后点了一大壶酸梅汤。老三爱挑战,点了盘脑花,看得老大脸都绿了。老四看不过眼,最后荤素搭配着点好了菜。陈望最后补了豆腐皮和宽粉。

七月初的天气,虽然店里开了空调,四个姑娘还是吃得一脑门子汗。吃到一半,老大叫了几听啤酒,和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嘟咕嘟,陈望吃得两颊发烫,歪在老四身上黏黏糊糊。

“干喝没意思,我们来玩断指吧,正好歇一歇。”老大打了个嗝,看着桌上还剩的牛肉虾滑青菜冻豆腐,提议来个中场休息,“最先断完的人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喝酒?”

“行啊行啊,”老三擦擦嘴,“单手还是双手?”

“单手吧,快一点。”

陈望有点不记得规则了,老三便又讲了一遍。每个人张开手指,轮流以“我做过”或“我没做过”开头说一句自己的经历,其他人的经历若是与提问人不同,便要合上一指,第一个手指全部合上的人便要接受惩罚,而若没人“断指”,提问的人要自“断”一根手指。

老大第一个提问:“我没玩过跳舞机。”她手长腿长,却要命的不协调。

陈望安全,老四安全,老三断了一根。

轮到陈望:“嗯……我没抽过烟。”

余的三人都没断,陈望认命地自断。学医的姑娘,惜命啊都。

老三摸摸下巴,嘿嘿一笑:“我谈过恋爱。”

整齐的一声“靠”。老大拍桌:“老二老四!灌她!”

接下来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到老三身上。老四说了个“我没约过会”,老大说“我没牵——不对我牵过——我没早恋过”。她们都知道老三是高三时抓着早恋的尾巴谈了个“黄昏恋”。陈望“出师不利”,反而让老四断了一根。老三很快反击,陈望和老大“折兵损将”,好在老四又扳回一局。

眼看着老三只剩一根小指“苟延残喘”,老大摩拳擦掌,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来了一句:“我还是处!”

陈望第一反应是捂住老四的耳朵:“宝你还是个孩子别听别听。”

老三“唰”地红了脸,在“万众”瞩目下,挣扎许久后,合上了最后一根小指。

然后她就见面前仨姑娘一齐两眼放光,脑门上“快分享你深入探讨人体结构的经历”几个大字闪闪发光——要被闪瞎了。

陈望和老四还比较矜持,然而有个十分不矜持的老大,连时长粗细都敢开口问,羞得老三差点把她脑袋摁红汤里。最后老大告饶,喝了半听啤酒才算完。

老三大概已经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下一轮第一个提问便直截了当:“我接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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