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我这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室内设计师吧!”方扬之帅气地扬眉,“但也许我能猜出你的职业。”
安然睨他,倒想听听这个人又要说出什么来着。
“如果我的眼光还不算太差,你应该是秘书或助理之类的。”
“何以见得?”安然面上不露声色。
“你不离唇边的微笑,以及含蓄的礼貌。”
“真有如此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安然这次承认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病”是这样的“形于外”。
“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该说是我目光锐利吧!”方扬之难免有些得意了,“毕竟找准人的职业以及性格爱好是我的职业需要。”
“哦,原来同是‘职业病’使然。”安然故作恍然大悟状,“看在‘同病相连’的分上,也让你知道我的名字——程安然,工作的地方就在你工作室隔壁的另一幢大厦。”她没有将名片随身带着的习惯,或者该说她的名片从不递给客户以外的人。
“嘿,原来我们是这样的有缘分,那如果说我要约你,赏脸吗?”
“只要我们的时间同样有缘分。”
方扬之挑高一边的眉头,“意思是——如果你不答应是因为我找不准时间?”
安然笑而不语。
“应对得体、有礼,相信你绝对是个好秘书,看来我只得祈祷自己有个好运气了。”方扬之苦笑,将手上的书袋交还给她,“你自己小心了,下次再见。”
“再见。”安然目送他跨上摩托车飞驶离去。
方扬之,一个有着明亮眼神的男人。安然发现自己竟然对仅是偶然相遇的他没有防心。尽管她的确是一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提好书袋,绕个弯进入另一幢楼的电梯。
☆
回到家,安然马上找出药箱,将伤口消毒干净,涂抹红药水后再缠上纱布,安然皱眉看着自己马马虎虎的包扎技术,转而翻看药箱是否有创可贴,明天上班只能用它。
这时门铃响起,她连忙起身去开门,已经肯定来人及其来意了。打开门,果然见着舒大妈又是提着个保温瓶站在门外。
“小安,吃过饭了吗?我今天煲了红萝卜粟米脊骨汤,给你带些过来。”
“舒大妈,”安然挽起她的手进屋,“这样的常常麻烦您真让我不好意思,您不用老惦记着我,我几乎每天都有喝汤。”
舒大妈慈爱地笑着说:“楼上楼下的能有多麻烦,再说,街上的‘味精水’是没有益处的,看你脸儿都尖了……啊,你的手怎么回事?”紧张不已地轻轻握住安然包扎上的手腕左瞧右看。
安然赶紧说:“不要紧的,不过是不小心擦了一下,只是包着的样子吓人。”
“你这孩子,什么都说不要紧。”舒大妈心疼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的,总要让人放心不下。”
“我这不是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舒大妈,您放心好了。”安然笑着,心里因为受着亲切的关怀而暖暖的,“大妈,天气冷,您要记得添衣服,注意保重好身体。”
“大妈会的,你上次给我买的羊毛大衣很暖和,我都穿在身上,女儿也从加拿大寄来衣服,只是,人不在身边……”
“大妈——”安然的心酸痛着,却无力说出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寂寞的老人——老伴早去,惟一的女儿又远嫁他方。
舒大妈掩去眼里的伤感,笑笑,“没什么,大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家,不然还天天围在我这个老太婆的身边吗?你放心,大妈明白的。好了,我还约了人打牌呢。”
安然送她出门,舒大妈还是不放心地一个劲提醒她汤要趁热喝完,伤口不能沾水,暂时不能吃什么的等等一大堆要注意的事宜。
坐回沙发里,放在玻璃桌面上的保温瓶样式老气但实在耐用,安然有些勉强地拧开盖子,香甜的浓浓汤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将她卷陷入其中——
自两岁起,她被父母送到外婆家,因为他们忙不过来,没空闲时间照顾她。
外婆很疼爱她。小时候她的身体不好,外婆总是每天煲汤炖汤,一匙一匙喂她喝。她最爱赖在外婆温暧的、宽广的怀抱里喝着那香甜味美的汤,认为那便是整个的世界,以为那会是永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