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地见着人影的同时脸上的皱纹全笑开了花,连忙快步迎上去,“你们回来了!少爷,程……咦,程小姐呢?”
齐亚笑着揽上赵妈的肩,“她临时遇着些要紧事今天不能来了,她要我跟你说一定会尽快赶来尝尝您的特级厨艺。”
“又不能来啊——”赵妈掩不住满心的失望。
眼看少爷好不容易终于找着个合心意的姑娘,她高兴得夜夜梦见自己抱着几个小少爷小小姐,偏那姑娘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地,就是不肯露个面,这让她有多么的心焦啊!
“少爷,你也别说赵妈唠叨,”边说边走进客厅,“姑娘家有时候是要哄的,偶尔发个小脾气你也得让着点,可千万别像老太爷,总是那么霸道得不饶人……”
“他是我孙儿,不像我像谁!”端坐在客厅藤椅里的齐老爷子瞪起了眼,“再说霸道有什么不好,干脆把她给抢回家来不就结了!”
“是是是!对对对!”赵妈没好气,老古董还真以为这般土匪行径到今天还能行得通!
齐亚赶紧当起和事老:“赵妈您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办。您的满汉全席好了吗?我肚子里的馋虫要作怪了。”
一听齐亚喊饿赵妈马上就把什么都先放一边,“我这就去准备,很快就可以开饭了。”急急忙忙往厨房走去。
齐亚坐落酸枝藤椅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老爷子递过去杯功夫茶,“品茶需要心情,必不可少的是时间。”
凝视那杯小小的功夫茶,齐亚压抑住一饮而尽的冲动。
“爷爷,我从来没有这般的不能面对。”
老爷子转动着茶盘,慢慢悠悠的,“世事无情、不会因为谁人的不能面对而改变。”
“我没有信心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希望是否等同于幻想,可我放不开手,我……”齐亚说不出心中黯然。
“品茶的香气、口感,需要思量技艺的过程,茶叶本身独特的成因,生成环境,采摘季节,制作放存——真味本源于此啊。”老爷子悠悠叹着茶香,如雪眉毛下的眼睛半眯半闭,“人也如此,离不开因果,昨天已经过去,却组成出今天。小子,人生需要智慧。那丫头的眼睛藏着结,若你不是解缘人,强求无益。”
齐亚收紧握住茶杯的手。
他不是不知道他与她之间从来横亘着问题,只是以为,以为他可以令它们自动消失——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给他机会?!
☆
“进个门还得被拦着问这问那的,都说了是你妈,那些穿得像警察的人竟然还要打电话查证,真叫人不舒服……”
程母絮絮地埋怨个不停。
安然沉默地开门。
程母一踩进去,马上四周一打量,然后点下了头,“挺干净的,我就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安然伸出手,“不用了。”
程母双手连忙往身后躲,她的左手紧捉住一大袋子颜色奇怪的东西,而一只大母鸡正倒提在右手上,“不要弄脏你的手,告诉我厨房在那儿就好了。
安然的手顿了一下,收回来转过身带路。
程母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放上厨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面,“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熬扬好滋补身子;今天早上新鲜摘下的菜蔬完全用不着担心农药;这菜干好香的,可以煲汤,煮粥也一样好吃……”变戏法似的从那口袋子里拿出一样又一样,口里边也是同样说个没停。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安然淡淡地问。让程母坐在长沙发里,她自己则走过去对面的单人座。
“不用你走来走去的麻烦,反正阿康有你的地址。”程母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喝着,待喘过口气后又说:“本来你爸也是要来的,偏那副老骨头不争气,风湿发作起来连c黄也下不了。”
“要紧吗?”安然低下头再斟上满满一杯水。
“老毛病。”程母随意地说。眼睛四处张望房子的装饰,神色明显犹疑了,“阿安,这房子不便宜吧?你又是每个月都寄钱回家,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啊?”
现在才知道要担心?安然垂下眼帘。她要堕落,只怕现在已连骨头也不剩了。
“每月分期付款的。你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