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嗤鼻,还扰乱路况,她恶狠狠地瞪着那钦差:“怎么着,过路都不让了,再说,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那钦差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状元郎可就要过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距离近点看是吧,还顺便勾搭一下是吧,真是世风日下,现下的女子为了攀上富贵可真真是不要脸面了。”
苏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她一把将那钦差推开,拉着阿楹就向清风茶馆跑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轻轻一推,那钦差就倒在了地上。
众多维持路况的钦差正在拦着一群群如狼似虎要挤向路中央的民众,只有那被苏叶推到在地上的钦差感慨着力大无穷啊,顺带着再感慨一句,当今的女子不仅不要脸面,而且还粗暴无礼……
苏叶好不容易穿过人流挤上了清风茶馆二楼,走到窗边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一句,那些人为了看状元郎真是疯狂。
阿楹说:“小姐,那些小姑娘怎么也挤在人群中啊?”
苏叶撇撇嘴:“还不是好奇那状元郎长得什么样,若是模样长得好些,就要抓住机会前去勾搭,这不是近几年京都年轻姑娘的人生目标嘛。”
苏叶叫了一壶茶,和阿楹坐在了靠窗的雅座上,阿楹问道:“小姐可有想好这几日改躲在何处?”
苏叶盈盈一笑:“想好了啊,就在清风茶馆。”
阿楹听了,不胜担忧,怎么感觉她家小姐变得如此愚笨,莫不是受到提亲这件事的打击: “可是小姐,老爷知道你平日喜欢来清风茶馆,若是派人搜索,定是会来这里的啊,到时候我们可就躲不了了啊!”
苏叶皱了皱眉:“说的也是啊,不过,爹他一向都听娘的啊!不用太担心这事的吧。”
阿楹更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苏叶静默了片刻,说:“也是,万一我爹铁了心,一定要把我嫁给陈远,我娘在怎么说也没用啊,可是去哪里,是我爹找不到的,让我想想啊。”
这一想,就过了半个时辰,阿楹就看见苏叶不停的喝着茶,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陷入了沉思。
“十番调”的声音越来越近,两条长狮也舞得活灵活现,后面是长长的吹打队,新晋的状元郎坐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身着红衣,黑发如墨,眉目清疏俊朗,眸光凛凛。引得路边一群姑娘的尖叫,隐隐有排山倒海之势。
苏叶就是在这欢呼声中恢复了神志,她刚刚一直在想该躲去哪,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昏昏沉沉都快睡去了,突然听见喇叭唢呐的吹打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应该是状元游街了,她看向窗下,那新晋的状元郎坐在马上,眼睛看向前方,全不顾这么多女子的尖叫,好像周围的一切嘈杂喧嚣都与他无关。
只是,突然从他左前方飞来一块粉红色的罗帕,飞到了状元郎的脚上。苏叶听见有人说
“哇,谁扔的啊,这么直接啊!”
“是啊,这不明摆着调戏状元郎嘛!”
“状元郎我可是看上了,你们可别和我抢啊!”
“你这么丑,也不照照镜子,状元郎会看得上你嘛!”
“我家有钱啦,到时候让我爹和状元郎说说亲事,肯定能成了啦!”
……
苏叶叫了叫阿楹,说:“阿楹,快看好戏,那状元郎长得真是好,那些小姐在抢了呢,连帕子都扔上了!”
但却没听见阿楹回话,苏叶转头看去,阿楹居然在这吵闹声中睡着了。苏叶扶额,阿楹真是厉害。
她又看向窗外,只见那状元郎将脚上的帕子踢落在地,她过分好的视力还让她看见那状元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连蹙眉都这么好看,她叹了口气,如果来提亲的陈远长得和状元郎一样好看,她也不会沦落到出逃的地步。
身为状元郎的宋辰衍觉得真的是麻烦,中了个状元,前几日一直在听皇上说陈年旧事还有日后该如何辅助三皇子,甚至有一堆的大臣过来道喜,现在还有游街,那些排山倒海的尖叫,震得他耳膜疼痛,居然还有人把帕子扔到他脚上,京都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一下《十番调》是清朝才出现的,这里借用一下。
再感谢一下看我写的文的读者,(* ̄3 ̄)╭?
然后还是推推歌吧,喜欢的可以去听,今天推古风圈头牌的《落霞云归》。
流云往西去 拂过 一池新绿
夕阳似披锦 笼白衣
门前竹林里 乍闻 旧日笛音
约莫是过往 又攀思绪
第三章
此时,丞相府大堂中的陈学士正笑得开怀,丞相刚刚夸他儿子陈远长得好呢,他儿子长得什么样看过的人都知道,来提亲也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可是丞相居然夸陈远面容俊秀,身材健美,真的是,到哪里找审美如此独特的人啊!看来,亲事有望。
陈远倒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他看看自己肥胖的身子,想想丞相大人说的“我从前就与阿叶说过要嫁便要嫁给如同陈公子这般魁梧奇伟的男子,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能力护她一生周全啊!”
陈学士倒是笑得合不拢嘴,他把提亲之意说得如此委婉,丞相居然也能听懂,如若不是丞相大人太善解人意,那就是陈远与苏叶的姻缘是上天注定,是天作之合啊!他突然就想迎着风抛洒热泪,感慨一句,陈远的亲事有望了,哈哈哈哈……
陈远想着就傻傻笑了出来,前几日在清风茶馆与苏叶偶遇,就觉得苏叶便是他的真命天女,他对她一见钟情。
见他们三个人说着说着,亲事就快要定下来了,丞相夫人急了,刚才让绿柳去杏华院通风报信,阿叶应该走了吧。她才不会让阿叶嫁给这种丑男人,正想着怎么委婉地推了这门亲事,却听见丞相说:“夫人,去将阿叶叫来,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她走上前,盈盈一笑:“阿叶啊,她前几日就和他表哥出去了,说是去游学呢,应该要好一段日子再回来吧,老爷不记得这事了?”
丞相大人眉心突突地跳了起来,表哥……阿叶什么时候有了表哥他怎么不知道?
陈学士虽疑心,但觉得当今锡朝女子地位逐渐提高,也有不少上学堂,到处游学的,丞相的女儿去游学了,这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以前,以他陈家的地位,要嫁给陈远的女子怎么会少,只是现下京都的女子多多少少都看了些书,说什么要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这个丞相之女不会也这样吧……
丞相大人正尴尬地笑着想说那就算了,下次再见面也无妨,却听见他夫人佯装抱歉地和陈学士说:“陈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本来今日两个孩子能够见上一面的,可惜我那女儿就是喜欢到处乱跑,现下就和她那远房表哥去外边游历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陈学士只好干干地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下次见面也不要紧的,令爱倒是活泼非常,陈远这小子就是喜欢这样的姑娘。”心里想着:丞相夫人应该听懂了我这番话的意思了吧,今日最好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听了这话,丞相夫人觉得怒火中烧,是要怎样,癞□□想吃天鹅肉啊,做梦去吧!突然就想把陈学士父子揍一顿……哎呀,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她可是有身份的人啊!为了顾及身份,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我们阿叶也最是喜欢陈少爷这样的性格呢,想必她会很高兴有陈少爷这样身强力壮的人当她的哥哥,能够保护她。”
寥寥数语,竟让陈学士无法说出提亲之意,果然,他是斗不过内宅妇女的,早知道,就该把夫人给带来。他欲哭无泪,他的心在滴血。
就这样,陈学士面如死灰,对着丞相大人拱了拱手说了句来日再访,就带着陈远走出了丞相府。
陈学士仰天长叹,看着他膘肥体壮的儿子说:“有丞相夫人在,这门亲事怕是定不成了。”
陈远倒是不在意的模样,微微地笑:“没有关系,书上说真正的爱情都要历经磨难方可修成正果。”
陈学士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他最不想听到这种话了。
他拍了拍陈远,语重心长:“儿子啊,你不如先将你这一身肥肉减去,再去追求你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