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还是苏景辰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和他高中时住的房子格局相似,只是有了一些形状上的变化。
客厅很安静,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苏景辰思考一番,他觉得客厅应该相对安全。
苏景辰知道自己的角色不是主角,但最初的剧情是父母放任猫耳少年离家出走。在这一剧情作用下,离开家门应该是苏景辰最容易通过的关卡。那些残忍的,恐怖的画面都应在离开屋子后才发生。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苏景辰安下心,并小心翼翼走出客厅。
因为害怕走路会有声音,苏景辰没有穿那双放在床边的拖鞋。脚掌接触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冷得苏景辰每一步都在颤抖。
他像只惊慌失措的小仓鼠,每一步都担惊受怕,唯恐自己视线之外会出现恐怖的怪物。
要是顾言风在就好了。苏景辰有些后悔不等顾言风就先进来。若和顾言风一块开局,至少有人帮他警惕身后的危险,不用他转得头晕脖子疼。
苏景辰蹑手蹑脚,干脆利落地走到客厅的门口。
门边是变形的鞋柜。鞋柜上摆了些干花熏香。三张写了奇怪文字的长方形纸张,瞧着有些像电影票。墙上挂着三串钥匙。左右两边都有车钥匙,中间那串钥匙有一幅滴胶的小照片。
小照片背面朝外,看不到内容。
大门近在咫尺,可苏景辰就是忍不住伸出手,翻开那张小照片。
印象中的一家三口变成了两只怪物和一个猫耳少年。那个猫耳少年长得和苏景辰有七分相似,如果不看那一双猫耳,完全就是苏景辰十四岁时的模样。
苏景辰更不能理解了。
他的角色明明不是猫耳少年,为什么他出现在猫耳少年的房子里?为什么猫耳少年是他曾经的模样?
【提示:怪物可攻击与被攻击。】
【提示:本剧情不会有真实死亡,死亡将会回到复活点重新开始任务。】
接连两条提示打断了苏景辰的思绪,苏景辰赶忙朝身后看去。
一头巨型黑色怪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厨房门口。
怪物头小,肩宽,腰细,整个身体呈现沙漏型,像穿着一条垂落至地面的晚礼服的女士。它又高又细,弯着腰才能在这个扭曲的房子里行走。
苏景辰再看向照片,这怪物正是照片里,站在猫耳少年身边的那只露出锋利尖齿的怪物。
这应该是猫耳少年的母亲。
苏景辰意识到这是以他母亲为原型创作的怪物,内心有些安稳,又觉得毛骨悚然。苏景辰的角色是猫耳少年,他不敢轻举妄动,先分清是敌是友。
发现苏景辰赤.裸的双脚,怪物生气皱眉,几乎有苏景辰人高的大手迅速朝苏景辰伸去。
察觉到怪物生气,苏景辰不敢迟疑,连忙开门向往屋外跑。
☆、喂猫洗澡
顾言风回来得有些晚,将近十点才回到租房。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先敲了苏景辰的门。
顾言风今晚在酒桌上遇见了苏景辰的朋友。那人名叫张礼程,市场部的实习新人。
人与人之间注定差别巨大,顾言风和张礼程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两人都是大四出来实习。但顾言风姓顾,在酒桌上听着众人的奉承和讨好,张礼程只能卑躬屈膝地在市场部经理旁傻笑。
顾言风看不习惯张礼程上司那嘴脸,便干脆和张礼程聊了几句。这样既满足了他对苏景辰的好奇欲,也能让张礼程的上司稍稍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张礼程好一些。
得知张礼程和顾言风竟然是校友,张礼程的上司可是那个激动,对张礼程的态度也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换,并张口向顾言风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张礼程,实习期的事情更是不需要担心。
顾言风没有在意,张礼程上司说的那些都是屁话。张礼程所在的公司不过是个中型企业,不说张礼程家里有关系,单说张礼程的学历就不会轻易被刷下去。
可商场有商场的规则,顾言风心里再怎么觉得对方在放屁,还是得笑着道谢,商业互吹一波,耐着性子继续听张礼程的上司阿谀奉承。
因为继承人被换下来的事情,顾言风知道很多人都看他的笑话,盼他摔得更惨。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旁人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他顾言风仍是他老子的亲生儿子,是他弟弟的亲二哥。哪怕他当不了总裁,未来不能继任董事长的职位,他和家人的血缘关系仍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这一点上,别人再嫉妒也得畏惧他的权力。着实讽刺得很。
张礼程知道顾言风的好意,只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尤其是苏景辰还是一个漂亮的男生。顾言风多次提起苏景辰的名字,其中深意引人深思。
不过张礼程没有太在意。虽然苏景辰的父母离婚,但看苏景辰平常那花钱如流水的富二代架势,张礼程知道苏景辰不是只好捏的柿子。而且苏景辰无欲无求,胸无大志,一心混吃等死,顾言风想要用权势压迫苏景辰,还真有些难度。
当一个人咸鱼到某种程度,在某种意义上能说是无敌的存在。偏偏苏景辰不愁吃穿,不需要在意工作的问题,社畜张礼程非常羡慕这样的神仙生活。
若顾言风想从他这里探听苏景辰的喜好,以怀柔手段虏获苏景辰的芳心,张礼程反倒愿意适当地透露些信息。
苏景辰长得好,学习好,没有父母的阻碍,偏偏还有钱,完全是女生梦寐以求的老公模板。
追苏景辰的人真的太多了,张礼程都忘了有多少男女从他这要过苏景辰的信息。然而大学三年里,苏景辰连一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张礼程嘴上不说,却明白苏景辰的心一直留在曾经,自我封闭在父母离婚前的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苏景辰还是个受父母管束的乖孩子,恋爱这种影响学习的事情,自然是不可以的。
可如今已经大四实习,时间推着他们离开象牙塔,苏景辰却还不愿意面对新人生,不想找工作,倔强地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张礼程是真的担心苏景辰。苏景辰看似开朗,但一直不愿接受现实所发生的一切。
不管顾言风是真心喜欢苏景辰,还是馋苏景辰的身子,只要能把苏景辰从蚕蛹里拉出来,张礼程认为哪怕苏景辰失一次恋也非常值得。
但一切前提是顾言风有那样的能力。
张礼程并不看好顾言风。苏景辰喜欢那种柔柔弱弱,没什么主见,不争不闹的女生。顾言风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连性别都反了。
顾言风敲了三遍门,苏景辰没有回应。
顾言风猜测苏景辰已经躺下,甚至进入书中世界。没办法,他只能回到隔壁,将没能送出去的车厘子塞进冰箱里。
他没有着急躺下穿书,而是和往常一样换衣服,下楼喂猫。
书里书外时差不同,书中十小时等同现实的一小时,似乎先穿书等出来再喂猫也可以。但顾言风不敢赌,万一他在小说世界里身亡,这是他最后一次喂猫呢?
两只猫已经饿了一天,顾言风就算穿书也会满脑海地想两只猫的情况。当他的晚归已成事实,正确的做法是先把最紧急的事情完成,适当拖延一些可以稍缓但需要非常高注意力的任务。
苏景辰又是小说作者,知道书中非常多的内幕,安全系数必然比他这个外来者高。
与其怀着满腔担忧进入小说世界拖累苏景辰,不如先把担心的事情先处理完,顾言风一直都是这样按部就班,以大局为重的人。
大肥橘和大黑等在电梯门口,看到顾言风从电梯走出,那幸福几乎要化成实质从嘴里流出来。
顾言风开门走出,大肥橘和大黑从狗洞钻出。
但这一次,顾言风没有等大肥橘和大黑吃完就上了楼。终究还是有些担心苏景辰。
可等要躺到床上前,顾言风还是没忍住,又拿衣服走进浴室,决定洗个战斗澡。他很难接受自己没洗澡就躺床上,尤其今晚陪客户喝了酒,又在绿化带里喂了猫,油烟和微生物简直超标。
水从皮肤上流过,带走一身疲惫。
大脑逐渐精神,不由自主开始整理这一天的记忆。
酒桌散场时,张礼程又主动和他说了些话。
大概意思是,苏景辰这人看着笑嘻嘻,其实防备心非常重。但即使这样,看出苏景辰装模作样的朋友却警告顾言风,让顾言风不要伤害苏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