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归八卦,玩笑归玩笑,谁也不想把舌头给丢了。
他们这么有默契地沉默,谢重楼立刻抬起头:“怎么了?”
九尾手指玩着秀发,垂着眼尾笑:“人家胆子小,不敢说。”
蓝孔也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灵猫直接把脑袋埋在脖子里,装死。
“刚一个个话不是很多,继续。”
谢重楼盯着烛龙,烛龙马上装作看天花板,手很坏心眼地指着白凤,瓮声道:“他知道,他不怕死,叫他说。”
谢重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白凤,问他:“白凤,他们之前的传闻是真的?”
听到这话,白凤讷讷地抬头,反问:“什么?”
“就是——”谢重楼再不要脸,语气忽地也带了点羞耻跟说不出口,“说我们是一对基佬,老子是为了你受刑罚下凡的。”
白凤有些难堪地看着他:“……”
“操……”谢重楼黑着脸,有点不安,“你他妈要是敢点个头,我就把你鸟头给剁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懂了吗?”
白凤沉声道:“不是因为我。”
……呼。
谢重楼觉得自己在悬崖边缘活下来了,他忽地转头,问道:“是因为阿阮?”
白凤承认:“嗯。”
谢重楼没有意外地点头,声音隐隐含笑:“老子就知道,除了她,还能有谁能害得到老子……”想起阎王和众妖怪的话,语气带了几丝荒唐,“重楼、仙尊,天雷之刑。”
他点了根烟,沉思着。
谢重楼忽地想起了读书时期,小姑娘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的桀骜模样;
想起了她连自己生日都忘记,却每次记得他的生日,无论多远也要来找他一起过生日的模样;
想起了他把拳头挥在她那小男朋友身上,她发了疯维护男朋友,说要杀了他的凶狠模样;
想起了他对她闺蜜表白,找了她闺蜜当女朋友,她把水泼在他脸上,跟闺蜜绝交后躲起来痛哭流涕的模样。
想起了两人同一天被甩,她拉他一起喝酒,喝多了抱着他唱歌,又蠢又可爱的模样。
……
从毕业到现在,两人身边也不缺人追,一直就这么单着。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但偏温阮心不说出口,谢重楼也装不知道。
烛龙见谢重楼低着头,以为他睡着了,喊了句:“主人……”
“主人你大爷,喊得老子浑身不对劲。”谢重楼抬起头,嗤笑着说,“老子现在不是什么仙尊,还没想明白身上发生的事情。”
“……”
“但我感觉。”谢重楼凉凉地抬起眼,注视着烛龙的眼睛,“我在哪里见过你这双眼睛。”
烛龙眨眼:“梦里,是梦里,你刚投胎下凡那会儿,我用造梦术找过你。”
“我警告你别用这种词恶心我,还有,今天晚上我们说的话,别跟阿阮说。”谢重楼扫视着其他妖,语气淡淡,“都听清楚没有?”
“……”
确认他们一个个都点了头,谢重楼才收回目光。
白凤很意外:“您不问具体事由?”
“不问。”谢重楼说,“这是我跟她的事,别人管不着。”
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只要确定那个人是温阮心,确定了这一点就行,所有的谜团跟真相,他会自己解开。
谢重楼冷声道:“老子去睡了,不是要命的事别来吵。”
烛龙在心里画圈圈:与我们无关,你刚才那么凶巴巴的。
烛龙瞅着谢重楼的背影,小声嘀咕:“脾气还是那么差……”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
烧饼石头到底是个啥?
肥猫:不都说了,烧饼啊。
小烛:化、化石?
九尾:人家化妆呢,没空。
蓝孔:就是普通石头啊,长得丑了点。
白凤:某种上古神器。
☆、淡魂⑦
温阮心回到家,刚推开院子门,老温就牵着“红薯”出来了。
温天奇年轻时为工作单位立下过汗马功劳,腿也因工伤了,不适合再跑前线工作,退到了后勤保障部。
单位领导体恤他这么多年的辛劳付出,看温天奇年纪大了,给他配了套养老的房子。一楼180平,带院子,小区环境也好。
温天奇也不端着,单位给的福利,那就受着呗。
以前他们一家三口加上谢重楼,挤在八十多平的老房子里,一住十来年,日子是过得憋屈,自从分了现在的房子,他们四个人就搬过来了,一直住到温阮心跟谢重楼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除了房子,温天奇领导知道他闲不住,给他派了个闲差,资料室领导,工作时间自由,差不多等于给他提前退休了。
温天奇每周去报道两次,其他时间就在遛狗、下棋,已经融入了小区老头老太太的生活圈。
这不,温天奇刚准备去遛他家金毛呢,走到院子里,就见到了一夜不归的温阮心。
两人迎头碰上。
温阮心:“……”
她家老头遛狗也太早了吧。
温天奇瞧着自家闺女,声音带了几声笑:“这是夜猫子还是早猫子回来了。”
温阮心嘀咕:“是你家心肝宝贝回来了。”
“嗯,还挺臭美。”
温天奇说完准备走,温阮心想起事务所一系列的奇事,瞬间喊了他一句:“老温。”
这一声极为响亮。
温天奇扯住狗绳,心领神会道:“又没钱用了?手机在屋里,款你自个给自个打。”
温阮心急了:“不是这事儿。”
“还有别事?”温天奇很意外,叫温阮心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手掌在石桌上拍了两下,笑得格外高兴,“来,咱爷俩唠唠,有什么烦心事给老温说。”
温阮心忍住困意在温天奇旁边坐下,“红薯”嗅了嗅她的衣服,高兴地围着她摇尾巴。温阮心没带零食,拍了拍它的狗头:“乖了,别闹,姐姐有事问你爹。”
温天奇老话重提:“是不是阿楼又欺负我宝贝闺女了?”
“他能欺负我啊。”温阮心笑着反问,凑到老温面前,小声道,“老头,我想问问你关于谢重楼的事。”
温天奇乐呵呵地笑:“还问啊,百八十遍了,闺女,阿楼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么,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多。”
“今天问个正经的。”温阮心说,“您有没有觉得,这么多年,谢重楼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这孩子瞎说八道什么。”温天奇冷不丁地打断她的话,忽地站起来,表情严肃道,“你昨晚跟阿楼在一起?”
“……是啊。”温阮心莫名其妙,“我和他一起管事务所你不是知道吗?这么惊讶干嘛啊。”
温天奇继续问:“就你们两?你还发现他不正常?什么地方不正常……”
这话听着不对劲啊。
“老头!你想什么呢你!”温阮心噌地一下也站了起来,脸都红了,“都叫你少上网了,神神叨叨的,我是问你谢重楼有没有和普通人不同,就……天生神力什么的。”
温天奇放下心来,这两孩子都没个谱,虽然他早认可他们是一对,但也得按流程来,总不能让她闺女被那小子占便宜。
“天生神力倒是没有……”温天奇琢磨着,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阮阮,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一打雷下雨你就哭,只要抱你到阿楼房间,你马上就不哭了。”
温阮心点了个头:“他那房间安静嘛。”
温天奇:“没觉得安静过头了?”
余光注意到温天奇朝自己这边看,温阮心下意识抬了头,立刻想起了以前没注意的细节:“不是安静那么简单,是根本一点声都没有,就好像——”
温阮心觉得诡异:“好像他那屋子……被什么给隔绝起来了。”
“你也发现了?”
“嗯。”温阮心一本正经。
这还不算,谢重楼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受伤,有伤口很快就痊愈了,他读书时跟别人打架,别人举报他,回头都找不到证据。
身上没一点伤的人,你举报他打架斗殴还见了血,谁会信啊。
关于谢重楼的身世,温阮心也问过。谢重楼是一桩自杀案的幸存者,他父母烧炭自杀了,谢重楼爬到门外活了下来。
当时温天奇见这孩子可怜,人还算机灵,就带在身边养着了。而事实证明,温天奇的选择没错,谢重楼人是顽劣了些,可是很有天赋,温天奇带着他办过不少案子,谢重楼都发挥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