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有啊。”
温阮心来了兴致,贼贼地问:“说来听听。”
烛龙挠了挠脑袋,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很柔和,和蔼,还有点尴尬……跟其他强者不一样。”
温阮心:“?”
“在我们兽界,其他强者看弱者,都是凶残又暴力,不留任何情面,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只有鸟哥儿,让你觉得……”烛龙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你愿意被他吃。”
温阮心叹息地摸了摸烛龙的脑袋:“你这龙脑,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把烛龙从凳子上轰走,温阮心坐了上去,身体前倾,一手撑着下巴,开始给自己点歌。
顺带把谢重楼的也给点了。
谢歌神唱粤语歌可是一绝。
毫不夸张地说,他要是办一场演唱会,绝对唱回门票钱还带多的。
门口出现两个人影。
谢重楼叫服务员搬来了几箱子黑啤,还拎来了夜宵。
蓝孔吹了声口哨,喊了声:“老大万岁”。
谢重楼走过来,接过蓝孔手中的话筒,打量着包厢内:“事务所接了几单活,但没赚到什么钱。”
“犒劳下各位,希望你们能给老子介绍几票大的。”
“不醉不归,喝多少算老子的,喝不完的打包带走,上班继续造。”
口哨声接二连三响起,连白凤也附和着吹了几声。
一伙人一哄而上,喝酒的喝酒,吃夜宵的吃夜宵。
谢重楼叫温阮心点他的封神之作,嚎着嗓子唱起来。
“燥起来——”
谢重楼“喔”了一声,随着音乐又唱又跳,秒变谢DJ。
气氛一时嗨到能掀翻天花板。
轻狂肆意的谢重楼,温阮心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了。
上次他这么嗨,还是毕业典礼上。
谢重楼一曲《真的爱你》,直接让他霸榜,挂在学校论坛置顶,半年都没下来。
至于学妹们现场送的鲜花,拿到手软,谢重楼转背送给温阮心处理。
温阮心咬咬牙,很没良心用袋子装回家,泡了个花瓣澡。
然后悲剧地皮肤过敏了。
气得温阮心,住院的那几天,差点没把陪床的谢重楼给掐死。
等温阮心回过神,谢重楼一首《真的爱你》都唱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节奏结束。
谢重楼叫蓝孔别忙着切歌,温阮心眨眨眼,就看到谢重楼弯起唇,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
每次他做出这种表情时,准没好事发生,比如扔假蟑螂到她手上什么的。
幼稚得一批。
就在温阮心做好心理准备,看他这次又作什么妖时。
她看见谢重楼像个要变身的斗士,把话筒像魔法杖一样指向她。
语气很吊炸天。
“真的爱你。”
“?”
“你、给老子听好了——”
“老子——真的、爱你!温、阮、心!”
包厢里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屏幕上烟花炸开声,包间里的跺脚声、尖叫声、口哨声,鼓铃声。
他们已经疯了,要不是有摄像头,估计这群妖会更疯。
躁乱渐渐平复,所有目光看向温阮心,等她的回应。
温阮心听见自己声音都不带一丝慌乱的:“谢重楼,你他妈喝了多少?”
谢重楼握着话筒,笑得邪气:“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大步走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像温阮心曾想象过无数次的那样。
吻了她。
谢重楼一看就没接吻经验,温阮心怀疑嘴唇都被他磕破了。
吻了还咬了她一口。
妈的,他是狗吗?把她唇当骨头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口。
技术烂透了。
谢重楼偏偏还感觉自我良好,捧住她脸,笑眼盈盈地盯着:“够瘾吧。”
☆、契约②
两人雕塑似的立在包厢中央。
旁边围了一圈吃瓜群众。
过了一会儿。
温阮心神色难以形容却没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
包厢里充斥着诡异的暧昧气氛,谢重楼指腹擦了下温阮心的唇,皱眉道:“磕着了?”
温阮心皱着张脸,往四周扫了一圈,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很快谢重楼追出来,握住她手腕,口中的那句“生气了”还没问出来,就被温阮心狠狠推了一把。
谢重楼后退几步停住脚,脸上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表情,他眼尾微微上挑,摸了下鼻子:“你是要我告白,还是道歉。”
闻言,温阮心看了谢重楼一眼,冷声道:“我要你闭嘴。”
谢重楼迟疑了几秒,还是很直接地告诉她:“这恐怕办不到。”
温阮心盯着他不说话。
谢重楼往前走了几步,温阮心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KTV包厢门口,蓝孔他们正趴在门边上朝他们这看。
温阮心沉默几秒,而后道:“刚才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要亲?耍流氓也要看对象吧。”温阮心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把我当什么。”
“想你当女朋友。”谢重楼的表情很大方,“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哦。”温阮心转身继续走,“不愿意,再见。”
谢重楼突然问:“你是不是害羞了?”
温阮心:“?”
“怪我当着同事们的面,没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温阮心愣了下:“什么。”
谢重楼没说话。
“这是打招呼的事?”温阮心想起谢重楼的举动就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他妈就这样追女孩子的?”
“那老子也没追过女孩儿啊。”
“都是人家排着队追老子。”
温阮心一转身,手指不停地戳着他胸膛,咄咄逼人:“谢重楼你他妈很得意是吗?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告诉你,在我这儿这样的——就、不、行,没门。”
“温阮心老子发现你很作啊。”
“废话,高岭之花让你这么容易够着了,还叫高岭吗?”
谢重楼气笑了,掏出口袋里的小礼盒往她手心一拍:“行,您高处不胜寒,老子高攀不起,吹着寒风孤独到老吧。”
“那也不关你事。”
打开小盒子,是一枚很可爱的狐狸戒指,小狐狸蜷缩成一团,尾巴叼在嘴里,有点萌。
萌也不行。
生着气呢。
温阮心啪嗒盖上盒子,塞到他口袋里:“还你。”
“怎么不关了。”谢重楼哼了声,低吼,“老子正表白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音量过大,一个本来在楼道抽烟的男人,明显一副震撼的模样,他走了出来,把目光投向争吵的两人。
气氛顿时尴尬。
徐绍安盯着温阮心的双眼渐渐炙热,做梦都想见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徐绍安的语气带着丝犹疑:“阮阮?”
“……”
三人呈T字型站立在走廊里。
注意到不远处的人有些眼熟,温阮心慢慢睁大了眼,认出是徐混蛋,她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沉重了。
她跟谢重楼荒唐的对话,不知道被徐绍安听见多少。
掐着手指头数起来。
上次温阮心见徐绍安,还没拿到毕业文凭。想到刚刚谢重楼的话,温阮心腰板挺直,脸上瞬间笼了层霜。
温阮心别过脸,不高兴地哼了声,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徐绍安走上前,沉默地看着她。
“这不是徐大钢琴家吗?”谢重楼打量着他身后的包厢,笑得很官方,“怎么,钢琴弹腻歪了,改拿话筒了。”
当年跟乔玥那件事,乔玥已经告诉了徐绍安真相。
自己虽对不起温阮心在先,但没有谢重楼从中作梗,徐绍安跟温阮心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听到谢重楼的话,徐绍安也懒得计较他话里的嘲讽,只是脸色看上去不算太好,喊了声:“重楼哥。”
温阮心这才把脑袋扭了过去,一副“你脑子瓦特了”的表情。温阮心还跟徐绍安好那会儿,徐绍安一直叫谢重楼“哥”。
一来是谢重楼在温阮心家,如同兄长一般的身份存在;二来是谢重楼比徐绍安年纪大,“重楼哥”这声称呼,徐绍安当时喊得真心实意。
两人闹掰也是明面上的事情。
时隔多年,徐绍安还把这个称呼提拎出来,这就有点意思了。
听不下去了,谢重楼目光阴暗,在旁边嗤笑一声:“不敢当。我琢磨着,你小子想尽法子要阴我,攀交情这套就免了吧——不用装,恨老子就恨老子,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