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心看着男人可恶的笑,觉得他要是再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她一定会揍他,这时候她知道不用说什么只要听就行了。
男人目光变得柔软了些,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呵出的温热气息钻进她脖颈里:“老子不能让我家阿阮受委屈啊。”
“……!”温阮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除了你,谁能让老娘委屈。
男人忽然“哼”了一声,衣领因动作微敞,锁骨弓成一条浅弧,逐渐加重的呼吸起伏着。他翘起唇角,露出森白的牙,恶趣味道:“踢走了徐绍安,老子不就有机会了?”
温阮心:“……”
真是这样他根本不会追乔玥。
谢重楼看人时永远是目不斜视,他盯着你时,仿佛你就是他的猎物。温阮心根本不信他的话,把手从他掌中抽走,面不改色地说:“再这样朋友都没得做。”
谢重楼低笑了声,似乎是觉得有趣:“真不信我?”
温阮心啊了声:“信你啊。”她补充,“信你就有鬼了。”
谢重楼觉得有些好笑:“你见过的鬼还少?”
“不下车就坐稳。”
温阮心不跟他争,见他赖着不肯下去,一脚油门勉为其难地把他顺回了事务所。
刚进门,大伙瞧见谢老板就乐了。
九尾盯着谢重楼的脸,敛着下巴笑:“老大,刚从咖啡机里爬出来吗?”
谢重楼扫了眼大家,眉眼舒展开:“没见过吧,这么喝咖啡更爽。”
九尾翘起兰花指:“噢哟哟。”一边拿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脸,见温阮心闷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九尾了然,在她旁边坐下,给她倒了杯咖啡。
温阮心:“我现在看到咖啡就烦。”
“OK,明白了。”
九尾招了招手,蓝孔立刻跑过来把咖啡端走了,他看向温阮心,猜测着:“阮姐姐,老大欺负你啦?”
温阮心:“?”
“我知道了。”蓝孔替她打抱不平,“你是被那个芭蕾小姐姐给威胁到了吧,你这么厉害,那个小姐姐打不赢你的。”
温阮心模样烦躁:“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你这张鸟嘴不是找抽吗?”九尾笑出声,使唤着蓝孔重新去泡杯茶过来,她手搭在温阮心肩上,轻轻撞了下温阮心,“要不要姐姐教你?”
“教我什么?”
“泡男人呀。”
听到这话,温阮心更是被戳中了痛处,口是心非地哼了声:“他也配我泡?”
“不泡啊,那算咯。”九尾抽回手,弹了弹她新做的美甲,状似无意地说,“这男人呀,你不稀罕的,别的女人稀罕着呢,眼巴巴地跟你后头瞅着,说不定哪天吃下肚了,骨头都不带给你剩的。”
温阮心盯着她:“你说的那是人?狐狸精吧。”
“狐狸精又怎么了。”九尾笑得得意,“我们狐狸精厉害着呢。”
温阮心嘟囔:“瞧把你厉害的,你那么有本事,你去吃谢重楼。”
九尾被逗得哈哈哈哈直笑:“唉哟,重楼仙尊人家可不敢碰,碰了,可是要命的。”
温阮心对谢重楼的仙尊身份深表怀疑。
在她跟九尾聊天的工夫,谢重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大衣跟西装叫烛龙送去了干洗店,八成快报废了。
温阮心见他穿回了平时的休闲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见乔玥就见乔玥,还他妈穿西装配大衣,乔玥又不是面试官。
鼻腔里吸入了烟味儿,谢重楼走到她们面前,格外热情:“聊什么呢?”
温阮心不搭理他。
九尾很诚实地答:“聊怎么泡你。”
“嗯?”谢重楼来了兴致,半开玩笑,“泡老子简单啊。”
“?”
“准备一缸子老陈醋就行,不用推,我自个儿往里蹦。”
谢重楼鞋尖轻轻碰了碰温阮心的短靴:“不是要去见你那个医生闺蜜,走了。”
温阮心气还没消:“不去。”
“别介啊,38D制服大长腿,不是你说的要给老子介绍对象吗?”
“……”
“老子连西装都穿上了……现在泡咖啡了。”谢重楼叼着烟,模样像个纨绔少爷,“要不是乔玥赶巧来了,老子现在怎么说也跟大长腿聊上了吧。”
“……”
温阮心还想说些什么,注意到白凤走过来递材料,她没吭声,谢重楼又说了一遍:“走了。”
温阮心不免烦躁:“说了不去。”
“行,不去。”谢重楼走到她面前,卷起手中资料,笑着抽了下温阮心脑袋,“自己老爹生日都不去,养一小白眼狼。”
温阮心捂住脑袋愣住了。
谢重楼提醒她:“9月25。”
温阮心啊了一声,难怪妈妈早上就问她回不回家吃饭,温阮心最近忙把心脏捐出去的事,没把她话放心上。
那颗心脏因为耗费了灵猫不少法力,能够用来救人一命。温阮心闺蜜方平芝是医生,她斟酌着这是个处理心脏的最好方法就匿名捐献了。
至于来源,温阮心只说是一个远房亲戚身患绝症没得治了,临死前想做善事把心脏捐了,瞒着方平芝事实。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跟谢重楼身上发生的事。
好像是忙过头了,把老温生日都忘脑后了。
恰在这时,耳旁传来谢重楼提高音调的声音:“回魂了啊,愧疚吧。”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能赶上午饭”还没说出口,温阮心没耐心再听,拽过他就想往门口跑,“快快快,我还没买礼物。”
一下没把人拽动。
温阮心停下脚步,犹疑地眨了下眼,不耐烦地催促:“走啊。”
谢重楼神情镇定,眼尾上挑打量她,带着点勾人,温阮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手腕拉出了门。
被他一把塞进车内,扣上安全带,温阮心脑子还在短路,不知道是不是该生个气才符合此刻的气氛。
谢重楼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启动车子,单手转了几下方向盘,把车子开出停车场。
沉默了一会儿,温阮心见他走的路不对,有些着急:“去春祥路那边,我给老温买礼物。”
听到这话,男人望着后视镜,挑了挑眉。温阮心盯着谢重楼的目光,从车内后视镜见到了后座上的棕色礼袋。
“咦?”
温阮心向后探着身子拿起礼袋,翻出里面的咖啡色丝绒礼盒,打开眼睛亮了亮,有些赞赏地看着谢重楼。
温阮心眉心一跳:“老温想要这款手表好久了。”
谢重楼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一直在我妈面前唠叨来着,我妈没舍得给买,我前几天才知道这事儿。”温阮心端详着手表,念叨着,“我还打算他生日买给他的。”
温阮心把手表装回礼盒,狐疑地盯着谢重楼:“你也知道这事?”
谢重楼声线很低地“嗯”了一声。
“不对啊,这几天你都没回家,你怎么知道啊?”而且温阮心知道自家爹妈那性子,这种事肯定不会在他耳根子旁念。
一念他肯定就会买。
温阮心就不同了,她够养活自己都不错了,五位数的手表,她不省吃俭用个半个月压根买不起。
谢重楼眼眸里划过一丝愉悦,低笑着说:“老温他们那帮老头儿有个遛狗群,天天吹牛逼,晒三代给买的宝贝。”
温阮心“哦”了一声。
这群温阮心知道。
一帮老头儿,没事就喜欢在群里呛呛,老温经常当着她们娘俩的面,理直气壮地跟人在群里发语音对骂。
幼稚到没眼看。
☆、心脏⑦
“就楼上那方大爷,跟老温特别过不去那位。”谢重楼说,“闺女给买了块劳力士,群里晒,朋友圈晒,就差没在小区贴张‘我闺女给我买了个名表’的通知了。”
“把咱老温气的,三天没跟老方搭话。”谢重楼乐个不停,忍着笑说,“方大爷那款是去年的,咱这次送老温的是最新款,更炫更拉风,馋哭楼上装逼大爷。”
温阮心蹙眉,想起来觉得不对劲:“这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谢重楼收敛笑意,很自然地回答:“我在群里。”
“一帮老头儿的群。”温阮心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混进去干什么。”
谢重楼笑得很恶劣:“我是群主啊。”
“……”
“那群还是我帮他们建的。”他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