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可知是何事?”她问。
陈木声吃了口肉,决定帮她一把道:“刘叔只会雕木头,雕的那是精致又雅观,唯一缺点就是得先来后到,大哥想走后门,刘叔自然是不会同意。可既然刘叔承诺你,便不会食言。”
甲十六起身:“那我现在就做些好吃的去求刘叔。”
甲木声拍头,瞄了眼房门,更小声地对她说:“十六姐,大哥求你,你再去,要不他对你一直就是那副臭脸。”
甲十六点头,想着两人明天都不在家,有些担心他们在外面吃的不好,便问:“木声,你与鹤声哥明日几时出门,几时归?可需带午饭?姐姐好准备。”
“书院在山上,我巳时走,酉时归,大哥也差不多,但回来就不一定了。”木声低头,“娘身体一直不好,午饭我们一般都在外面吃。”
甲十六看他有些失落,道:“待会儿给姐姐找两个餐盒,再带姐姐看看家里有什么食材。”
“好。”木声继续扒饭。
·
家里食材的所放位置,甲十六是都熟悉了,她将东西从新归纳好,又准备了明早的食材。
这个家,她算是住进来了。
家里虽远比不上大院,但也别致。特别是屋里各角落的处理,能看出鹤声是个内心细腻的男人。
摸着被子上的补丁,甲十六会心一笑,那蜈蚣似的缝印,她猜测是鹤声补的。
听着外面陈鹤声带着弟弟练武的声音,甲十六出了屋,想着去问问有没有缝洗的衣物。
“鹤声哥。”甲十六看陈木声扎着马步,而陈鹤声拿着棍子的样子叫了一声。
陈鹤声拿棍打了下木声的腿,向十六冷冷地问:“何事?”
她看陈木声委屈的样子,向陈鹤声道:“有没有要缝洗的衣物?”
“没有。”陈鹤声回头,又盯上了陈木声。
“明明就有一堆。”陈木声想起身,却又被鹤声打了一棍。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陈鹤声说。
陈木声皱眉:“那你的自己洗,我让十六姐给我洗,正好有件衣服破了个口子。”
“不行!”陈鹤声刚说出口,小家伙往旁边一窜就跑回了屋。
“木声。”陈鹤声叫了一声。
剩下两人半晌无语,甲十六找个话题开口道:“鹤声哥,这附近可有帮厨的厨娘队伍?。”
她想着大师父让她找师姐,觉得他们捕快天天在外知道的多。
“你想跑厨?”陈鹤声拿着自己的佩刀问。
甲十六看他拿刀,怕又被赶出去,就应了一声:“嗯。”
毕竟在捕快面前,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陈鹤声擦着大刀,爱答不理道:“就凭你的厨艺还差的远。那些大户人家讲究的是菜品的色香味,光好吃没什么用。”
甲十六自闭,终究还是给大院丢了人。可在不浪费食物的前提下讲究色香味,是有些难度。不过变相的得到夸赞,她还是挺高兴的。
陈鹤声瞥她一眼,看她竟嘴角上扬,鄙视道:“要说厨娘,在京城也分三六九等,最顶级的要数封柳大院里的厨娘,那厨艺堪比御厨,经常往各王公贵族的府里跑。”
甲十六见他竟知道大院,亲切地凑上前问:“鹤声哥可曾见过她们跑厨?”
陈鹤声将刀放入刀鞘,看她一眼:“当然见过,有些厨娘堪比富家小姐出门,来回都有马车接送。”
她们在大院跑厨时确实如此,不过能坐上马车的屈指可数,而她就是其中一个,可要是比成大小姐,还是有些牵强,毕竟活还是要干的。
就在她回忆有没有见过陈鹤声时,陈鹤声继续道:“听说恭王府有个专请的厨娘,也在封柳大院,下厨那是京城一绝,她的一道‘金玉满堂’,至今无人能仿。”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甲十六有些不好意思,可看陈鹤声怒视自己,就立马收住了嘴角。
气氛有些微妙,甲十六见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想给他做些好吃的,就问:“鹤声哥可有喜欢吃的菜?”
陈鹤声白她一眼:“没有。”
哪怕是金玉满堂甲十六也会想办法做,可没有的话,甲十六实在没话说了。
等陈木声出来,陈鹤声就气急败坏地回了屋。
甲十六也不知道又哪句得罪他了。
陈木声也挠头,看着陈鹤声的背影纳闷过后,向甲十六道:“封柳大院的厨娘有什么好?不就会做几道菜么!一个个骄横的跟大小姐似的。”
甲十六听陈木声这么说,有些失落:“此话怎讲?”
陈木声直接道:“十六姐,你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封柳大院的厨娘。听书院里的官家子弟说,那边厨娘帮厨一次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做出来的菜还没拳头大。”
甲十六好想给他解释解释,这几百两银子都花在何处,可想了半天确实也没啥好解释的。
陈木声继续道:“你可别听大哥话,也犯不上跟她们置气,那些厨娘将来都是宫里的御厨,或许一辈子也成不了亲。”
甲十六知道,宫里怕外泄机密,只要进了宫,如果没有大赦,是永远出不了宫的。
看着小家伙想着法安慰自己,甲十六点头:“谢谢你,木声。”
陈木声看了门口一眼,从衣服堆里翻出陈鹤声的捕快服,向甲十六小声道:“十六姐,大哥捕快服上有好几个口子,他明天得穿,要不你给他缝缝?”
甲十六找着衣服上的口子点头,同样小声:“姐姐现在就去。”
陈木声看甲十六要走,立马道:“那你小心,被大哥发现非打死我不可。”
甲十六飞快将捕快服藏到了陈木声的小衣服里。
陈木声冲她笑说:“待会儿大哥会盯着我背功课,十六姐缝完放到门口就行。”
甲十六点头。
“陈木声!”屋里陈鹤声大喊。
陈木声咧嘴,应了一声,立马跑进了屋。
甲十六看这兄弟俩摇头笑了笑。
第 9 章
回屋后,甲十六从针线包里拿出针线,将捕快服上的几处口子缝的结结实实。她听旁屋还在背课,就讲袖子上的一处口子上,绣了几节竹子。
等绣完,她将衣服折好,就放到了门口。
这几天她实在是没怎么睡好,想完明天要做的事,早早的睡了。
清晨,甲十六早早起身就在厨房开始忙活的不可开交。
昨日砂锅饭剩的锅巴,她加了瓢水,在灶台上有节奏的咕嘟着。
擀好的面饼,在她一层层加油擀制下,不知变成了多少层。
将饼上锅蒸制后,她将泡好的香菇切成了丝拿葱油爆香,又抓了把泡好的红薯粉翻炒均匀后,加上些最晚剩下的酱肉。
随着香气的蔓延,一大块的酸笋,也在她娴熟的刀功下,切成了片。
等饭做好时,陈鹤声提着两桶清水走进来,先将一桶倒在了水缸里。
甲十六看他在擦着汗,叫了声:“鹤声哥。”
陈鹤声本不想搭理,却也觉得一个姑娘大早上的给他兄弟俩忙活做饭,有些欠人情,应了一声:“嗯。”
虽然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可甲十六却很高兴。
她担心陈鹤声离开,就快速从面饼上撕下一张,卷了些肉丝和菜,又加了些酸豆角,送上前说:“鹤声哥,我做了卷饼配锅巴汤,你先尝尝咸淡,看看合不合木声口味。”
陈鹤声纠结,可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得高傲地伸出他那只金贵的手。
“辛苦了。”陈鹤声接过,打算随便吃上一口。
他刚咬了一口还没嚼完,陈木声睡眼朦胧走出房间,闻着味道慢慢走到两人面前,跟甲十六打声招呼后,盯上了陈鹤声手里的卷饼。
陈鹤声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饼一动不动,伸手让他去咬,陈木声却不满地看了两人一眼。
“不吃一口?”陈鹤声把饼凑到陈木声脸前。
陈木声慢慢撇过了头,闹起了情绪。
“真不吃?”陈鹤声继续问。
“那是十六姐特意卷给你的。”陈木声生气转身。
陈鹤声看他竟还赌气要走,立马道:“不吃我吃。”
当陈木声转回身,发现陈鹤声手里的饼已经没有了,立马睁大眼盯着陈鹤声发出脆响的嘴,小心咽了口唾沫。
看陈木声僵住,甲十六立马道:“还有,还有,姐姐现在就卷。”
陈鹤声蹭了蹭手,拿着木桶出门,而甲十六迅速去卷完饼,送到一直木在那里的陈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