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酣(51)

长夜漫漫,心头却被捂暖了,从此梦里都是甜的。

坠入爱河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某一刻季恒秋失去理智般地想把全世界奉上,有的都给她,想要的都满足,他希望江蓁永远快乐,永远自由洒脱。

他知道这样的人他只会遇到这么一次,所以格外珍惜。

——

季恒秋照常在六点半醒来,大概是前一晚上睡得早,他一起身江蓁也醒了。

这会儿到了白天,突然就有些含羞带怯,江蓁和他对视一眼,拉过被子蒙住头,觉得脸热。

季恒秋下床,走到另一边拉下被子,点点她额头问:“起床吗?”

江蓁伸了个懒腰,揽住他脖子整个人挂上去。

季恒秋就这么抱着去洗漱,江蓁趴在他肩上,赖赖唧唧撒起床气:“我不想去上班啊啊啊!”

季恒秋放轻声音安抚她:“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江蓁双目无神,机械地刷着牙,心里又委屈又烦躁。

季恒秋往她脑门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这么不想去,要不辞了吧。”

江蓁嘴里还含着泡沫,含糊地说:“那你养我啊?”

季恒秋抬了抬眉毛。

江蓁眼珠子转了半圈,估量了一下季恒秋的财力,挑起他下巴说道:“还是让我好好打拼吧,争取过两年包养你。”

季恒秋摆出一个拭目以待的表情:“行,我等你。”

江蓁傻乐两声,豪放地拍拍胸脯:“小秋妹妹,你乖乖等着哥哥,保证八抬大轿来娶你。”

昨晚上的酒还没醒呢?说的都是什么话,季恒秋觉得无语,捏了捏她脸蛋去厨房做早饭了。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江蓁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新闻说这周六江浙地区可能有雪,兴奋地踩着拖鞋喊季恒秋。

季恒秋对下不下雪没多大兴趣,下雪就得降温,他宁愿不下。

江蓁看了看预计有雪的地区,并没有申城,失望地啊了一声。

季恒秋淘好米放进电饭煲里,问她:“这么喜欢雪当初怎么不挑一个北方的城市?”

江蓁说:“北方冷啊。”

又想看下雪,又嫌冬天冷,季恒秋摇摇头叹了一声气。

“想看雪啊?”

“今年的初雪欸,多浪漫啊!”

计时器嘀嘀嘀地响,季恒秋把水煮蛋从锅里捞出来,江蓁喜欢糖心的。

“想看就去看。”他说。

江蓁鼓了鼓腮帮子:“哪去看?”

季恒秋抱着手臂笑:“叫声好听的。”

江蓁一听是有戏,赶紧讨好道:“哼啾,阿秋,亲爱的,宝贝,老公~”

季恒秋听得很满足,尤其最后两个字,男人就那么点小心思。

“好。”他揉了揉江蓁的耳垂,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照在他的身上,这一天都是明亮的,“老公给你想办法。”

第四十章 男朋友,也可能是前男友了。……

“什么办法?”

季恒秋勾了勾唇角:“保密。”

江蓁眯起眼睛打量他, 猜道:“不会是喷点人造雪吧?”

季恒秋嗤笑:“低级手段。”

“哦哟哟。”江蓁的期待值直线上升,她还真想不出来按照季恒秋的浪漫细胞能搞出什么花头。

粥煮好的时候,季恒秋进屋喊程夏起床。

小孩一出来看到餐桌边的江蓁, 特元气响亮地喊了声:“婶婶早上好!”

江蓁剥着鸡蛋壳, 同样声音嘹亮地回:“欸——,早上好!”

土豆像是被气氛感染, 也汪汪地叫了两声。

季恒秋看他们仨唱山歌式的打招呼, 忍不住发笑, 难得家里一大清早就这么热闹。

江蓁吃完早饭下楼换衣服化妆,季恒秋得送小孩上学,顺路送她上班。

幼儿园就在附近, 季恒秋把程夏送到门口,走之前叮嘱他多听老师话。

程夏挥挥手朝他俩说再见, 江蓁头次送小朋友上学, 感觉很新奇。看着程夏笑她心里也软乎乎的, 不知道小家伙性格随了谁,按理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已经开始毁天灭地正招人烦,但程夏乖得出奇, 安安静静的不闹腾,长得也干净秀气。

于是江蓁有感而发道:“小夏将来肯定招女孩子喜欢。”

她刚说完就看见一个双马尾小女孩蹦跶着走到程夏身边,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进去了。

季恒秋撇过视线没眼看, 叹息一声道:“现在就招了, 哪等将来。”

回到车上,江蓁问季恒秋:“所以程夏妈妈呢?我看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妈妈。”

这事说起来还不好解释, 季恒秋边发动车子边组织语言:“其实程夏是领养的,程泽凯不是他亲生父亲。”

“领养?为什么?”江蓁震惊地瞪大双眼,她猜想过几种情况, 但没想过是这样。

季恒秋顿了顿,先说起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师父有一个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他呢,上初中就辍了学,跟着外头认的大哥混社会,欠了挺多债。后来债主找不到他,上门找我师父,说不还钱就砸店,师父没办法,替他还了债。钱了结了,父子关系也就断了,之后再没往来,连师父办丧事他也没来。”

江蓁听着,却不太理解这和程夏有什么关系。

季恒秋继续说:“程夏的生母找到我师父的时候,已经六个多月了,她说夏俊杰跑了,她怀着孕没法干活,身上没钱。她也挺可怜的,一个外地人,来这打工还遇到人渣骗感情。师父让她在巷子里住了下来,找了一个婆婆照顾着,等孩子生下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老家重新开始生活。孩子没人养,师父走之前让我找个好人家送走,我答应了,但没这么做。”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够江蓁消化了,她现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所以程泽凯领养了?他当时结婚了吗?”

季恒秋摇摇头:“他有过一个女朋友,谈了很多年,分了之后就一直是单身。领养程夏是我求着他的,我当时没到年龄不符合条件。”

江蓁呆滞着盯着前方一个点,指甲掐在手背上刻出了印。

季恒秋偏过头看了眼她的表情,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觉得我疯了?”

江蓁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

季恒秋温声向她解释:“程夏生下来的时候不太健康,送给谁我都不会放心。师父对我有恩,没他我早活不下去了。后来他生了病,我也没尽到什么孝,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给我个机会让我报恩吧。”

江蓁看着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没说出口,最后只是伸手牵住他,摩挲着他的手背。

有些事情说出来的语气越平淡,心里的刻痕就越深,季恒秋面上没有表露什么情绪,但她知道他在难过。

公司到了,季恒秋挑了个街边停下。

下车前江蓁倾身亲了他一口,刻意轻松语气说:“走了啊,哥哥我赚钱去了。”

季恒秋笑了笑,叮嘱她:“下了班就早点回来。”

“知道啦,路上开慢点。”

看着江蓁走进公司大楼,黑色越野才重新启动没入车水马龙。

一路走到公司,江蓁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这些事在她听来就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她一个按部就班长大的人没法想象,一比较她的经历就太普通了。

季恒秋刚才说没师父就活不下去了,这话说得很沉,但他语气又很严肃,不像是在夸张。

老巷子看着有故事,酒馆有故事,酒馆里的人也有。

形形色色的故事里,季恒秋的是哪一种?

在她意料之中,还是想象之外?

江蓁晃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以后有机会再问吧,现在琢磨这些就是庸人自扰。

周一早班会永远是一周痛苦的起源,江蓁听得脑子发昏,偷摸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开小差的时候,她撑着脑袋发呆,视线落在主管陶婷身上,从她的手镯观察到耳环。

猛地看到什么,江蓁一个激灵,把旁边的宋青青也吓一跳。

“你干嘛?”宋青青用嘴型问她。

江蓁微张着嘴,示意她看陶婷脖子。

尽管穿了一件高领打底,但成片的红印还是若隐若现。

江蓁在本子上写:天,这也太激烈了,如狼似虎啊。

宋青青瞪她一眼,回:万一是过敏呢?

江蓁:过敏那肯定穿低领啊。

宋青青:。。。

江蓁:她什么情况,包养男大学生了?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在三十岁变成富婆然后包养男大学生,好羡慕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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