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酣(35)

土豆看到有客人,摇着尾巴吠了一声,江蓁蹲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金毛也乖巧地蹭蹭她。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三道菜,糖醋排骨、香菇青菜,还有一道酸辣土豆丝。

江蓁拉开椅子坐下,侧过身子,手肘搁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季恒秋在厨房忙碌。

啊,她偷偷在心里感叹,她看上的男人是多么的贤惠。

没几分钟,季恒秋端着一盘蒸好的大闸蟹出来,每一只个头都很大,外壳橙黄发亮,香味四溢。

他把螃蟹摆到餐桌中间,和江蓁说:“去洗个手,开饭了。”

头顶是明亮温暖的灯光,眼前是满桌子的丰盛饭菜,江蓁现在幸福得要冒泡,脚下像踩着云朵,步伐轻盈,心情愉悦。

她从洗手间出来,季恒秋正在架子上挑酒,他转头问江蓁:“白酒还是黄酒?”

螃蟹性寒,吃的时候得配点酒才好,江蓁想了想:“白的吧。”

季恒秋便给她倒了小半杯白酒,自己也倒了半杯。

桌上一共六只螃蟹,他先挑出来的,剩余的再送到店里。

很久没和人像这样坐在家里吃过饭,季恒秋搓搓大腿,说:“吃吧。”

江蓁举起酒杯,季恒秋和她碰了碰。

灯光下她的笑变得温情,明艳的五官少了点平日的攻击性。

她说:“谢谢你啊,季恒秋。”

季恒秋的嘴角也现出笑意,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幸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暖了肺腑。

有一瞬间江蓁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那个人会和你分手。

这么好一男人,她错过了后悔了,倒是白白便宜自己。

江蓁想着想着就乐出声,一边剥着螃蟹,一边美滋滋地笑。

季恒秋发现她很喜欢吃蟹黄,把自己手里的也剔了拿小碗装给她。

他俩吃饭的时候,土豆就在桌子底下晃,时不时蹭蹭江蓁的腿。

江蓁扬扬眉毛,得意地和季恒秋说:“它好像特别喜欢我。”

季恒秋嗯了一声,在心里补完下半句,——随它主人。

吃饭的时候他俩很安静,季恒秋的厨艺不用多说,江蓁嘴上顾着吃,就忘了要聊。

季恒秋本来就不多话,沉默着进食。

江蓁喝完杯子里的白酒,脸上已经浮出红晕,脑袋还是清醒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笑。

季恒秋倒了杯白水给她,用手指贴了贴她的脸颊,触到的皮肤温软而滚烫。

“醉了?”

江蓁摇摇头,还在傻呵呵地笑。

季恒秋不太信,心里重新估算了一下她的酒量。

江蓁打了个哈欠,屋子里暖洋洋的,她有点犯困,起身想回家睡觉了。

季恒秋看她脚步虚浮走到门口,心里不放心,跟上她说:“我送你下楼。”

江蓁摆摆手:“不用,才几步路,我能摔吗——妈呀!”

才刚走出去一步就踩空了台阶,还好季恒秋反应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回带了一把。

江蓁撞上他的胸膛,季恒秋扶住她的腰,两人踉跄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姿势像是相拥在一起,狼狈又亲密。

江蓁额头抵着他的前胸,这一下让意识也清醒了些,她张大眼睛,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

季恒秋问她:“崴到没?”

因为距离太近,他的声音更低沉,带着不平稳的喘息。

江蓁被烫红了耳朵尖,她摇摇头,小声回答:“没。”

楼梯间里阴冷昏暗,季恒秋鼻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气味勾人上瘾,淡香若有似无,他翕动着鼻子,微微低下头,情不自禁去追寻更深的来源。

柔软的头发蹭到他的下巴,季恒秋喉结滚了滚,不自觉收紧了手臂。

如果不是金毛突然吠了一声将他从云端拽回人间,江蓁吓了一跳在他怀中哆嗦一下。

季恒秋真的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不小心买多了,你拿去吧……

季恒秋松了手, 江蓁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刚刚某一瞬间她在期待什么来临,现在回过神, 又说不清楚了。

她呼出口气, 酒意散了大半。

两人各怀心思,道别得有些仓促。

江蓁说:“我走了, 拜拜。”

季恒秋回:“晚安。”

回到家中, 客厅冷清, 室内温度低,全然不似刚刚那样的温馨。

江蓁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瓶钙片,倒了两粒放入嘴中咀嚼。

最近动不动就摔, 得多补补,省的人家以为她小脑发育不健全。

洗漱完, 江蓁一边吹着头发, 一边走神想季恒秋。

想更了解他一点, 又突然有些望而却步。

暧昧涌动中的人总是这样,胆大又小心,疯狂又克制。

等头发吹得半干, 江蓁踢掉拖鞋,拿了手机趴在床上。

她从相册里挑选了几张照片,是刚刚吃饭时拍的, 明亮灯光下菜肴看上去可口诱人, 无需多加滤镜。

一张大闸蟹的特写,一张全桌的俯拍, 还有一张是桌上的两杯白酒。

江蓁把这三张照片发布朋友圈,配字是“秋天真好”,还加了一个感叹号。

很快有人在底下评论:早入冬了!这天气哪里还是秋天!

江蓁哼了一声, 回复:就是秋天,秋天永恒!

——

今天天气好,午后阳光灿烂,照得世界一片晴明。

花店门口繁花簇拥,色彩斑斓,季恒秋推开玻璃门,迈步进屋。

“您好。”老板娘抬头向他打招呼,“先生要买花?”

季恒秋点了下头,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后打开相册,往上滑动翻了翻,点击一张照片递给老板娘,他问:“这是什么花?”

老板娘放大仔细看了看,了然道:“这啊,这是洛神玫瑰。”

已经跑了两三家店,都说没有。一看对方认识,季恒秋赶紧接着问:“您这有吗?”

“有有有,早上刚到的呢。”老板娘带着他往里走,从花瓶里取出一枝给他看,“就是这个,是新品种,市面上有的不多的。”

深色瞳孔中倒映着粉白花瓣,男人的嘴角有了弧度:“行,我拿一束。”

老板娘一边修剪枝干,一边问他:“送女朋友的?”

季恒秋说:“还不是。”

老板娘心领神会,她将包装好的玫瑰花束递给男人,笑着祝福:“希望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季恒秋颔首,道了声:“谢谢。”

他走出花店来到车边,先把玫瑰小心放在副驾驶上,而后驱车前往下一站。

一缕阳光斜照,映得花瓣透亮,季恒秋时不时偏头瞟一眼。

他从来都是个克制又擅长忍耐的人,情绪没有太大起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心里的欲望统统被遮得严严实实。

别人猜不透他,季恒秋也同样看不清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又清晰地想要一件东西,真挚到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渴望。他渴望江蓁,渴望被一个人爱,渴望爱一个人。

所以无论结果好坏,就再试最后一次吧。

是的话,皆大欢喜。

不是的话.....,大不了他再争取争取。

——

江蓁收到樊逸微信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楼下咖啡厅享受短暂的午休时光。

看到页面上是一个公众号推文,她点进去,快速浏览了一遍,是关于流浪猫流浪狗的线下公益援助计划,号召爱动物人士一起加入。

樊逸说:看看这个活动,时间在本周六。

大学的时候为了拿工时赚学分,江蓁各种志愿者活动参加了很多。工作之后每天忙于生计自顾不暇,爱心有,但也没时间献。偶尔看到这样的事,她一般会选择直接捐款聊表心意。

婉言拒绝的话打了一半,樊逸又发来两条消息。

樊逸:溪尘也参加,作为随队摄影师。

樊逸:你上次不说想认识他吗?

江蓁提起一口气,指腹疯狂按压屏幕,迅速删掉已经打下的“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周六有事。”

改而回复:好的,给我留个位置,我参加。

上次在艺术展看到溪尘的摄影作品,江蓁在受到触动的同时也想起了茜雀一套还在研发阶段的眼影。

这套眼影共三盘,初定名为“山川”,绿色系对应森林,蓝色系对应大海,黄色系对应沙漠。这个系列的色彩饱和度高,相对而言没那么日常,更倾向用于各种创意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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