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美人(58)

只一句话,清荷臊的满脸通红,贝齿扣在下唇,紧闭双眼不敢回头。

“可你吃醉酒那次,已然得逞。”他语气抱怨,哀哀睖她,“孤也是人,许你州官放火,换了孤你就又恼了。可你当着齐妙妙说的那些话,孤是亲耳听见的。”

清荷另一只将手里的帕子攥紧,挣扎着想要逃跑。

他继续在她耳边道:“咱们两个郎情妾意,云雨花露也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哀求声变得殷切,“小荷花,你就心疼一下孤成不?孤想跪着啃你……”

清荷拿帕子捂住他的嘴,带着哭意宽慰他:“殿下伤势在身,须得好生静养,刘院首交代过……”

不是她不愿顺他,实在是……实在是他方才的恳求太过强人所难了!

他挣开她的围堵,将她两只腕子都握紧,笑着打断道:“孤问过刘院首,他说同房无碍。”

“您连这事都问?!”

清荷臊着脸,只觉得这人无耻的些许过分。

“孤又不是神佛!”

秦桓泽答得义正言辞,他把人把怀里带,笑着啃上了那食之入髓。

他的吻炙热,并不拘泥于她潺湿的唇,顺着脖颈啃下一路红樱,最后落在一片莹白。凌云纱透着月色的狡黠,将光洁的肩头薄薄笼上,他将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那片霜韵雪肌,融化初雪的薄冰。

陆地被冰雪覆盖,又被火焰融化,小姑娘眼睛清亮,不见分毫混沌,此刻已然是再清醒不过。

清荷伸手触在他额角的白绢,引得他眨眼抽气,那伤口是为她落下的,在那般紧迫情况,他头一样便是将她护在身下。

她半眯着眼,咬唇握指,如一朵佛莲,隐忍的敲响美妙的吟啭,燎沉香,徐徐缓缓的拨开一汪涟漪。

在蒙蒙细雨中,静待着那轮明月拨云开雾,用温凉的月色渡她汲岸。

水光潋滟,茎叶青色滴翠,舒展的在水中蔓延,触到一颗滚烫的芡实,似是被灼伤到一般,倏忽又蜷缩起来。

佛莲垂垂,伴着靡靡之音,那如玉之莹的领域镀上了一层妃色,漂泊在无依的水畔。

映着漏进的月光,将原本就带着些娇娆的花瓣染的愈发妖娆动人,粉花柠蕊皆是空空之情,似是在碧波中呢喃出点点佛音,敲碎了横隔着的最后理智。

彭嘉福朝灯火通明处忘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笑着垂首。

第52章 白雪皑

太子爷的重症在钟良娣的细心呵护之下, 日益康复,没几天就恢复如常,未落下半点儿病根。

刘院首因医治有功, 被圣上大力恩赐, 一时间引得众人羡慕,就连同行都交口称赞, 直感慨他医术高超, 堪比华佗扁鹊。

钟家的案子也见眉目, 终审呈到御前,原是卫国公府与钟少师政见不合,不惜波及太子, 也要给钟先生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圣上御笔朱批,当即赦免了钟雷, 钟家在京城被查封的房产悉数归还, 又亲自召至太和殿内, 君臣彻夜长谈。

至此,钟雷的冤屈便是洗清,朝堂内外皆以为钟少师又要重获圣心。

自当年钟雷金榜题名, 在太和殿里一番慷慨陈词,圣上就对这位少年才子高看一眼。

天子近臣,言官重要, 入东宫教太子, 钟雷的官运一路顺遂。

私下里,朝臣们一度称他是驻进了圣上心尖子里面的宠臣。

只观他两朝元老, 千古留名,没想到三年前却出了谋逆的案子。

今朝冤屈洗尽,太子爷也在朝堂站稳了脚步, 东宫又传出钟良娣独宠的传言,钟雷日后,恐怕是要更上一层。

不曾想,早朝之上,他辞了高官,推开厚禄,婉谢了太子的好意,只求回乡归隐,做一个闲散百姓,再不掺入朝堂之事。

圣上无奈,虽有不舍,也只得准了。

散朝的缶声响起,钟雷一身青纱长衫,走在去东宫的巷道。

太子爷与他左右,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身后一众仆从皆敛目垂首,不敢张目观看。

到了东宫,秦桓泽头首引路,态度越发恭敬温顺。

“岳父,您这边请。”

玄色官靴敛足,清冷的眸子里望下一丝不悦,钟雷看着眼前这位曾是自己最为钟爱的得意门生,叹声哎唏。

忖度片刻,拧着重眉,出言婉拒道:“殿下此言,草民担当不起。”

语气里,丝毫不掩饰那份疏离与客气,他又抬了虚躬的手掌,轻施一礼,继续匆匆朝殿内行去。

秦桓泽来不及顾忌这些,连忙也抬脚跟上,生怕稍迟片刻,他好不容易盼倒手的佛莲就被旁人偷去。

西暖阁的庭院里清风挽情,隔着三株花木,一缸睡莲,清荷站在门前,身后是过往困苦,面前是今生依盼,她丹唇微张,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开口唤人。

“……爹爹。”

只此一声,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是喜极而泣,亦是夙愿成真!

钟雷被囚于太和殿三年,重回大朝会,尚能镇定自若的为自己辩驳,不曾有分毫生怯。眼下瞧见了女儿,反倒有些畏首畏尾,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秦桓泽追进来的时候,钟雷正在打量偏室陈设,瞧见他来,起身恭敬告辞:“多谢殿下这些年对小女的照拂,好在如今旧案已清,得圣上开恩,草民也能带着女儿回乡安居了。”

“先生要回哪里?”

钟雷笑着道:“落叶归根,草民祖籍邵武,自然是回邵武钟家祖宅。”

他伸手拉过清荷的腕子,和声道别,迈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

秦桓泽张开臂膀,将人拦下:“先生要闲散归乡,孤自要派人相送,替先生安排妥帖才是。”他把目光落在被护其后的那人身上,恨不得薅拽过来,护在自己怀中才罢。

“只是清荷是孤东宫登名在册的良娣……”

“太子对小女的恩情,草民心怀感激。”钟雷面色平静,自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明黄的龙纹纸帛,乃太和殿独有,“然圣上已下谕旨,还请殿下莫要纠缠才是。”

秦桓泽拿过书信,展开来看,是圣上的御笔,脸色登时沉下,将那书信递与身旁,拧眉又追了上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挠拦下,钟雷脾气也不甚大好,分明已在圣前说好了的,他为皇家修撰好《秦史》,就准他父女归乡,再不卷进这官场沉浮。

万没想到,太和殿都已经放人,自己一手教大的学生这里,竟然成了一劫。

饶是在太和殿的地牢这么多年,钟雷的脾气也未曾有半分收敛,他蹙紧眉峰,随手抽出一名侍卫的佩刀,直指面前:“殿下若再如此,休怪草民不敬!”

秦桓泽丝毫不惧怕,也不还手,只拿身子向前,抵在刀口:“先生若想把女儿带走,除非孤死!”

钟雷气的只咬牙想要骂人,小时候根正苗红的小太子,怎么长大后会变得如此无赖!

可这是东宫,便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如愿。

钟雷拿度量的目光在他面上来回反复,才把刀丢下,扯着女儿的手又回屋里。

刀刃砸在金砖上,发出锵啷啷的声响,丢刀的侍卫当即跪下请罪,直到秦桓泽甩着袖子走远了,才在同伴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秦桓泽拿着圣上的亲笔书信看了反复,忽然展笑,让彭嘉福附耳上前,嘱咐了几句,笑着跟进屋内,继续与岳丈大人周旋。

三个人对坐,父女二人亲近无比,独秦桓泽坐在另一侧,哂笑着觍着脸,不时偷偷朝门外观望。

钟雷坐了一会儿,又要起身,秦桓泽还未开口阻拦,就听小太监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喘着粗气,激动的报着喜讯。

“……殿下,圣旨来了!”

秦桓泽松下久久提起的戒备,笑着让人把传旨太监迎进,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自家岳丈一同前去接旨。

……

太和殿的人离去,钟雷握着手中的圣旨,怒上心头,卷在手里,狠狠的朝秦桓泽头上锤了几下,才肯罢手。

东宫的小太监看的诧异,彭嘉福则在一旁眉眼观心,只做没有瞧见的模样。

太子爷被钟少师打板子他都见怪不过了,更何况只是拍打两下。

钟少师被圣上指来东宫那会儿,还未成亲,脾气比现下更要暴躁。

殿下也才得知生母冤死的内情,正是对宫人戒备的时候,便是顾太师授课,殿下也多思虑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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