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缺银子?”齐康看的好笑,这人似乎不在乎金钱,但又好像很贪财。
“也还行。”尽管沈瑜这么说,但齐康算得出来,她手上没什么银子了。
齐天他们足足摘了两大筐香瓜,筐是齐康他们自己带过来的。
沈瑜开玩笑:“都摘空了,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这些瓜来的呢。”
齐康笑意盈盈,“不然呢?”
沈瑜:“……”
第38章 毁稻田 哪成想,一时松懈就出了事。……
齐康留下两百两银子, 就那两筐瓜再怎么金贵也不值两百两,齐康这是扶贫呢。沈瑜乐的如此,反正欠他的, 以后一起还吧。
这段时间大川他们白天夜里两班倒, 都很疲乏。沈瑜让大家休息几天,晚上不用守着。
哪成想, 一时松懈就出了事。
这天夜里, 灰灰菜和黑天天突然狂叫, 叫唤得这么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有东西靠近。
沈瑜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远远的见锦水川方向有人举着火把走过来, 沈瑜摸摸灰灰菜和黑天天,让它们安静下来。
“这是咋回事?”刘氏和沈草穿好衣服也走出房间。
沈瑜摇头, “不知道, 可能是去村子吧。”
人越走越近, 黑暗中一束火光分外惹人注目。有六个人,走在后面的似乎十分不耐地推搡着前面的两人。
本以为那些人是去小河村,却在通往她家小院的岔道拐了个弯, 这是来她家。
“是来咱家的?”沈草有些害怕。
“你们留在这,我过去看看。”沈瑜走到外侧栅栏前,通过高度到她下巴的木桩往外看。
自从她家买了牛, 就在原本的树枝栅栏外又加了一层木栅栏, 为了安全,沈瑜特意请人上山砍了一些手臂粗的树木, 几只小牛和鹿丸就拴在两道栅栏中间。
沈瑜没有打开大门,站在院里静静等着六个人的靠近。陌生人不认识,但前面的被推搡的一男一女似乎面熟。
等几人走近, 见沈瑜站在院里均是一怔,随后听见两声低低的狗叫声心中了然。
“沈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是东庄的,一直用你家水来着。”说话是一位中年男子。
另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人站出来说:“沈姑娘,这两人祸害了你家稻田,让我们给抓住了,给你送过来,你看怎么处置吧。”
“啥,祸害稻田?谁?”不等沈瑜反应,刘氏瞬间炸了,扒拉开沈瑜率先打开大门。
刘氏走到那两人面前,凑近了仔细瞧。那两人用手挡着脸,瑟缩着肩膀,躲着刘氏。
“是你们?”刘氏不可置信。
东庄的几人对视一眼,“我们去你家田里担水,见这两人鬼鬼祟祟,走近了才发现,你家稻苗被割了几块。我们几个就追着把他俩逮住,你们认识?”
沈瑜也想起来了,这两人是她三婶张氏的爹和娘。跟她结过梁子,他儿子因为她在边疆待着呢。
“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良心让狗吃了祸害人,怪不得生的儿女没一个好东西儿,小心死了没人埋……”边说边上手打,张老太和张老头被拍的直往后躲。
沈瑜:……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娘发飙。沈草把她娘拉到一边,给她娘顺气。
“多谢几位大哥帮忙,大半夜的让你们跑一趟,我沈瑜感激不尽。”
“谢啥,要不是去你田里担水也发现不了,是你沈姑娘心善,好人有好报。”
“这俩人,沈姑娘打算怎么办?”
“他们毁了我多少田?”
中年人想了想说:“好像有四块,天太黑没往别处看。”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是我们去的晚了些,如果早点,这俩人也不会得手。”
只有善良淳朴的人才会这么想。
“不能怪你们,几位大哥,好人做到底,麻烦几位同我一起去县衙做个证。”
“不能报官。”张老太嗷一嗓子就要扑过来,被后面的几人拉住。“沈瑜你害了我儿子,这是你应得的,你不能报官,你不能丧良心。”
东庄的几人面面相觑。
沈瑜冷笑,“你儿子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半夜要杀我们全家,被判流放你说是我害的?老太太,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不对,你已经遭报应了。”
几句话,让几个陌生男人心惊,看沈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沈瑜让沈草回屋拿来绳子,把两个老家伙绑了拴在鹿丸脚下。
两人嘴里不停地咒骂,沈瑜又拿来抹布一口一个把两人嘴给堵上。“嘴巴太脏!”
干完这一切,沈瑜拍拍手,“几位大哥,进院里歇一会儿,等天亮请几位随我去一趟县衙给我做个证。你们放心,这两人在县衙有案底,不会连累几位,事后我必要重谢。”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马上回答,沈瑜能理解他们不想与官府打交道的心思。一怕贪官污吏,二怕惹祸上身。
沉默片刻,年纪稍大的那人说:“不用谢,你让我们免费挑水就是救了我们的命,做证是应该的。”说完率先向院里走。
沈瑜让刘氏和沈草做饭,等大家吃饱天也差不多亮了,那时再去县城。
想了想,沈瑜决定还是把大川和黄源叫上,东庄的几人毕竟不熟悉,顺便把村长家的牛车也借来。
齐康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睡得正酣时被“咚、咚”的鼓声惊醒。“这又是谁呀。”
不多时,齐天来报。“公子,是沈姑娘。”
齐康擦脸的毛巾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心里想沈瑜是不是有毒?
“她又怎么了?”
“有人夜里毁了锦水川的稻苗,被挑水的农民当场捉住,人就在县衙外。”
齐康很生气,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挽救,居然还有人故意破坏,必须严惩。
人证物证俱在,张家二老想耍赖都不行。判二人入狱一年,按价赔偿被损毁的稻苗。四亩田赔八担稻,大川已经确认过,共有四块稻田被毁。
之前见识过县令的手段,这会儿饶是张老太想胡搅蛮缠也畏惧县令大人的板子。
“八担?少了,我的田,一亩地产量起码五担。”
张老头指着沈瑜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讹人,整个大周就没听说过谁家一亩田能产五担,大人,冤枉啊,她想要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的命啊。”
说完哭嚎着,用头哐哐抢地。齐康一拍惊堂木,立即没声了。
沈瑜嗤笑,“那是你没本事,别把人说的都跟你一样废物,净知道在背后做见不得人的事。我的田我说能就能。”
张老太眼睛骨碌一转,“一亩没有五担咋办?你怎么陪我们?”
“你是不是傻?”沈瑜看傻子一样看高颧凹腮,一看就不是好物的老太太。
齐康眯眼,“沈瑜,亩产能达到五担?你确定?公堂之上可不要玩笑。”
沈瑜掷地有声,“能,如果达不到五担,这八担我一粒都不要。但要超过五担他们要按照亩产一分不差的赔给我。”
“合理!就这么定了。”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齐康做的更绝。他吩咐衙役弄来一辆囚车,拉着张老头和张老太在锦江县附近的各个村庄□□,以警告那些蠢蠢欲动、心思不好的人。
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非常时期一粒稻都很珍贵,警告不无道理。但也有人像东庄的几位汉子,知恩图报。
沈瑜给黄源十两银子,“源叔,您带着他们去县城最好的馆子吃顿饭,我一女子不方便陪着。等吃完了,您再把他们送回去,让大川来接我。”
他们赶来两辆车,一辆鹿车一辆牛车。
黄源看看手里的银子,“太多了,吃顿饭用不了这么多。”想要还给沈瑜五两。
沈瑜又把银子推回去,“拿着吧,这几人帮了咱们大忙,您替我好好招待他们,别不舍得花。”
安排好了那边,沈瑜又走回县衙,去了后院。
齐康正坐在树下的桌前吃饭,远远的望去,人似乎又清瘦了。
沈瑜走过去看两眼,两个馒头,一碗清粥,一样小菜。“啧,你这县令够清苦的,大中午的就吃这个。”
齐康瞥了她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口粥,“这是早饭,因为某人击鼓鸣冤,把本官从床上叫起来,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沈瑜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你不是很忙吗?日上三竿你还没起床?”难道他兢兢业业、埋头苦干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