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表兄……少阁主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待表妹呢?”景湉期说道。
“是呢,表兄一直很严厉……”柳依依点头。
“何止严厉,还不近人情……你可知道他教我弹琴有多凶残……”景湉期又道。
“对对对……”柳依依点头如捣蒜
柳依依原本是要来请景湉期当说客的,但是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两人对‘叶昰倾’的吐槽大会,最后柳依依都没回去,当夜就和景湉期宿在了一处,第二日两人就十分亲近了,根本瞧不出前一日才认识的模样。
景湉期与柳依依说了半宿话,还宿在一起的事,叶昰倾才一起床茯苓就报给了他。
“表小姐说她今日身子不适,可否晚一日再启程?您要不要去瞧瞧。”茯苓小心翼翼问道。
“哦?既是身子不适,怎么昨儿夜里还能摸到别人房里说话。”叶昰倾冷笑,“叫景湉期过来。”
听叶昰倾这语气不善,茯苓便吊着一颗心去喊景湉期了。
“少阁主,如今已是到了济世阁的地界了,表姑娘远道而来,多住几日也是无妨的。”叶管家说道,论理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叶昰倾也不表态,只捧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就等茯苓把人带到。
景湉期今日依旧是一身杏色短打,头上裹了个丸子插了根木簪,打扮十分朴素。
“昨日她去找你,说了些什么?”叶昰倾问。
“嗯……依依姐姐同我说,她想在此间多住几日,想让我做说客。”景湉期如实答到。
“于是你便教她推脱今日身子不适了?”叶昰倾又问。
“少阁主误会了,依依昨日与学生说话太晚,夜间走了困,确实身子不适来着。”景湉期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们俩人倒是亲厚,不知昨夜都说了什么?”叶昰倾又问。
“自是聊了一夜的少阁主,我与表姑娘昨日才头一遭见面,不知她的喜好,自然只有关乎您的话题尚且能有一谈,还望少阁主见谅。”
景湉期面不改色如实答道,这人何必问呢,身边服侍的人都是他派的,估计一早就汇报给他了。
“……你岂是不知她喜好?”叶昰倾冷笑。
叶昰倾这怒气,连一旁的叶管家都有些发憷,他自小沉稳,喜怒甚少形于色。
“学生晓得,学生也有表兄,是以便与依依姐姐交流了一下与表兄相处的心得体会。”可景湉期偏生像是不怕死似的,面上带着笑,言语中也尽是调侃。
“景湉期……你……你出去……既然她身子不适,你便好生照顾着。”叶昰倾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叶管家见景湉期施施然作揖告退,忽得察觉了这学子身上有何不同了,她虽穿着朴素,但是那气势却是半点差,这济世阁中那个不是对少阁主又敬又怕,这小娘子倒也不是说不敬重,只是周身那股子气韵,终是与旁人不同,几句话就可以将少阁主气得咬牙切齿,果然非同一般。
若景湉期知晓叶管家对她的这一番评价,估计惭愧得很,叶管家所觉得与众不同的‘气韵’,不过是她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一个生长在推翻三座大山社会主义阳光下的人具有的特质,于景湉期而言,待这些高位之人恭敬,是在这个古代社会生存不得不遵守的规则,却不是她发自内心的卑微所致。
“少阁主,她毕竟是乡野之人,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今后让嬷嬷教她些规矩便是了。”叶管家觉着自己的安慰很是苍白。
“她规矩学的好着呢……你可知她俩昨夜说了我一夜的坏话……好一个与表兄相处的心得。”叶昰倾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刚刚就不该这么放那丫头离开。
叶管家眼瞧着他耳朵都红了,居然有些欣慰,这样的少阁主总比平日清冷的模样有些生气。
柳依依十分忐忑的等着景湉期来找自己,不知道她会不会被表哥凶,在柳依依看来,叶昰倾根本不用骂人,只要寒着一张脸,就足够吓人了。
“依依姐姐,咱们出去玩吧!我带你去摘桃花做胭脂。”景湉期进了柳依依的院子,邀她出去玩,昨日见桃林里还有些晚开的桃花,正想摘了做胭脂。
“表兄可同意了,他可有骂你?”柳依依担心的问。
“无妨无妨,我常被他骂。”景湉期笑笑,表示没关系,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成不成,我说了今日身子不适的……”柳依依果然还是个乖乖女。
“正是因为身子不适,才要多活动活动呢!”景湉期热情的邀请柳依依出门,柳依依推脱不过,加之自己也想出去,于是换了窄袖的衣裳和厚底鞋,同景湉期一道出了门。
桃林里,景湉期左看右看,找了那些枝丫底的地方让柳依依摘花,自己则是爬上树去摘更高的花枝,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依依啊,你京中带来的胭脂和香粉里用了铅粉,虽然摸着滑腻,但是用在脸色时间长了却是极为不好的,今后还是不要用了,何况你还年轻,长得又好看,用这些东西倒不如天然。”景湉期斜倚着桃树,边摘花边对柳依依说,不由得带出了长辈的语气。
“这可是京中最好的胭脂……别家的没有这么细滑。”柳依依解释到。
“正是用了铅粉才如此滑腻……,你且信我一次……?!表兄?!”景湉期站在树丫上,见到了路那边有个熟悉的人影,正骑着马走过,可不是他二表兄杨博瞻?!
景湉期咻的一下从树上挑了下来,手里还擎着一枝桃花,三两步钻过林子,往路那边跑。
“表、表兄……”柳依依也发现了自己的表兄叶昰倾,冷着一张脸,在离他们半丈远的桃树下看着自己。
“少、少阁主……”陪着柳依依和景湉期来摘花的木香也看到了叶昰倾,她晓得少阁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而忙着去找自己亲表兄的景湉期,对此恍然无知。
第21章 少阁主其实是个暖男
二十一、少阁主其实是个暖男
今日一大早才被气过一场,叶昰倾原本想要出来散散心,不想才走出院子不远,就听见桃林里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一问跟在身旁的管家才知,景湉期带了柳依依来采桃花做胭脂。
这下更坐实了景湉期让柳依依装病一事,叶昰倾往传来说话声的方向一看,正好见那边桃树上突然窜出个脑袋来,景湉期为了摘高处花枝的花瓣,居然爬上了树?!
“是谁跟着她们?”叶昰倾问到,不知这样很危险么?”
景湉期摘完了那几朵残存的桃花,斜倚着树枝一荡一荡的,半点不知害怕,神情十分惬意的同下面的柳依依和木香说话。叶昰倾提步往那边走了过去,看来这丫头这几月不在自己眼皮地下,果然恣肆妄为欠管教,居然都学会上树了?
然而还没等叶昰倾走到那边对景湉期进行一番面对面安全教育,那人便又从树上十分灵活的窜了下来,一路喊着表兄,开心的蹦跶着去拦路上的人了。留下柳依依与自己的表兄,大眼瞪小眼。
叶管家觉着,老阁主新收的这个徒弟……似乎太过活波了,与京中那些贵女相比,甚至……有些顽劣。
不过景湉期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各自心中的小剧场。
进庄园的主道上,顾修谨与杨博峻各自骑了一匹枣红小马,并排悠悠的往院子那边走去,只见路边桃林里突然窜出个人来。
“二表兄,阿谨!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好想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学的骑马啊?”
景湉期从过年时见过表兄和顾修谨一次之后,几人就再没聚过,如今偶然得见,自是又惊又喜,忍不住问了一大堆话,又见二人都骑着马,那是两眼放光,她之前就表示过想学骑马,可是木香觉着危险,不敢答应。
“我们在书院里就学过骑射的……”顾修谨利落的下了马,又给一旁的杨伯峻拉住缰绳。胡夫子说过这几日景湉期在药庄,所以顾修谨倒是有心理准备,他面上是一贯温和的笑意,对景湉期道。
杨伯峻有些害羞,他下马确实还不太熟练,每次都要旁人给他拉住缰绳才觉着安心。
“二表兄你小心哦……”景湉期也瞧出来了二表兄有些笨拙,叮嘱她小心。
“我得了信,爹爹到家了,便想回去看看……这是夫子借我们的马,胡夫子的车在后头。”杨伯峻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