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她儿媳那日的叫声,我都听见了,害的我做了好几日噩梦!”又有一人咒骂道。
“我早说了,她家既是请了那稳婆,必定是保小不要大的……”
督军母亲头发都乱了,见围观的人都不得好话,爬起身来正欲往回走,又见好几个男子,抬了快门板,急急忙忙往这边跑了来。
门板上却是躺了个人,甘草见了,连忙让府里护卫上前帮忙。
“哟!这不是曹督军,怎么躺着送回来了?!”偏有那爱说风凉话的,认出了门板上躺着的人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曹督军的母亲回身一看,分明是面色发紫的儿子,立马又扑了过去。她就是知道今日儿子要从军中回来,这才让孙儿早些吃奶睡觉,等曹督军这当爹的来了,才能有些精神,免得一直睡着。
哪里晓得,孙儿这一睡就没了气息,她还满心以为孙子睡得香,还不似往日那般一会儿就闹,等再去看时,尸身都僵了。
“督军刚进城门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把……脖子摔了。”刚刚放下门板,有一人气喘吁吁道。
“你胡说!我儿当兵那么些年,一身武艺,怎么会摔了马就这样了!”督军母亲又冲那人发疯道。
甘草是济世阁出来的人,起码的伤势还会看一些,而这曹督军的……那里是脖子摔了,都不用上手摸,都可看出这颈椎完全错了位置,也就是皮肉还裹着,若不然都尸首分离了。
“这般重的伤,想必是立时就没了气息。”甘草摸了摸此人的脉搏,一丝也无。
“你这庸医,莫要乱说,我儿只是伤了,养一养就好了!”曹督军的母亲一把推开了甘草,发了疯似的,要人把曹督军抬进家里去。
“这……是不是报应?……”
“肯定是报应……这老货,平日里……啧啧啧……如今可有她哭的……”
人群又议论开来,甘草叹了口气,连忙进了院子回禀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
写着一段的时候
作者想起了老舍先生的一篇文
《抱孙》
两人总是要一起经历悲喜
感情才会更好嘛
所以这几章会虐
(最近网站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没有按照设定时间发出)
第118章 家书与婚期
李娇柔走的时候,是停灵七日满,被安安静静抬出去的,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督军府上该有的丧事,而后景湉期要人打听才知,原来是这曹督军的母亲急着要孙子,便做主给儿子置了一房内眷,刚开始时曹督军对李娇柔又有几分喜爱,所以对外曹氏还是将李娇柔称作自己的儿媳,而这儿媳,却是连正经喜事都没办过。
景湉期得了这消息,顿觉无语,难不成这曹督军的母亲与中国某些地方一样,要女子生了儿子才给摆酒不成?这母亲如此奇葩,但凡有些盘算的人家恐怕都不愿把女儿嫁过来。
曹督军是行伍中人,这丧事倒是有些人来,外面吵闹了几日才罢,而曹督军的母亲,没了儿子又没了孙子,现下可真是孤家寡人一个,终日昏昏沉沉的过日子。
叶昰倾的生辰过的也极为低调,虽是不在中原,却也还是摆了祭坛祭奠母亲,那日景湉期送了他一副手套,这手套虽说有丫鬟们的帮助,但是大部分还是她做的,勉强也算自己一番心意罢了。
天一日日的冷下去,白昼也变得更短了,冬日里说难捱也不算难捱,大不了多睡一会儿,就这么过了年,又开了春。等到次年三月,北陵城才勉强见到一点绿意和生机。
因为天暖和了,往来信件便没有先前那么困难,是以自二月以来,景湉期倒是收到好几封家书。这些家书月份不一,大多是十月后送来,因路上风雪太大不能送达,积攒到如今。
大表兄杨博瞻和二表兄杨博峻先后定亲了,可惜这两个娘子景湉期都不熟悉,苏嬷嬷又不在身边,是以景湉期也没个问处。而后她又依着时间又拆了几封信,最后一封却是夫子寄来的,景湉期拆开一看,是一月里的信,原是顾修谨定亲了,定却是丞相家的孙女——张如兰。
“呀!少阁主,阿谨居然定亲了,是丞相家的娘子呢!”景湉期自是要把这个消息与叶昰倾分享的,毕竟顾修谨定的是一户好人家。
“怎么?我瞧着你很是惊讶?”这消息叶昰倾比景湉期早好些时日得知,景湉期的家书,怎么会有济世阁的消息快。
然而叶昰倾并没有选择告诉她。
“当然惊讶了,这可一户好人家,学生还以为……”景湉期把信收好,见少阁主居然还在那平心静气的写字。
“你以为什么?”叶昰倾停了笔,看着她。
景湉期想到自己上次谈及赵怡燕时这一位那态度竟是要将自己开除似的,便不敢再提自己曾经心里那点小九九。有时景湉期看这些贵女们,还真像是婆婆挑儿媳似的,就想给少阁主挑一个好的。
“没什么……张家娘子这么出众的女儿家,圣上果然对阿谨不错。”景湉期连忙转移话题,企图蒙混过去。
“好好念书,不要东想西想的……景湉期,我觉着你这几日变笨了。”叶昰倾没有同之前那般发火,瞧着那神情反是高兴得很,也不知有什么好事发生。
“笨了?……是了少阁主,您应当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对吧?”景湉期这才反应过来,叶昰倾消息如此灵通,顾修谨这亲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应该早就收到,却一个字都不曾透露过。
“恩……早你个把月,不过这是我收到的消息,又何必告诉你呢?”叶昰倾说得很是有理有据!
“没错,反正学生又没问,对吧?”景湉期心里骂了一万遍小气鬼,脸上还不能表现出太生气的模样,也不知叶昰倾为什么总想与顾修谨打擂台。
“怎么不骂我小气鬼了?平日这个时候,不是应当骂我小气才是?”叶昰倾又说到。
“难得您有自知之明,学生自然不必再骂了,只是少阁主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今日瞧着很是开心的模样。”景湉期简直怀疑叶昰倾是不是受虐狂,非得自己骂他几句才舒坦,只是叶昰倾这么反常,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只是我如今却要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你那两个表兄和顾修谨的婚期都定在六月里,就算今日启程,你也赶不上,再过个五六日,咱们便启程回去了。”
叶昰倾宣布了他们即将启程回京的消息,看着景湉期,希望她能给些反应,可是景湉期倒是相对平静一些。
“少阁主的消息果然比学生灵通,都挤在六月里成婚,是今年日子不好吗?”景湉期方才读的家书里面还未择定婚期,比如是后面的家书里会有,而少阁主这边,却是已经得到了几位表兄和阿谨定下的日子了。
“今年的好日子确实没有几个,五月本就是恶月,而四月里也定了好几家,随后便是六月的日子好一些,再往后就要到十月里去了。”叶昰倾与景湉期耐心解释到。
难得叶昰倾有这般耐心,竟是关注起了成婚的日子。先前有一次他确实和自己谈起过他的亲事来着,想来他的亲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于是景湉期问。
“不知少阁主的亲事定在什么时候?”
“你觉着什么时候妥当?你想定在何时?”想不到叶昰倾竟然反问她,景湉期想了下先前叶昰倾冠礼时的经验,认真答道。
“学生想着年底好一些,那个时候虽说天凉了点,但是采买的物件存得住,食物不容易变质。而且您成了亲之后便是过年,夫人可以与你一道守岁,祭祖,等到二月二也该去济世阁里主持一下祭祀才是。”
景湉期说完,才想到也不知济世阁主的夫人参不参与这些活动,毕竟先前在济世阁二月二开坛祭祀,大多是男子,唯一一次便是去年自己一介女流之辈混迹在济世阁的各大夫子当中了。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你不怕冬日里冷吗?”叶昰倾又问。
景湉期认真的点点头。
“这倒是,冬日里毕竟冷,恐怕那些客人来还会因为天冷冻病了,也不能只顾着自己方便。若不然定在春日里也可以,不过若是遇上倒春寒,那和冬日也无甚分别。”
景湉期再度认真思索一二,觉着不能只顾着自己方便安排采买等事就将日子定在冬天,再想想也不对,又反问叶昰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