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总爱脑补我喜欢他(66)

真他妈见鬼了。

他现在有种想把小女孩嘴里的糖挖出来的冲动,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

向熠似乎没有看见戚月落明显不高兴的表情,和小女孩对完话,就扭头说了一句:“跟我来吧,先带你去个地方。”

戚月落站在原地挣扎了两秒,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沿着琴行边上的小巷穿过去,两旁建筑越发老旧。

拐了两个弯后,向熠就带着戚月落停在了一座破旧的疗养院大门面前。

“这里以前不是疗养院,”向熠边说着边指了指大门旁边落了漆的招牌,“以前它叫阳光孤儿院。”

戚月落疑惑地扬了扬眼眸。

“我十岁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这里条件很差,孩子多,东西少,还有那种特别凶会抢东西的孩子,拳头不够硬的小孩,有时候一天都不能吃上一顿饱的。”

向熠说这话的时候斯文秀美的面容带着点儿笑,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我以前不叫向熠,叫陈熠,我的养父母把我领回去的时候,以为我只有八岁,因为太瘦了,所以上户口的时候也写小了。”

戚月落呼吸微微一顿,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巴,望着向熠侧脸的目光有些闪躲,“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查户口的。”

向熠忽然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眸轻轻说:“戚月落,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

“她生了你,不但没有抛弃你,还把你养得这么好,什么都不懂,觉得小孩哭了给一颗糖就能解决。”

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戚月落不可能不懂。

攥着拳头的指骨有些泛白,戚月落努力稳住了发颤的呼吸,“你说我就要相信你了吗?向熠,我妈妈不是这种人,我不信。”

“不信你为什么抖?”

唇边那点儿笑意化成了锐利的情绪,向熠突然伸手拽过了他的手腕,强行打开了他的五指摸了一把,“戚月落,你手心里都是汗,你在害怕。”

第57章 争执

凉腻腻的汗水沾湿了两只碰在一起的手,戚月落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向熠抓得很紧,甚至还抓破了他指骨上的一小块肉。

“上回我在你的水里放安眠药想拿你的头发去做鉴定,但是后来你被人关进了器材室。”

“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有去做过鉴定,但是那天开家长会,她看我的眼神,我知道她还认得我。”

“戚月落,你帮我回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把我丢在孤儿院,好不好?”

破损的皮肉渗了点血出来,戚月落感觉不到疼意,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凉,向熠的声音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吐出来的蛇信子慢慢把他心头的温度都吸干了。

婚内出轨,生孩子,弃养,向熠口中的宋湲,跟戚月落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分不清楚,向熠的这份恨意,到底是冲着宋湲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也许两者都有,毕竟向熠两个都有理由去恨。

手机里的定位小红点停在一个地方太久,就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

施星沉跟着导航找上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疗养院门前石凳上垂着头的戚月落。

四周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戚月落的脸颊,却摸到了半手潮湿的冷汗。

“发生什么事了?向熠呢?”

戚月落的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有血色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还没说话,施星沉就拿起他的手,盯着指骨那块缺了皮的伤口问他:“向熠弄的?”

要是换做了平时,戚月落肯定喊疼告状,或者黏着施星沉撒娇,毕竟有人疼的孩子,终归是会娇气一点。

但是现在他心头很凉,他在想着向熠那些年在孤儿院里,是过着怎么样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被打得一身伤,连喊疼都不敢的日子。

没人要的孩子就是这样,跟街边流浪的野猫野狗一样,光是活着就花光了所有力气,根本没有资格喊疼喊累。

察觉到戚月落异常冰凉的体温,施星沉微微俯下身子半蹲在他面前,自下而上地去看他的脸。

戚月落的鬓角都被冷汗打湿了,眼睫毛潮潮的,眼睛有点红,但是没哭。

“施星沉,向熠要我帮他回去问问,问妈妈为什么不要他。”

“向熠说很羡慕我,能活得跟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施星沉心头微窒,握着他冰冷的手腕低声道:“阿落,别钻牛角尖,那是他们的事情,别把你自己圈在里头。”

戚月落目光微怔,半晌才轻轻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施星沉长指滑到后面,托着他的后脑勺摸了摸,“回家吧,我陪着你。”

“好。”

戚月落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拽着他的衣摆跟在他后头慢慢走着。

向熠是宋湲的儿子,在戚月落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很早的时候,对方有意无意的接近和试探,已经显露出了端倪。

就跟那个小女孩说的一样,他和向熠面容上其实是有些神似的,尤其笑起来嘴巴边的那个小涡,那是基因和血缘上最直接又荒谬的证明。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戚月落忽地脚步一顿,抓着施星沉衣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点。

“施星沉,我待会儿要怎么问?直接问吗?”

施星沉顺着他瘦白的手腕摸了摸他被汗水濡湿的掌心,轻轻给他擦了擦,说:“直接问吧,你还有我,我看着你,不会让你走进死胡同里的。”

戚月落信的,他反握了一把施星沉温热又干燥的手心,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笑了一下,“施大佬,你记得罩着我。”

施星沉说好,一辈子罩着你。

两人在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施星沉才拿出钥匙开门带着戚月落进去了。

刚进家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你把阿落带去国外的!”

“戚正儒,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国外的条件比这里好,阿落跟我去了法国能有更好的前途,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你怎么不说你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给阿落办了手续,是不是要等你把他架上飞机了,我才知道我的老婆孩子都要去国外定居,宋湲,你胡闹也得有个度!”

“你........”

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没有想到戚月落和施星沉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跟戚正儒吵得面红耳赤的宋湲顿时神情一僵。

短暂的死寂过后,宋湲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慢慢挤出了一丝笑容,刚喊了一声“阿落”,戚月落就问她:“妈妈,你还记得陈熠吗?”

“陈熠”这个名字就像一把打开所有恐怖阴暗记忆的钥匙,宋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戚月落看着她的表情,几乎完全就确定了向熠那些话可信度。

“陈熠叫我问你,为什么生了他又抛弃他?”

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跟宋湲生气,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向熠的话,“是不是因为他只是你婚内出轨的污点,所以你就跟扔垃圾一样扔了他?”

“阿落........”

宋湲惨白的面容颤了颤,不等她把话说完,边上的戚正儒忽然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双眼充血地质问了一句:“宋湲,你为什么要骗我?当初你不是和我说了那个孩子打掉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不能生,所以你狠不下心打掉他?”

话分两刃,同时刺进了宋湲和戚月落的心头里。

“不能生?”

戚月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唐又古怪的笑话,如果不是身后的施星沉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他整个人都会摔到地上碎裂的瓷器上。

“那我是什么?我也是野种吗?”

冰冷恐惧的情绪涨满了整颗心脏,挤得血肉都漫出了撕裂的疼意。

戚月落看了一眼戚正儒余怒未消的侧脸,目光颤颤,突然就害怕地转身跑了。

戚正儒抓不住他,只能着急地喊他的名字,迈开的两步太急,差点儿就撞翻了柜子。

还没等他站稳,施星沉就追了出去。

织锦般的晚霞铺满了四下无人的沥青路,慢慢将雪白的云朵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入夜冷风簌簌,吹散了一地残破的枯枝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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