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鸠嘴角微扯:“嗯。”
免费压榨了厉柏远这个劳动力,林鸠没留人吃饭,把墙面维修好就把人请走,走之前厉柏远温声和气的说明早九点半过来接他去医院,整的跟两人谈男男朋友似的,林鸠想说我跟你没那么熟。
他打开QQ跟木头抱怨了一句。
鸠鸠啾啾:好累。
木头:大大要多休息,抱抱~
可能真的精分上了头,林鸠见到厉柏远这人就心烦,可隔着QQ跟木头聊天,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木头就像另外一个鲜活生动的存在,这种奇怪的分割感使得林鸠内心充满矛盾。
他不想接受厉柏远,木头却很可爱,为什么偏偏就是同一个人?
鸠鸠啾啾:木头,如果你是真的在我身边就好了。
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消息,如果厉柏远能看懂,林鸠可能会选择跟对方坦白,这种游戏玩久了,其实偶尔冒出一点念头,还挺想把它当成真的。
第二天果然不是个好天气。
早晨的天阴蒙蒙的,八点不到就开始下起暴雨。林鸠预约了产检的时间,九点准备好东西,等厉柏远九点半下来接他。
厉柏远带了伞过来,小区停车位距离楼房有几分钟的路,走出楼梯,前面凹陷的路面已经积有一层水,大概覆盖到脚背。
林鸠穿着蓝白色的帆布鞋,从水面踩过去鞋子基本不用要了。
厉柏远把雨伞递给他,往下走了两个阶梯,微微屈膝:“上来。”
林鸠绷紧下巴:“我自己过去。”
厉柏远分析:“现在雨大,路上的积水深,你要注意路况还得顾着肚子,不方便。”
林鸠都快被不方便这句话烦死了,主要还是烦厉柏远。
脚尖朝厉柏远的小腿给了一下,林鸠:“都怪你。”
凭什么大肚子的不是厉柏远。
林鸠怀着这样的纠结,攀上厉柏远的后背,厉柏远的鞋走湿了,车上有备用的干净新鞋,换好后才驱车前往医院。
医生例行询问林鸠的状况,听到林鸠有时半夜会抽筋,眼神就往厉柏远身上瞟。
“半夜抽筋在怀孕期间属于挺常见,可以用几种办法缓解,身边的人多留个心眼,照顾照顾他。”
厉柏远说好。
厉柏远回去的时候又背了林鸠,回来了突然就不老实,掌心握在林鸠的脚踝轻揉几下,林鸠气得抓着厉柏远的头发乱揪。
厉柏远说:“腿有些浮肿。”
林鸠眯眼警告:“松开。”
厉柏远没松手:“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林鸠咬牙:“我是怀孕又不是残了废了。”
厉柏远把林鸠背回到小区楼里,放他站在阶梯上,自己还踩着水,没在意。
他小心地拢了拢林鸠的肚子,神色自然的握住林鸠的手没放开:“我担心你。”
安静的楼道突然走下来一个青年,看到厉柏远扶着个肥胖男的肚子这么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
“你两……搞基能别挡着路搞不?”
现在搞基都这么真实了吗,跨越性别不说,甚至跨越这样的体重差异,如果这都不算爱。
再看那偏胖的男生,好家伙,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这两已经快进到生崽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厉柏远:什么肥胖男,啾啾天下第一苗条。
谢谢大家!
第44章
被人撞破的小插曲简直给了林鸠当头棒喝, 他在反应自己究竟在和厉柏远牵扯些什么?回到出租屋当机立断地就对厉柏远下了逐客令,不过厉柏远没有马上离开,雨伞还滴着水, 再耽误一会儿就把屋内的地板打湿了。
他温声低语的说:“我把伞拿去阳台晾好再离开。”
说是这么说,厉柏远在阳台把伞晾好, 并没有马上就走。看到头顶还挂了两条林鸠的衣服,伸手摸了一下已经干了, 就顺便帮林鸠把衣服收起屋, 问他要把衣服挂在哪里。
林鸠反问:“你怎么还没走?”又说,“我没让你帮我收衣服。”
厉柏远说:“你自己做这些事不合适,那个撑衣杆太短了,一会儿我回去把我的那个拿给你用。”
林鸠梗着脖子:“我不需要。”
厉柏远自作主张的衣服挂进柜子里,头也不回:“你需要的。”
厉柏远难得表露出一点强势, 林鸠现在做什么确实都不方便, 人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要强, 他得让林鸠接受自己,哪怕带了报复心的接受, 也好过让他自己在出租屋里挺着肚子做这做那。
而厉柏远心里也有自责,如果当时没有在林鸠身体留那些东西, 说不定林鸠也不用遭受怀孕的罪。
厉柏远转进卫浴间检查还有没有渗水情况, 顶着林鸠射出凉飕飕的目光,他走出门外,刻意把门锁栓拧开,顶着门不会让门口锁起。
“虽然我有你这屋的钥匙,但你没允许我用的那天,我就不会用它。”
厉柏远说:“我上去拿撑衣杆,两分钟, 你再坚持一会儿,晚点就不用看到我了。”
林鸠听完当然没有多么的好受,厉柏远也不好受。
就像两个忽然拧起脾气的人,厉柏远腆着脸皮好几个月,不为林鸠对他发脾气而气,而是在亲身感受到林鸠自己生活有不方便的活儿,却没使唤自己选择独自面对而生的闷气。
他是最没有立场和理由跟林鸠置气的一方,毕竟林鸠私下受的苦一直以来都没和他说,厉柏远很内疚,为林鸠在没有他的时候自己长大了。而且林鸠长大后看起来并不需要他,大概就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只能留着闷气对着墙和天花板无能狂怒。
闷气总归是自己的,厉柏远过了时间还得留意林鸠的需求。雨还在下,站在窗户边远望,楼下的空地绿化带边都蔓延着一圈的水坑,排水系统老旧,等雨停了偶尔还会有小区内的居民拿铲子到路边铲水。
小几百块一个月的小区房,周边环境不错,硬件设施尽管不是多么的完美,可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厉柏远的内心活动演完了,无能狂怒后准备收拾收拾开车出去买点熟的食材,这个天气也没什么心情做饭,林鸠每顿餐的营养不能落下,厉柏远之前跟餐厅的老板打过招呼,多给了点钱,跟他们定制几份适合孕夫吃的营养餐,花样还不能少,怕林鸠吃腻。
也就多耽搁的几分钟,厉柏远拿车钥匙准备出门时,隔着窗看到小区绿化带的路边走了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路边水坑多,路要绕着走。林鸠怀里抱了个东西,雨势没有之前那么大,但也很密集。他穿着件雨衣,宽大的雨衣和帽子将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尽管如此,厉柏远还是在五楼隔着窗,一眼认出这人是林鸠。
消降的火气瞬间猛涨,厉柏远嘴里低声骂了句,手机也没带,穿着拖鞋拿起钥匙就朝楼下赶。
厉柏远跟步行蹒跚的林鸠在一楼楼道碰个正着。
水珠沿帽檐滑落,林鸠摘下帽子往身后拨,水鞋踩上阶梯,发出胶面摩擦水泥地板的声音。
没等林鸠开口,厉柏远走到他面前,有点生气地瞪着林鸠怀里抱的纸箱子,说话基本是低吼的:“出去拿东西怎么不叫我去。”
又说:“雨这么大,路况又很糟糕,你穿成这样走路的时候万一滑到怎么办?”
林鸠紧了紧箱子,眼眸乌黑,语气淡淡:“你在冲我发哪门子的脾气。”
厉柏远像头准备暴走的狮子,修长的手指穿在发间一顿乱抓,挫败地开口:“我没有发脾气,”又解释,“啾啾,我担心你,这种天气以后别出门了,好吗?”
林鸠哦一声:“让让路,我得上楼。”
他不咸不淡的反应使得厉柏远的闷火犹如砸在棉花上,厉柏远把路让开,接走林鸠怀里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宝贝,”瞥见包装,“快递?”
对着空气抓狂的厉柏远试图商量:“下次拿快递等天气好再去拿可不可以,或者你把快件码发给我,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帮你取。”
林鸠说:“我手脚又没断。”
厉柏远叹息,他和林鸠纠结的点根本不在一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