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83)

  “不怕……阿英不怕……”

  熟悉的冷香环绕着她,倪英再也忍不住,躲在他怀里大声恸哭,她搂住了他的腰,想如儿时一般躲在他馨香温暖的怀里,放肆地宣泄,可一探手,却触及一片滑腻的温热肌肤。

  她一怔,一把掀开他身上的雪缎褥子,发现他竟是一丝·不·挂,倪英不由镇住了,发抖的目光自上而下,最终落在他双足的脚环上,心中激痛——她心中神邸一般的殿下哥哥,居然如同鸟雀一般,被人锁这偌大的笼中。

  她张了张嘴,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

  李元悯眼眶红了,他艰难地吸着气,在这个他亲自养大的少女面前,他已是难堪得毫无尊严,只缩了缩脚,脆弱低哑地求:“阿英,别看。”

  倪英抖了一下,似是醒神过来,忙将身上的罩衣脱下来,给李元悯裹上,她擦干了眼泪,将眼前痛苦闭上了双眼的人揽进怀里,她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待一个人,小心翼翼整理好他身上的罩衣:“殿下,不怕,阿英带你出去。”

  她摸出皮靴中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咬了咬牙,狠狠斩断他脚踝上的铁链。但听得一声尖利的铮然之声,铁链断开了来,只留下他雪白的脚腕上两只金色的脚环。

  她扶起李元悯,想将他撑起来,可李元悯靠在她肩上,无力喘着气:“阿英……我……我站不起来……”

  “我背你。”

  倪英心痛不能自己,她虽才十四岁,然而到底是倪家血脉,已拥有几近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力,当下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脖颈上,将李元悯稳稳背在背上。

  她躬着身体,尽力让她的殿下哥哥趴得舒适些。

  可走到门口,前路已被石门堵住,她腾出一只手来,四处摸索着,却怎么找不到开关,她心焦似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摸索。

  背上的人喘息着:“阿英……试试推动一下那块。”

  倪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是一个放置灯盏的石几,她定睛一看,石几底下有些许磨痕,若非殿下哥哥这般缜密之人,她定发觉不了,心下又是无端端一痛,当即支起脚用力推着它。

  耳边歘的一声,封闭的石门打开了来。

  倪英终于心下一松,背着手拉高了李元悯身上的罩衣,将他脸面都遮住了,然后紧了紧双手,柔声道:

  “哥哥,我带你回家。”

  倪英小心背着他,往外头去了。

  清晨的日头洒在寝房地面,倪英很快便发觉了不对劲,地上少了一个仆妇。

  她心间咚咚咚跳了起来,立刻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没踏入院中,轰隆隆的疾步声传来,数十个骁勇近卫围合了大院。

  大门光影暗了一暗,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沉步踏了进来。

  来人满面冷冽,目色骇沉,周身透着见之生惧的强大气场,令这冬日的院子无端端冷了几分。

  正是猊烈。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可能还有一更,真的不保证。如果有,12点前会更,呜呜。

第71章

  倪英从未看过兄长如此模样, 几如煞神一般,她心间畏惧,俨然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可明明跟疼爱他的沉默寡言的阿兄长得一模一样。

  但见他握着拳, 一步步逼近她,迫得她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晨阳破晓而出, 金光四射,将眼前高大的男人的影子照耀得庞大而可怖, 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开口了, 没有一丝表情:“阿英, 放下他,出去。”

  男人的声音冰冷, 带着不容旁人抗拒的威压, 命令着她。

  倪英心间咚咚咚地跳,她自小畏怕兄长, 可如今的畏怕却跟往日的绝无一致, 发着寒,发着怖, 自脊椎而起。她几乎要腿软, 却在这当头感受到背上之人的僵硬,那一瞬间, 她突然鼓起了无穷的勇气, 腾出一只手掏出怀里的烟信,用牙齿拔去引线, 那烟信霎时冒出滚滚浓烟,一道白光自烟口冲破云霄,在空中炸开一道刺目的光线。

  猊烈连看都未看,已是沉了脸:“阿英, 你玩过头了。”

  话音未落,如猛虎暴起,电光火石之间骤然上前,一把控住倪英,三两下便将她背上的人捞进了怀中,他一个旋身,掀开那罩衣一瞧,正是他藏在密室里的玉人,心下一松,朝着一旁的仆妇命道:“来人,将小姐带下去,禁闭一日,好好反省!”

  倪英咬着牙站了起来,将迎上来的仆妇掀翻在地,她疾步上前,抓住他怀中人的手腕,语气已是发颤:“今日让我带他回家,往后我还认你这个兄长!”

  她眼眶红了,却还是毫不畏惧紧盯着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否则,往后我倪英此生只有哥哥,没有阿兄!”

  猊烈瞳仁骤然收缩,面色骇沉。

  在场众人皆是敛眉屏息,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参领府偌大的内院,竟是寂静无比。

  半晌,猊烈格开了她的手,仆妇见状忙上前拉开了倪英。

  “不,我不跟你做交易,我跟他。”猊烈一把掀开那罩衣,露出那张昳丽的脸,以及颤抖的薄薄眼皮,他靠近了他雪白的耳朵,几乎是残忍地道:

  “我让你选,其一,我强留下你,让阿英在你我二人之间抉择,不过显然,我这阿兄当得没你的本事。”他已经看到了对方渐渐渗出眼角的泪水,却毫不留情继续道:“其二,心甘情愿留下来,给我五日的圆满,五日后,你我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倪英不知道阿兄跟殿下哥哥谈什么条件,但她知道绝非轻易,只目眦欲裂,挣开了仆妇,拔剑上来:“你别逼他!别逼他!我跟你拼了!”

  对着即将砍在身上的剑,猊烈没有分毫躲避,一心只专注在那双痛苦地闭着的眼睛,仿若他的性命还没有他的答案来得要紧。

  他忠诚的随行们可等不到主帅大人发号施令,急得上前格开倪英的剑,将之围合起来,刀剑铿锵之声此起彼伏。

  倪英虽是好手,可猊烈这精心挑选的数十骁勇之士岂是摆在那里好看的,只不过他们念着倪英的身份,不敢痛下杀手,所能做的,仅是困住她,不让她靠近主帅而已。

  激烈的刀剑相斗间传来倪英状若疯魔的哭吼,令人闻之心酸,猊烈牙根耸立,他在赌,赌怀里的人心肠比他软。

  不,他根本不是在赌,他笃定了他这副柔软的心肠舍不得伤害阿英,笃定了自己比他狠绝!

  他赢了,怀里的人瘫软下来,眼泪浸湿了他的脖颈:“五日……”

  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浑身颤抖起来。

  猊烈喉结动了动,任他咬,心里却是全然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他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抱进了自己的寝房之内,坐在榻边,亲自取来他的衣物,替他穿上。

  他半跪在他面前,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面色阴鹜,半晌,却是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唇,“你放心,过了这五日,我便要奔前程了,你耽误了我那么多,我自要取回来。”

  “这五日,给我一个圆满。”

  猊烈知道自己疯了,才会跟他谈这些条件,若是上辈子,恐怕眼前这乱他心房之人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正因为深深了解到这样从未经历过的扰乱有多么可怕,所以他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牒,五日,只有五日,从此,他便要一刀两断,心无旁骛,自此踏上位登人极的血雨腥风的路程。

  眼前之人闭上了眼睛,一颗泪珠沿着下巴滴落,落在猊烈的指尖。

  猊烈心间微微一颤,立刻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他,咬着牙扭过头去,大步往屋外走去,大喝:“停手!”

  众人撤退,倪英手上的剑已是无数的豁口,她慢慢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猊烈喉结动了动,拂袖离去。

  倪英在原地哭了半天,才意识到什么似得,她慌得丢了剑,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往寝房内跑去。

  他的殿下哥哥正坐在那里,晨光中,如同神祇一般。

  她慢慢走了几步,又快快地冲了过去,一下跪在榻前,抱住了他的腰,她仰着脑袋,看着那木着一张脸的殿下,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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