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77)

  看到他这副反应,猊烈心间却是怒火滔天,他侧了脸,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唇角犹带着暧昧的湿痕,却是浮起一丝冷笑:“怕什么?前几天不是还装得好好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别说——阿烈你别说——”李元悯慌张地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去堵他的唇。

  猊烈却是不肯,戳破了他最后一丝努力,他狰狞地,一个字一个字道:“我还是我,怎么,难道这张脸跟他有不一样么?”

  话音刚落,身下的人仿佛被抽了筋一般,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他眼眶泛了红,喃喃着:“求你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猊烈目色愈发阴冷,声音沉得可怕:“我本该坐在那龙椅上,而不是这般窝囊地躲在这荒野之地,当一个家奴,懂了么?”

  空气中只余下二人交织的呼吸。

  李元悯怔怔地看着他,无力地张了张嘴。

  猊烈抽掉了他小衣的系带,手上动作着,目中已经如同坚冰,“你擅自改了我的命运,欠我的,必须还。”

  他粗糙的掌心握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什么时候还完,我说了算!”

  狠狠沉下身子。

  李元悯咬着唇忍住那即将溢出口的吟声,他高高地抬起了下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工作太忙,屡屡迟了,对不住各位,明天开始争取准时更新。

第65章

  子时的梆子声已经敲响, 幽然飘荡于空寂的长街之中,夜已经很深了。

  纱幔氤氲了灯烛,徒留下暧昧不清的暖色, 烛火上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飞蛾舞动着,蓦然间被卷入了火舌, 瞬间发出一声毕波声,室内的光影摇晃了一下, 继而又悄无声息地恢复了沉寂。

  猊烈赤着身站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穿着衣物,待套上鞋履, 正欲大步往外走, 身后的人却是轻声叫住他。

  猊烈本欲不理会, 然而许是那声“阿烈”听起来太过脆弱,令他忍不住皱着眉回头。

  那人汗渍渍地裸赤着身子,斑驳的痕迹随处可见,面上的潮红已经迅速退了去, 昳丽的脸在灯烛下显得格外苍白, 猊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以往并不是这样的,曾经每次抽离他的身子,他的艳丽是达成巅峰了的, 潮红的, 衬着雪白, 水淋淋的,眼眸湿湿的, 又是嗔怨,又是温柔地看他,靡丽得让人躲不开眼睛。可如今的他只像是一株被骤雨打得残败不堪的荷, 花瓣奚落,沉沉地发着死气。

  猊烈心间几不可闻地一窒。

  但见眼前人轻喘着,艰难地支起上身,乌发从肩上滑落下来,若扶风的柳,他抬起那双漾着水波的漆黑眸子,渴求地看向他。

  猊烈喉结动了动,心想,便留下罢,今夜便留下,若是他再哭,那便软和地与他说几句,也没什么,塌间总要让着他几分,便是让他下几次面子,又有什么,总归是他看上的。

  他慢慢踱步过去,塌间的香气萦绕鼻尖,这是他花了一个时辰给他弄出来的,他想,今夜又可以睡一个好觉了,他要贴着他的皮肉睡,不许他躲,也不许他穿那些劳什子,便热乎乎地贴着他,也许还要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两个人,一条被褥,幽香,雪肉,温柔,全是他的。

  可是眼前之人却是微弱地撕碎了他的幻想。

  “八年……都不记得了么?”

  话刚出口,他像是骤然升起细微的一点希冀,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么?”

  猊烈的脚步骤然收住,脸色铁青。

  他问的是“他”,那个在他心中,他永远比不上十八岁的“他”。

  他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眼冒金星,这教他暴怒难堪,教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扭断他的脖子——从未有人给他这样的羞辱。

  他牙筋耸动,冷血残酷的话已然就在唇边。

  他想,他要毁了他,用最恶毒的话,用最令他绝望的举动。

  然而眼前之人犹然未觉他的危机,只微微张着唇,如幼兽一般看着他。死寂的脸上浮出微微亮光,仅有那么一点点,仿佛一切只维系在他的答案上。

  猊烈眼神骇沉,目中时而寒冰凌冽,时而烈火灼烧。

  那些嘴里的恶毒转了几转,最终咽了下去,拂袖而去。

  ***

  曹纲最近渐渐地发觉了猊烈有意的转变。

  他做事愈发老练狠辣,逐渐脱离了往日尚留几分余地的作风,仿佛力图摆脱原有那位十八岁青年的影子一般。

  薛再兴死后,李元乾借机削弱总督府权柄,岭南、滇西、两广郡守军不再受总督府管辖,总督府权力被分散在三军,不再一方独大,免去天家忌惮,然而李元乾这番作法刚好大大契合了猊烈的胃口,自除夕后,他大肆整顿军务,吏改军制,进阶从不依据出身,全靠军功而论,故而岭南军副将品阶以上半数皆是寒族出身。

  曹纲从他们主帅愈发熟悉的眼神中看到了偌大的野心。

  上辈子赤虎王的百万大军之所以能从八王之乱中平定天下,便是靠着这在偌大寒族中层层筛选的战斗力。

  北安重文轻武,便是掌了北安半壁兵力的镇北侯司马忌,也是靠着其祖荫承袭的一品侯爵,而非军功。

  入仕自然是北安子民的最优抉择,然而相对平民而言,世家子弟在入仕这条道路上多了不止一点优势,在这条道上,寒族子弟绝无可能脱颖而出,便是相对公平的科考也对身份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寒族子弟在层层筛选中,每年参与科考的人数仍不足当年总数的一成,故而平民若想出头,大多只能靠着从军这一条道,但无论如何,军队中世家子弟的机遇总要比寒族出身的青年多一些。

  上一世,这个情况在赤虎王登基后得到了缓解,他蛰伏数年,待根基稳固,便大力废除了以身份论的进阶之首,寒族之士迎来了曙光,这一改革为新朝注入了生机勃勃的活力,人才辈出,民生渐兴,新朝在短短十年间便恢复了前朝鼎盛时期的光景,天下再无人再念着前朝。

  可以说,赤虎王不失为一个暴君中的明君,虽犯下滔天杀孽,又创下太平盛世的不世之功,他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曹纲。

  所以,无论如何,曹纲绝对都会遵从他的意愿,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

  曹纲心间的热血再复灼灼。

  灯火通明的营帐中,猊烈交代了诸事后,众人齐齐退出去了。

  曹纲正待退下,却被猊烈叫住了:“京城中可有异动没有?”

  曹纲摇了摇头,轻声首:“大人放心,李老将军那边盯着呢。”

  猊烈颔首,眼睛微微眯起:“无端重活一世,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若是还有旁的,那可便棘手了,务必加派人手,紧盯着,十日一报改由三日一报,不得疏忽!”

  曹纲领命,当下去了。

  大营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猊烈长长吐了一口浊气,靠在椅上,他揉了揉眉头,半晌,霍然起身,往马厩去了。

  不到三炷香的功夫,他便回了广安王府,此时天色已黑,仆侍正支着蜡烛四处掌灯。

  猊烈如往常那般将缰绳丢给马夫,自行去了内院。

  刚入门,一个面目朴实的仆妇满脸恭敬,朝他福了福身子:“大人,殿下已经用过膳了,这会儿在房内。”

  这主院原先伺候的松竹被调到旁的院子,主院的下人都被猊烈换了一遍,皆是唯猊烈命是从的心腹,猊烈本就是广安王府的二主子,是以这一番大动作,却没有引起旁人的疑虑。

  刚推开房门,便看见那个盯着烛火出神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烛光照着他的雪色脸颊,当真是昳丽惊人。

  猊烈脱了大氅,随手丢在一旁,沉步上前,三两下便将他拦腰抱起,放在塌上。

  一块玉从他胸口中滑出,猊烈目光微微一滞,知道那是他母亲的遗物,正待拿来细看,却见对方用手轻轻抓在掌心中,很是珍惜的模样,这幅模样叫猊烈那颗冷硬的心莫名一软,他俯身下去嗅了嗅他的脸颊,又嗅了嗅他的唇,最终轻轻堵住了他的唇。

  殷红的唇瓣阖着,没有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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