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赵留说完,车夫驾马车掉头,渐渐走远。
谢初年看了看天色,“我们连夜赶到凤城,买三匹马,一路南下。”
虽然京城和凤城相隔并不远,但是步行过去,也需要大半日。
谢初年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到半程时,脚底生疼,不知道是发病了还是怎么样。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们没时间休息,必须早些将宫变的消息传出去。
“夫人,到了凤城之后,属下可以飞鸽传书和沈将军联络,您还是寻个客栈休息一晚吧。”吴风知道谢初年的身体状况,若是谢初年在路上发病,沈渊定会罚他办事不力。
三人到了凤城,已经很晚了,但万幸赶在了关城门之前。
吴风将谢初年和冬白安置在客栈,自己出去办事,冬白则照顾谢初年洗漱涂药。
“夫人,热水备好了,您先沐浴,奴婢去寻几套干净衣裳。”冬白说。
谢初年点点头,身上的衣裳实在不合适。
冬白走后,谢初年自己脱下衣裳,因为隔着里衣,卢氏的衣裳与皮肤并未直接接触,所以她的皮肤还好,没有发病的迹象,但是她的脚就不太好了。
走了太多路,脚底磨出了几个大水泡,她碰都不敢碰,咬着牙忍着,沐浴过后,给脚底上了药。
冬白回来时,谢初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时间太晚了,外面的店都关门了,她跑了好几条街,才求到好心的大娘家,买了几套干净衣裳。
她见谢初年已经睡着,悄悄走到床边,看了看瓶中的药量,便知道谢初年没涂多少,掀开被子看到谢初年脚底的水泡,心疼的眼圈儿都红了。
这该死的反贼,等沈将军把他们抓起来,大卸八块才好!
轻轻抱起谢初年的脚,冬白小心仔细地帮谢初年把水泡挑开,接着涂过药后,才熄灯睡下。
第二日一早,谢初年醒来,冬白正端了早饭上来。
“夫人,您醒了,脚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好多了,辛苦你了。”谢初年说。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夫人,吃饭吧。”
客栈的饭食卖相虽然不精致,但味道尚可,昨晚几人都没吃饭,谢初年闻到饭香,更觉腹中空空。
用饭时,谢初年问:“吴风给沈哥哥写信了吗?”
“早上在下头碰见,他说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夫人别担心。”冬白回答。
谢初年点了点头,想着接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信鸽传消息很快,三天沈渊便能收到消息,若是她依照计划去青州,而沈渊返回京城,两人在路上错过了该怎么办?
吃完饭,谢初年也做好了决定,还是继续往南走,沈渊带着那么多兵,她一路走一路打听,总不会错过的。
第65章 六十五朵娇花 这一刻,他只想吻她。……
做好决定之后, 谢初年当日便想出发。
只是她的脚走两步便疼痛难忍,实在无法上路,只能在凤城留下, 恢复几日。
三人隐姓埋名在客栈住了三日, 因为体质原因,谢初年的脚恢复得很慢。
“夫人,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简陋, 老板也是黑心的, 刚刚我去楼下要热水,他们居然说我们使用的水比旁人多,所以要加价, 真是家黑店!”
因为谢初年每晚都要沐浴,且冬白嫌弃客栈的浴桶不干净, 看着人将浴桶从里到外刷了个仔细, 故而店家对谢初年等人颇有怨言。
虽然谢初年等人的穿着普通, 不过他们的饮食要求来看,应当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只要钱给够了, 他们也会按照要求办事。
谢初年说:“无妨,给他们钱就是了,钱还够吗?”
他们出门时走得匆忙, 身上只有些碎银, 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店家的狮子大开口。
“还够用,但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且药膏已经用完一瓶了,夫人您的脚伤还未好,估计剩下那一瓶也不够用的。”
为了能让药多用几日, 谢初年每次涂药都很节省,可是药用的不够,病也好不了,现在水泡的位置周围红了一圈儿,有些发痒,不过她尚且还能忍。
“现在脚不痛了,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吧,去告诉吴风,我们今日就出发。”
钱要用在刀刃上,她现在在外逃命,就不能再做丞相府的小姐、镇国公府的沈夫人,也不能再那么奢侈,况且她现在不在京城了,若是造反者在京城找不到她,也许会派人到京城之外找,凤城离京城这么近,不是安全之地,还是早点离开才好。
早些启程,也能早些见到沈渊。
冬白听谢初年的话,去告诉吴风他们今日就启程,吴风买了一辆马车,还买了一床被褥铺在里面,马车跑起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可以不那么颠簸。
一切都准备妥当,谢初年起身往楼下走,行走间脖颈发痒,她拉高衣领,不让冬白瞧见红肿。
“夫人,慢点走。”冬白扶着谢初年,怕她走快了脚疼。
谢初年的脚还好,踩在地上,走动之间的摩擦舒解了痒意,只是这几天为了省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沐浴之后全身涂抹,现在穿的衣裳布料粗糙,导致身体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隐隐发病,她还不想让冬白知道,知道也是徒增担心。
可谢初年刚走到马车前,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虚浮,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夫人!”冬白惊呼。
吴风抱起谢初年回到客栈房间,冬白去找大夫,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沈渊正好在凤城。
沈毅和沈渊兵分两路,沈毅带领大军到了襄州边界,安营扎寨,几次去城下宣战,叛军都不应战。
起先沈毅觉得是叛军有什么阴谋诡计,派了探子去城中查探发现,城中空空,只有极少数百姓还在城内,叛军只是在城门处有几人留守。
另一边去了灵州的沈渊遇到的情况和沈毅的相同,父子两个一通气,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空城计也不能两州同时唱吧。
沈渊率军夺回了灵州,城中极少数的叛军连一丝反抗都没有,见沈渊进攻,立刻跑了。
沈毅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了襄州。
但与西域相邻的湖州和罗州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两州的兵加起来只有五万,而沈渊和沈毅加起来有四十万,但是两州地势易守难攻,且这两州只守不攻,他们若是硬碰硬讨不到什么好处。
但父子两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夺回罗州和湖州,势在必得,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时间?
沈渊脑中灵光一闪,对方不应战不进攻,是在拖时间!
为了剿灭叛军,皇上几乎将兵力都派来了,京城兵力空虚,叛军这是声东击西,目的不是哪个州,而是京城!
父子两人连夜商讨,最终沈毅留下,带领三十万兵马继续夺回湖州和罗州,沈渊带领十万兵马回京。
不过为了迷惑叛军,他们将计就计,沈渊和陈兵二人快马加鞭回京城,十万兵马分开,一部分走水路,一部分走陆路,叛军都没发觉,沈渊已经回京城了。
虽然沈渊直觉京城会出事,但是宫变的事,还没有传出京城,所以沈渊并不知道此时京城中的情况。
他和陈兵在凤城落脚,十万兵马还未到,他们准备在夜间潜入京城中查看。
“将军,凤城百姓看着挺好的,京城真的出事了吗?”陈兵看着热闹的街道说。
“凤城看着没事,不代表京城也没事。”沈渊说。
说话之间,余光看见一个女子慌慌张张地跑进一家医馆。
“将军,你看什么呢?”陈兵顺着沈渊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女子扯着大夫的胳膊往外拉,那大夫皱眉抽回自己的手摇头。
那女子正是为谢初年请大夫的冬白。
只是冬白为何穿着平头百姓的粗布衣裳?
“大夫,求求你了,我家夫人突然晕倒,求求你跟我去看一趟吧,我出两倍诊金!”冬白哀求。
“不行,三倍也不行,我们这里不出诊的,你去别家吧。”大夫一脸不耐烦将冬白推出去。
冬白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被人扶了一把。
“你怎么在这儿?”沈渊扶稳冬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将军?”抬眼看见沈渊,冬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将军现在不是应该在平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