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花(30)

“她马球赢了你,下次你再赢回来,她作画赢了你,你的诗也不比她差,至于哭成这个样子?”

“若只是如此,我自然不会进宫来找美人,只是谢小姐说话实在难听得很,表面上听没有什么,可是话中有话,讥讽我攀高枝,只是说我一个人也便罢了,可是谁不知道我姐姐嫁给了您兄长,若我的名声受累,岂不是拖累了姐夫。”张明月说着,潸然泪下,王美人却不太耐烦。

两月前,长公主办的那场马球会,声势浩大,身处深宫的她都听说了,那马球会上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谢初年怎么从第二名变成第一名,宫女都和她讲了,可张明月讲的却有些不一样。

小宫女只是为了讨她开心,自然不会扯谎的,那便是张明月没说实话。

这种小事真真假假,她也不在乎,不过往她兄长身上扯,就有些过了。

张明月不过是她嫂子的妹妹,姓张又不姓王,在外行事总是借着王家的名头,才是有损王家的声誉。

“明月,你和谢小姐之前有过节?”王美人问。

“没有,正因如此,我才想不通,谢小姐为何怎么对我。”张明月十分无辜。

“虽然我人在宫中,可外面发生的事,多少也有耳闻,今日冯小姐办诗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王美人为何会问这个。

“我知道你喜欢作诗,平日里也爱参加诗会,你也不是每次都得头筹的,今日落败,便如此不甘,难道你是想进宫陪我?”

“进宫”二字一说出口,王美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张明月的脸色一白,她光顾着讲谢初年,却没想到,她今日行径,是去参加皇后娘娘的诗会,而在后宫中,皇后和王美人向来不对付,她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喜欢作诗才去的,并没有别的什么。”张明月紧忙辩解。

“我想也是没有的,你不是说喜欢小公爷的么。”王美人摸了摸肚子。

“是啊。”张明月莫名有些心慌,也不再说谢初年的不是了,只怪自己来这一趟太冲动。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皇上过来用膳,我还得准备呢。”王美人笑着,说完立刻有人上前送客。

张明月一听,不敢多留,立刻带着丫鬟出宫了。

人走后,王美人笑容收敛,闭目揉了揉眉心。

“美人可是哪里不舒服?”王嬷嬷上前问。

“有些头疼,和之前一样。”

“那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太医说过了,怀着龙嗣,总会有些不适的反应。”

“等小皇子出生,美人便好了。”王嬷嬷笑着说,接着又问,“那张小姐说的事怎么办?”

“她自己没本事,我能怎么办?”王美人没好气地说。

她和丞相一家无怨无仇,总不能为了一个张明月给自己惹麻烦,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她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皇子,便是皇长子。

她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不必为张明月这样的蠢人费心。

“命人做皇上最爱吃的菜。”王美人吩咐完,任人搀着去换皇上最喜欢看她穿的那一身衣裳。

第29章 二十九朵娇花 沈哥哥循循善诱,小娇花……

谢初年回府,刚一进院,司棋就说沈小姐来了,说是想找她玩儿,见她不在,便去找小小姐了。

两个孩子玩到一处,谢初年远远看到她们在王氏的看护下玩儿的开心,也没露面。

她现在,被张明月的话气得,心头一股火,虽然最后自己把话说明白了,但也不知道张明月会不会想开。

“冬白,你去库里拿一套茶器来,要全套的,放在院中石桌上。”谢初年常听冯姝说,煎茶最讲究心平气和,她也想静静心。

净手出来,冬白已经准备好了。

院中有两排松树,是她刚搬来时命人种的,如今长得茁壮,石桌就位于松树旁。

看着摆放整齐的茶器,谢初年深呼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拿起炭挝打碎木炭。

“小姐,让奴婢来吧。”冬白在旁看着,生怕谢初年伤了手。

“不用,我又不是没学过,放心。”谢初年摇摇头。

官家小姐,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都得学,只是除了画画之外,谢初年其他的都学的马马虎虎,不过家里也不强求她样样精通,于茶道上,只要她略懂就可以了。

煎茶步骤繁多,谢初年虽然比小时候沉稳许多,可依然不能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做一件事,更何况,她此刻心头有气,等水煮沸时好几次拿起团扇来扇。

“这水是什么水?”谢初年问冬白。

“小姐,这是早上司南采的露水。”

“采露水不易,让我用了倒可惜了。”谢初年知道自己于茶道之上半斤八两。

“能被小姐用,才不可惜呢。”冬白正色说。

谢初年转头看她,“你何时也说这些俏皮话了。”

冬白做事沉稳,但是性子胆小木讷,好在忠心,这也是当初谢初年留下她的原因。

“小姐喜欢听,奴婢就说。”冬白老实回答。

谢初年轻笑一声,真是实在。

水初沸,谢初年往里投入少量食盐,冷不丁被热气冲了手,低呼一声把手缩回来。

“小姐!”冬白忙上前查看。

还好只是短暂的一下,手心微红,没受什么大伤。

沈渊来接沈长熙回家,走到谢初年院子附近,想顺道来看一下,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了?”沈渊站在院门口问。

“沈哥哥,你怎么来了?”谢初年微笑起身相迎。

“来接长熙,顺道过来,你在煎茶?”沈渊低头看了看,自然地将谢初年的手托在自己手心里,看着手心微红的皮肤,“煎个茶还能把手伤了,心情不好?”

谢初年把手从沈渊手中抽出来,她觉得沈渊的手很热,热到她以为自己的手背也要烫伤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弄得,涂上药就好了。”转头看见冬白愣愣地站在原地,“还不去拿药来。”

“是,小姐。”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谢初年不知怎的,觉得手背上的触感挥之不去,沈渊则是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恍然发觉,自己还把谢初年当成小姑娘,可是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刚刚是他唐突了。

沈渊坐到谢初年对面,拿起竹夹搅动沸水,接着将备好的茶投进去。

“沈哥哥,你来多久了?”谢初年也坐下,看着沈渊做着原本应该是自己做的事。

“没多久,刚好看见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姑娘把自己烫了。”沈渊专注于煎茶,并未看她。

“我是今日诗会上,看见冯姐姐煎茶的样子,自己也想试一下,可是我实在静不下心。”谢初年用没受伤的左手托着下巴。

“诗会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沈渊直问。

谢初年抬眼看了看沈渊,心中一动,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开心。

刚刚他查看自己手的时候,就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而非责怪自己茶艺不精。

“没什么不开心的,我今日作画还得了头筹呢。”谢初年并未将心事吐露,而是捡好事说。

沈渊的视线重新落回谢初年脸上,声音像春风般柔和,语气里却夹杂了一丝惆怅,“小初年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哥哥问也不能说?”言罢,看向她的目光里,还有一点……委屈?

谢初年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种目光只一瞬间,沈渊就低头继续煎茶了。

但是一瞬间,对于谢初年来说,已经够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之前马球会……”谢初年卸下心防,将心中郁闷之气倾泻而出。

她原本想简单讲一下就好,毕竟自己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可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委屈不平一股脑说出来。

沈渊听得颇为认真,偶尔还点头,像是很赞同谢初年的看法。

“沈哥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张明月的错,我还没计较她呢,她反倒说我的不是。”谢初年讲完了。

“好了。”沈渊烹好茶,从茶腹中取出最新鲜浓郁的一盏放到谢初年面前。

倒完苦水的谢初年,身心舒畅,眼前茶香弥漫,热气蒸腾,再看依然气定神闲的沈渊,低声问道:“沈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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