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在家里忙活家务,另一边,季红均骑车带着大队长已经到了公社里。
今天是正月十五,公社的人不上班,季红均他们到公社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好在大队长有认识的人在公社,他带着季红均去找了他认识的人,公社的副主任。
良副主任在家里陪家里人说话,听家里人说外面有人找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大队长他伸手走了过来:“国斌啊,你这时候过来是大队里有啥事?”
“有点事想找你帮帮忙,这是俺大队季队员,季红均。红均,这是良副主任。”
良副主任和季国斌握手,随后看向季红均,话却是对着大队长提问:“季常山的小儿子?”
大队长点头:“嗯,是他。”
良副主任眼神暗了暗,对着他们说:“快进来坐。”
“今天就不坐了,俺带红均过来找你有点事。”大队长认真说。
大队长不愿意到家里坐,良副主任没勉强他,他站在大队长对面询问:“啥事,你直接说。”
“前两天不是有人举报俺村子里的人偷窃公共财产吗?红均想看看举报信。”大队长和良副主任似乎是熟人,听到良副主任问他是啥事,他没拐弯,直接说了目的。
良副主任听了他的话,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以为是啥事呢,这事啊,简单,举报信在我办公室里,走,我带你们过去。”
良副主任带着季红均和大队长直接去了公社办公室。
公社办公室里,季红均打开了举报信,看着举报信上的字迹,眸色微微深。
大队长站在季红均身后,沉声询问:“红均啊,这举报信你也看了,看出啥来没有?”
他也想知道是谁举报的,这举报的人真不是个玩意,大队里有几个没下河摸过鱼的?就是没摸过鱼,村子里的哪个妇女没山上采过蘑菇?
这春天马上就来了,一旦春天来了,下雨了,山上的蘑菇就该出来了,而且山上春天野菜也多,村里不少人都会上山挖野菜,这地上跑的河里游的都属于公共财产,这要是算破坏公共财产,采野菜也算,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去不去山上采蘑菇?找野菜?
季红均看了一会信,随后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来:“叔,您看看这张纸条和这信上的字一样不?”
季红均把信给了大队长,良副主任站在大队长身边,他也跟着看了信。
这两封信上的字迹一样,只要是上过今年学,会写字的人几乎都能看出来这字迹是一样的。
大队长点头:“这字迹是一样的,你这纸条哪里来的?”
“从家里拿的,这是我爹写的。”季红均站在大队长对面,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字条的来处。
大队长听了季红均的话,脸色变了变。
这是季常山的?常山那老实人能干的出举报的事情?
良副主任不了解季常山平时的为人,他听了季红均的话直接说:“这举报的人是红均娃子的爹?”
大队长没应这话,他低着头说:“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俺回去问问。”
良副主任他比大队长想的要对,听了大队长的话,他直接说:“带着这封信回去吧,这举报信上面已经看了,这上面只写了举报村里的人破坏公共财产,没说是谁,一个村太大了,上面查也没有范围,你回去约束村子里的人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事情就好,这举报信留着也没啥用了,你拿回去吧。”
良副主任把信给了大队长,大队长接过去。
良副主任送大队长和季红均出去,出了公社的大门,良副主任看向大队长,沉声说:“国斌啊,我们都受过恩惠的,你得记得是谁帮了你。”
记得是谁帮过他们,报恩要报对,不能报错了。
大队长听了良副主任的话,重重点头:“俺都记得。”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在大队长和良副主任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像是没听到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一样。
......
季红均家里,梁欢正在家里煮猪肺,就听到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人在拍他们家的大门,听那吵闹声外面像是有很多人。
梁欢微微皱眉,她快速把锅里的猪肺全部盛出来放到空间里,把锅里的水都弄出来,倒了。她才擦擦手从灶房里出来。
穿过院子,梁欢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看着站在他们家门外的那些人,梁欢询问:“你们来有事吗?”
季铁柱的娘站在最前面,看见梁欢出来,她就提高了嗓门:“季红均家的,季红均不是说今天就告诉俺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吗?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他人呢?咋不出来告诉俺谁举报了村子里?”
一些平时喜欢抓鱼的人家听了季铁柱娘的话,也在一边询问:“是啊,季红均人呢?”
“快喊季红均出来,俺等着听他说是谁举报了村里呢。”村子里的一个老光棍站在门口喊道。
一些人在喊,还有一些人乖乖站在门前,等季红均出来告诉他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他们这些人就是想知道是谁举报了村子里。老刘家好些人也在这些人当中。
老刘家是村子里最喜欢抓鱼的,平时老刘抓鱼抓的也比较多,他们家这次也有几个人跟了过来,不过没人敢过来问梁欢。老刘家的人都记得刘老娘说的话,季红均救过他们家老刘,就是他们刘家的恩人,他们家不能恩将仇报。他们来就听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如果季红均不说,他们也不准闹。
梁欢听着他们的吵闹声,稳住心里的暴躁情绪,仰头大声说:“红均说了今天会告诉大家是谁举报了村子里,今天就会说的,他现在出门了,等他回来了,肯定会告诉大家的。”
他们家红均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了今天会告诉大家是谁举报的,他就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你说他会告诉就会告诉?谁知道他现在不在家是不是怕俺们来问他,他偷跑了。”季铁柱的娘指着梁欢大喊。
被人用手指着,梁欢脸有些难看,她直接伸手捏住季铁柱娘的手:“我家红均可不像你儿子,偷奸耍滑还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家红均说话算话,他说今天会说今天就一定会说。”
“还有,我家红均平时会去抓鱼,我也跟着去过,举报村子里偷窃公共资源,那就是举报我们村里所有抓鱼的人,这事情肯定不是我和红均举报的,我们是不会举报自己的。既然不是我们举报的,红均查到举报人是谁,肯定会告诉大家的。”
梁欢的话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一些,梁欢说的没有错,季红均确实不太可能去举报大家,虽然季红均很懒,但是季红均还真没干过啥坏事,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没干过,每天最多不去上工。
季铁柱的娘看有些人被梁欢安抚了,她眼珠子转了转:“谁知道你是不是忽悠俺们的?俺看你和季红均就是举报人。你们俩芯子都是坏的,咱们村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特别懒,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懒的不想抓鱼,所以才故意举报村子里的?让村子里的人都和你们一样,不能抓鱼、不能上山。”
季铁柱的娘仰头看着梁欢狡辩,她狡辩的话还有那么两分根据,村里的有些人还真被她忽悠住了,真听了她的话了。
“铁柱娘说的好像有道理,季红均和他媳妇就是个懒人,真有可能是这俩人不想去抓鱼,所以让咱们都不能抓鱼。”
“俺觉得也是,你看季红均虽然会抓鱼,但是他一年到头可没去抓几次鱼。”
“季红均家的婆娘也是,看着几瘦瘦弱弱的,也不像是会抓鱼的样子,这俩人肯定是自己不想抓鱼,所以让咱们都不能抓鱼。”
那些人站在梁欢家的门口讨论梁欢和季红均是个懒人,他们自己不愿意抓鱼,所以让村子里的人都不能抓鱼。
听着他们把自己和季红均说的那么不堪,梁欢微微凝眉。
她虽然不是啥特别善良的人,但是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别人不伤害她,她是不会去主动伤害人的,举报人这种事情,她还真不会主动去做。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梁欢抬头,凌厉的眼睛看着他们,大声说:“走住嘴。”
“一个个的听别人说啥就是啥,季铁柱的娘说俺和红均是举报的人,你们就信了?能不能有点脑子好好想想?俺家红均只是不喜欢上工,他自己平时是不太去抓鱼,但是那一次去抓鱼不是都抓几条回来?你们这些人倒是天天去抓鱼,有几个能每天都抓到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