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质疑炒作的，但无形之中撒糖最为致命，这场甜蜜的直播当即上了热搜。
殷时渡看到时，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来，要不是马上手术要开始了，指不定他还会重复看几遍。
后来这场视频被无数人当作最含蓄又深情的隔空表白示范时，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据说是有一位网友先注意到殷时渡的留言，一个人啊啊啊啊啊感叹着复制了十几遍，才在一片弹幕大军里令人注意到，并且成功带起了风向。
该直播视频被搬上B站后，两天内的播放量达到了30W+，三日内在娱乐板块登顶。
殷时渡那句话出来时，弹幕被整齐划一的“啊啊啊啊啊”所占领。
后来直播里的粉丝帮着刷屏时，B站上的弹幕也很默契地同步刷殷时渡的话。
最后今苒苒凑近屏幕去辨认那句话，甚至想找到殷时渡的发言的画面，弹幕滑过一片“哈哈哈哈”、“太可爱了叭！！”
粉丝们倒是吃糖吃得姨母笑了，今苒苒却懵了好几天。
起初她看见直播里刷屏的话时，怕是网友开玩笑，凌乱地滑了半天。
殷时渡的发言早被淹没在茫茫弹幕里了。
直到有网友提醒她，要不要隔空跟殷医生打个招呼，今苒苒这才回过神来。
想到殷时渡正在看直播，她就觉得手机镜头一下热了起来，像是他那双桃花眼正在注视着自己。
今苒苒一抬眼，望见屏幕里自己凑近的脸，十分尴尬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切断了直播。
今苒苒因为这事，还紧急找了周琳，
周琳说没有办法撤掉直播视频，人手和精力有限，也无法阻止用户自发上传录播视频和截图。
今苒苒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
她眼睁睁地看着网上的风向一变再变，最后只见得到羡慕她和殷时渡感情的……
今苒苒在毛里求斯心急如焚，不明白殷时渡为什么要来插一脚。
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不是说最讨厌虚荣的女生吗？
想到自己这几天的“辛勤劳动”，最后却功亏一篑，她也没心情再继续旅游了。
今苒苒先约了吴导，确定他时间方便后，便回了北城。
落地那天，今苒苒特意关了手机。
她本想直接去找吴导，没想到一出机场就被人截住了。
殷时渡靠在车上，如同以往她回来一般，对她露出了笑容。
“欢迎回来，苒苒。”
今苒苒：“……”
“我还有点事，要先去见一个人，暂时不回去。”
她本想强硬一点，最终还是补充道：“你先回去吧。”
殷时渡从那辆在今苒苒眼里很普通很便宜的辉腾上起身。
“苒苒，我送你吧，天冷，这里风大。”
他缓步走过来，那双长腿的步伐迈地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魄力。
今苒苒猛地怔了怔。
待看清他脸上保持着温润的笑意，又觉得自己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很怂。
她在寒风里瑟缩里一下，还不太适应北城的天气，摇头道：“我去的地方离你单位有点远，我还是自己打车过去吧。”
“没事，我特意请了假，你现在……连坐我车都不愿意了吗？”
他想伸出手，却似乎怕她反感，只抿着唇低声道：“我刚刚一路赶过来，就怕错过你，还差点和人撞上。”
“……？”
今苒苒刚想说殷时渡这人都学会说谎了。
下一秒，他便指着车身的划痕给她看。
他说：“蹭到了。”
今苒苒看着那道很明显的刮痕，倒是能想象他刚刚经历了什么生死时速，才将一辆新车弄成这样。
殷时渡见她露出了一瞬间的担心，便悄无声息攥住她口袋的一角，轻声说：“差点出事，还好我及时刹车……我送你去吧？”
今苒苒拒绝的话梗住，出口的是：“那好吧。”
殷时的脸色明显高兴起来，倒教今苒苒想补充拒绝的话，最终全吞了下去。
行吧，就送一下也没什么。
殷时渡送她进了车，才缓步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
他开车后，一手扶着方向盘，十分反常并稍显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今苒苒：“……”
她迟疑地问道：“你很开心吗？”
殷时渡清咳了一声，目视前方，“嗯。”
今苒苒抓着自己的背包，故作镇定地继续问：“因为我回来了？”
殷时渡沉吟了两秒，而后，低沉地应了一声。
今苒苒眯着眼看他，心里酝酿了许多说辞。
在她开口之前，他转过脸望她一眼，目光里含着一丝探究，“苒苒不高兴吗？”
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今苒苒随口回道：“还成吧，北城的温度太低了，没有那边暖和。”
正好是红灯，殷时渡将车停住后，这一次半边身子都转了过来。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苒苒都没有想我吗？”
他唇边泛着笑意，眼底却闪过了转瞬即逝的暗芒。
听到这个问题，今苒苒才想起自己刚刚是要“喝斥”他的。
她也转过身，认真问道：“殷时渡，我在毛里求斯花了你的卡，消费了大概十几万吧，你应当有收到消费记录？”
殷时渡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收到了。”
今苒苒：“……然后呢，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殷时渡：“苒苒认为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呢——是不是苒苒担心我卡里钱不够，没有花尽兴？我看你选择的房，并不是那个酒店最豪华的，其他消费也还好。”
消费也还好？
今苒苒十分费解，顿了一下，顺着他的话回道：“是啊，要不是你工资这么低，我倒真不用这么畏手畏脚，这一趟少说也能给花费百八十万的。”
她明显赌气的话，愉悦到了殷时渡。
想到她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个办法来摆脱自己，却被自己一句话弄得前功尽弃，也难怪会对自己有怨言。
殷时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便压着唇角回道：“百八十万我还是有的，苒苒要是下次准备好了去哪里，倒可以先跟我商量一下。”
“……不是，殷时渡。”
今苒苒揉了揉眼睛，再次去看他，强烈的疑问令她直言道：“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好多，你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啊，你之前的生活很简约，金钱方面也没有这么大手大脚。”
殷时渡疑惑道：“是么，那可能苒苒对我有些误会。”
这时绿灯到了，身后有车按喇叭催促。
他将车重新启动后，笑道：“即便我薪资不高，也是在殷家长大的，耳渎目染这么多年，不会赚钱还不会花钱么，苒苒你觉得呢？”
今苒苒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理。
殷时渡的余光不经意掠过她，眼底又泛起一丝自得的笑，“何况我工作几年，靠着这双手还算小有成就，薪资不是我全部收入来源，偶尔的奖金和项目奖励，还算很丰厚，苒苒完全不必担心我养不起你。”
嗯……是她没考虑周全，原来他还会有奖金啊。
不过也是，他在医院官网上算是明星医师了。
今苒苒前段时间还特意上去看过，北城大学人民医院有专门的篇幅介绍他。
殷时渡的主要作品是什么9例序贯式双肺移植临床总监，还在国内外医学杂志发表过论文，参与过几本胸外科和胸部软组织肿瘤著作……
总之履历这么牛，的确不应当只有基本工资。
今苒苒忍不住叹了口气，疑惑道：“可是……你还是应当自己把钱攒起来，或许用不了几年就能买房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项目奖金究竟有多少，但总不会像盛总裁那样手握几千万上亿的资产吧。
说到底他只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工薪阶层，和依靠家产的资产家们有本质区别。
最关键的是，她不需要他养啊……
她好似没有准确估算殷时渡对她情感寄托的份量，现在这个势头，怎么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呢？
提到房子，殷时渡便想到那个午后。
她在阳光底下浑身几乎与光融为一体，说要买房让他和她一起去住。
想到那个画面，他整个人心底充满了暖意，将埋在最深处得知她要摆脱自己的愤怒和阴郁都融化了一些。
“房子，其实医院也会分的，也快排到我了……不过自己去买的话，也并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