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共四间卧室,占地面积最大、家具最多,装饰最用心的,还是要属她那间房。
墙壁上有一盏蓝色的壁灯,光影绰绰。
借着微弱的微光,今苒苒看着男人侧躺着的背影,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睡着了。
今苒苒站了一会,放轻手脚躺了上去。
男人仍旧躺着没有动静,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慢慢将脸靠在他背上,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她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是当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际,或者更早,在她的脸靠近时,他整个人却陡然僵住了。
下一秒,他蓦然转过身,在今苒苒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今苒苒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大到出奇,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刹那间,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都不想去想,就这么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
良久之后,殷时渡终于稍稍放开了她。
隔着浅薄的光,两人对视了一阵,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
“苒苒……”
男人微不可闻地低声喊道。
今苒苒本想出声回应,张口发出的却是如蚊呐般的细哼。
今苒苒觉得自己现在眼里肯定莹光流转,因为她在殷时渡眼里看见了光影里的自己,像是缀在漫天银河里的一颗星。
光影覆盖下来时,今苒苒闭上了眼。
如记忆中般柔软的触感,仍旧带着几丝微凉……啊,不,在深入以后,却是前所未有的炙热和滚烫。
今苒苒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脸上被轻柔克制的吻过的每一寸,都带着他无尽相思和眷恋。
只是这种克制并未保持多久,且随着整个身感受到外界的空气时,全部化为一团火,燃烧殆尽。
窗帘露了一角,窗外的雪色将天地照得格外亮堂。
下落的雪花已经微弱至不可见的状态,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安静得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与屋外清冷安静行程强烈的对比的,是屋内火热而稍带喘-息的声音。
今苒苒不太记得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被翻来覆去,覆去又翻来,最后累得不行了,那人还兴致勃勃。
今苒苒到最后,只想躺着睡觉。
可是殷时渡竟然说什么,我希望你第一次的体验是美好而圆满的……
今苒苒怀疑他对美好和圆满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即便她刚开始并没有感觉多痛,可她接纳并不容易,何况两人尺寸也需要磨合。
她觉得第一晚差不多得了,激情过、热烈过、快乐过……也算可以了。
殷时渡却并不。
平日里各种听从她的,在这事上却固执得不行。
她喊停了,他也会顺着她,哄着她,嘴上说的好听,歇一歇,抱一抱……
呵呵,男人!
今苒苒第二天下午醒来,望着窗外大雪消融的景色,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还没起来,殷时渡便拿着温热的毛巾过来了。
今苒苒看见他就来气,一肚子火正想撒,他便半跪着将温热的毛巾盖在她的脸上,用不轻不重的力道为她轻轻擦着脸。
毛巾的温度正合适,醒来被擦着感到尤其舒适,感觉毛孔都舒张开,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今苒苒忍不住闭着眼谓叹出声。
殷时渡将毛巾拿走的时候,看见今苒苒仰着脸,闭着眼睛面露出惬意的笑容,还泛着早起的慵懒,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温热又软乎乎的毛巾离开后,今苒苒脸庞重新接触到空气后,只觉得很清爽。
她还没睁眼,嘴唇上便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下午好啊,小懒虫。”
殷时渡在她唇边轻声问好。
那清润的声音犹如雪落般清冽,像一壶清酒,又含着酒后余味。
昨晚的各种画面瞬时浮现,今苒苒刚睁开的眼,赶忙又闭了起来。
她脸一定红了。
因为她听到殷时渡轻笑出声。
“出去出去!!”
今苒苒伸出手,胡乱推一气。
一直没推到人,她半闭半睁着爬起来,终于成功将人赶了出去。
只隔着门,今苒苒还能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声。
她微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半边睡衣都挂在身上,而露出的不少地方,还泛着不可描述的红点……
啧,又提醒她昨晚到底有多激烈了。
今苒苒捂住越来越红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那画面却仍旧挥之不去。
今苒苒原以为这一晚,是因为他憋了许久,才会这般克制不住,不停地折磨她。
可是直到后来的每一次,他都是这般不做人,简直像个索取无度令人又爱又恨的魔鬼。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
别墅四周的道路早在第二天清晨便清理好了。
今苒苒醒来的时候,小万早已经被送了回去。
既然和好了,她也不急于离开,加之实在是……没法走路,便想着歇一晚再离开。
只是没想到一晚歇后又是一晚。
今苒苒就这样住了下来。
季氏夫妇听说后,并不是特别赞同,并且还次日飞了过来。
可能是季氏夫妇在电话里的态度不太热情,殷时渡听出了别的意思,便在他们到来前,准备了超豪华大餐,打算好好接待一番。
毕竟他们之前过来北城时,似乎对殷家小楼的生活颇有微词。
只是季氏夫妇来北城后,直接去了涵居,并打电话将今苒苒叫了过去。
殷时渡想要在两位长辈面前尽孝和“炫富”的心落空了,主要是“炫富”,表明他有足够的能力给苒苒更好的生活。
也不知季氏夫妇来找今苒苒说了什么,殷时渡整整两天都联系不上苒苒。
于是在第三天早上,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便开车守在了涵居门口。
季氏夫妇早起出门散步时,被默不作声站在那儿像尊雕塑的男人吓了一跳。
殷时渡和两人打了招呼,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底的忐忑。
在两位长辈面前,殷时渡弯腰深深鞠躬,诚恳又真挚地表明了自己对苒苒的心意,并且恳请两位将苒苒交给他照顾。
季氏夫妇对视一眼,都看见了眼里的笑意。
童沛白咳嗽一声,故作冷漠道:“可是你和苒苒的上一段婚姻走到了尽头,这说明你们可能并不合适,如果这么快又重新复合,未免有些儿戏,是不是应该再想清楚一些?”
童沛白说的不无道理。
哪怕是外人看来,这么分分合合的,也觉累得慌。
可第一次的结婚并不纯粹,乃至于苒苒非要离婚……
这些理由不足为外人道。
因为在北城上流圈里,其实算是婚姻关系里的潜规则。
殷时渡沉默了一瞬,正色道:“可能在您看来,我这样的做法很草率,可实不相瞒,原本我和苒苒的婚姻,是今殷俩家的交易,那场婚礼也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模样。”
季氏夫妇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诧的神情。
殷时渡又笑道:“苒苒看似活泼随性,实则心细敏感,对于这世间的人或物,有则非比寻常的敏锐观察力和感受力,也有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原则和执着。”
提起苒苒,他脸上的严肃褪去里一些,神情泛着无限温柔。
“婚姻是个形式,也是一个仪式,而这一次开始便不会有结束,我希望从她想要的婚礼开始,能给苒苒一个全新的世界,且不止于此。”
殷时渡一字一句说道,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掷地有声,像是常胜将军许下的第一百零一个凯旋而归的诺言。
季嘉志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被童沛白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还是告诉他吧,看把孩子急的。”
一句话没说的季嘉志很听话地闭了嘴:“……”
童沛白推了季嘉志几下,将目光转向殷时渡,笑道:“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和老季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并没有不答应你们在一起的意思。何况这两天我们带苒苒回老家,将她的户口安了回去,就是为了你们将来成事时,这一次我们能光明正大高高兴兴地将她交给你。”
“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