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苒苒提到那件事,就觉得无限窘迫。
这个人真是……看着斯文体面,简直是……可以用衣冠禽兽来形容了,竟然做这种事情。
她这般害羞,倒是缓解了殷时渡内心的尴尬情绪。
其实两人的关系也相当亲密了,只不过还没有真正到那一步,可能内心还是会有一些障碍。
但这并不妨碍殷时渡内心最深层又原始的欲念。
他是个男人,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这件事被苒苒发现虽然有些没面,但却并不至于将他击垮。
毕竟在这方面上,男人似乎有着一往无前的本能和相比于女人更高的耻度。
“好,我会洗干净的。”
殷时渡说完后,又意有所指道:“如果苒苒准备好了,也可以给我一个讯息,这样也不用担心再发生这种事情。”
今苒苒琢磨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这下子,她的脸色可谓真正红透了半边,另外半边则是故作凶狠地回击:“自己弄的次数多了不好,担心早泄,殷医生要比我更清楚啊!”
两人正好站起身来。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起身时没站稳,殷时渡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
今苒苒还没退后,便听见男人低沉带笑的声音说:“如果苒苒是喜欢强制型的,也可以给我一个讯号,我,都可以。”
今苒苒:“……”
今苒苒:“???”
都可以是什么意思。
殷时渡是说自己可绅士也可禽兽吗?
呸,她为自己用词粗鄙感到有丝哀叹,为什么两人都这样亲密了,她还是很不习惯他偶尔有些突破尺度的玩笑,甚至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一次不等今苒苒反应,殷时渡已经将门打开,转身面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
罢了,她现在才有些恍然,殷时渡真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无辜和单纯,他有有普通男人该有的一些念想,会做出某些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的事情。
两人这么一耽搁,到达殷家时已是晚上八点。
往常这个点,殷家应当吃完晚饭,各自在忙自己的事。
可是今苒苒和殷时渡出现时,餐桌上却坐满了人。
殷家和今家的人都聚集在此,且面色严肃地在交谈什么。
陡然看见今苒苒和殷时渡,这些人自发噤声,仿佛已经等待许久。
实际上,殷家收到消息后,便一直在等他们。
而被拉来坐镇的今泰初也等了很久。
只不过左等右等,却一直没等到人,眼见着过了饭点都还没来,几位年近半百的大男人还真有些坐不住,索性先一齐坐下吃饭商谈。
今苒苒早已做好心里建设,这会在殷家看见今泰初也没太大反应。
她面向殷城林笑道:“我手上有一些东西,事关殷家的体面,如果您觉得现在这个环境可以,那我拿出来大家一起瞧瞧?”
殷城林大概猜测出她手里有些什么东西,心里急得要死,却还要故作镇定。
“殷家能有什么事,苒苒莫要听信谣言,如果有看到什么诽谤污蔑殷家的,可以将那些东西拿回来,我们会解决的。”
相比于殷城林的虚伪,今泰初要坦诚许多。
他望着今苒苒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着愧疚和讨好,最终却还是被不满和严厉替代。
“今苒苒,从前在今家我就说过,无论你怎么生活,我都不干涉,只要你不插手家里生意。可是你看看自己,你在殷家都做了些什么?”
看样子,这些人都知道她在查殷家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得知,但殷家和今家也不是吃素的,说明他们现在还仍然有实力。
面对殷今两家的软硬兼施。
今苒苒非但没有妥协,反而冷笑道:“我做了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殷家做了什么,我是时渡的妻子,既然殷家这么无情,那我们也没必要再顾着什么。”
“今苒苒!”一道厚重却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紧接着,殷老爷子被搀扶下来。
不过几天没见,殷老爷子却是生了场大病,再也不复从前的健硕和精神,整个人看着苍老了不少。
舒可媛连忙上前去扶老爷子。
殷城林也站起身来,怒斥道:“今苒苒,殷家究竟对他怎样,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们。”
殷老爷子被搀扶着坐下后,抬起手中的拐杖敲着地面,“殷时渡,你说!殷家怎么亏待你了?”
上一次殷时渡被净身出户时,殷老爷子并不在场,也无从得知这位一直不受重视的“私生子”,究竟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在殷老爷子心中,殷家供养殷时渡长大成人,给予他衣食无忧专心攻读医学的环境,已然是对殷时渡不薄了。
殷老爷子实在不明白,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究竟还妄想些什么呢?
殷老爷子的态度,就像一把冰刀,刺进人心里,慢慢融化消失。
旁人乃至执刀的本人都觉得没什么,毕竟没有凶器,大家就可以当没有伤害。
可被伤害的那个人却是剜心的痛,待他因疼痛而捂住胸口,还会被人当作小题大做亦故作姿态。
殷时渡看见殷老爷子,便想到了很多关于母亲的事情。
本来今天回殷家,也不过是顺着今苒苒的想法而来,既然她想帮他,那他便帮她帮自己。
何况今苒苒为今晚准备了许多,在路上就一直在默念着什么,他当然得给她表现的机会,以免她的辛苦泡汤。
无论殷家今晚是什么态度,都没关系,有他在就伤不了苒苒。
他早已部署好了,今晚将是殷家最后嚣张的时刻。
自从进入殷家,殷时渡就自动沉默了,只站在今苒苒身后,当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这会殷老爷子的话,却像是投掷进湖面的石子,终是引起了波澜。
殷时渡轻抬了抬眼镜,唇边攒起一抹可有可无的笑意,“殷家怎么亏待我了,殷爷爷啊,您要不要问问我最敬重的父亲和大哥呢?”
这句话令殷城林脸色一变。
不等殷城林说什么,殷时渡又接道:“啊,我担心他们健忘呢,毕竟贵人事多,这样吧,如果您真的好奇,我明天会让人将录像带送到你手上的,保管您一秒钟都不错过。”
殷老爷子喘着粗气,指着殷时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应老爷子的,只有殷时渡略显玩世不恭的笑容。
殷城林看得刺眼极了,扬起巴掌要冲过来时,今苒苒抢先站了出来。
“这些东西,我想殷家应该很需要。”
今苒苒拿出一叠账目,在众人面前轻轻晃了晃,“时渡是殷家的人,不是你们说扔就扔的东西,即便他因为母亲被轻视,但从法律上来讲,他跟殷知斐一样具有继承家产的权利……当然了,你们要想法设法不给他,你们自然做得到,但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可能不会答应呢。”
今苒苒和殷时渡站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并没有走进大厅中央,退离的姿态很清楚。
或者这两位天造地设又相爱的人,嫌恶踏入殷家哪怕多一步的地界,两人站在一起,如同拥抱着对抗全世界所向披靡的意味。
这样一幕实在养眼。
只是落在殷今两家眼里,却像是来催命催债的黑白双煞。
今泰初被请过来,就是来压制今苒苒的。
可今泰初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可以突破的角度。
今苒苒是真切地变了,不同于选择和殷时渡结婚那时,还略有生涩和试探,如今的今苒苒早已蜕变成他无法触碰的存在。
今泰初退缩了,殷城林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苒苒将账本递给管家,管家又交给殷老爷子。
殷老爷子看了没一会,一把将手中的账本摔在地上,拿拐杖狠狠打了殷城林几下,“你个混账东西!我把殷家交到你手上,就是给你这样败的吗!难怪殷家最近遭受这些事,内部却根本没有支撑,就差被人一击击垮了!!”
这些烂账,的确是在殷城林手底下弄出来的。
殷城林经商的天赋有限,即便请了职业经理人也无济于事,谁能阻碍一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老板挥霍公司财产呢?
尤其殷城林这人惯会掩人耳目,项目项目不操心,走账倒是一把好手,就算董事会那边有意见,也时常被压制地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