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花傅魑六岁上小学的时候,花傅荀偷偷去看他,才发现弟弟是穿着小裙子上学的,十岁的花傅荀早就知道男女有别,男孩是不应该穿裙子的,他二话不说给花离和唐菁菁打电话。
胡博裕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跟花傅魑原来不是青梅竹马,而是竹马竹马。
花傅荀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后来我妈跟我奶大吵一架,把二花带回家,二花已经被养成一个十足十的娇气小姑娘。我爸就下狠心去教育他,给他穿西装,穿男孩的衣服。只要哭就不给饭吃,也不准别人去安慰。”
“我每天放学回来,听到的都是二花撕心裂肺的哭声。”花傅荀像是压了座大山,无法忍受一般弯下脊梁骨,“我妈依旧很忙,我爸开始管理公司,教导二花的事情就交给爷爷。他比我爸还要严厉,那时的二花不能哭,不能撒娇,不能穿裙子!我偷偷带着他离开,不到半天就被找回去。”
“二花已经习惯用哭去表达他的心情,无论是不是开心他都喜欢哭,被关在家里整整一年,他才终于不经常哭了。”花傅荀抬手捂住眼睛,声音里都带着冷意,“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带着二花离家出走,躲了整整三天又被抓回去。”
“我妈终于是乐意放下手里的病人,回家看一眼她两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孩子。”花傅荀再去喝了一口水,喉咙里堵着那块石头顺着水滑进胃里,“她跟我爸提离婚,想要带我们走。”
“我爸也开始妥协,不带管二花是不是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喜欢哭喜欢撒娇。他们这时候才发现,二花不会哭不会闹,安静的像一个木偶。他患上了自闭症,除了我谁都不愿意搭理,妈妈辞掉工作照顾了他两年,情况才慢慢好转。”
雪寒霜握着沙发扶手的手骨节泛白,对她来说无论花傅魑是不是喜欢哭,是不是喜欢穿女装,她都喜欢,不是很理解掰回来的所谓正道,“爸妈跟爷爷就不会心疼吗?”
她听的都要心疼的受不了了,身为花傅魑的亲人,他们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谁知道呢?”花傅荀声音里透着股疲惫和无奈,“或许他们认为这样对二花才是好的。”
“是你们认为好吧,老公从来没觉得穿女装,和他小时候的生活有什么不好。”雪寒霜再次强调,“我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只要老公喜欢就好。”
“所以他能遇上你也是福气。”花傅荀看着雪寒霜笑道,“也不枉费他一直都在等你。”
雪寒霜抬手抚摸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不枉花傅魑等她一场,她也庆幸花傅魑愿意等她。
雪寒霜突然抬头看着花傅荀,问道,“那你呢?大哥有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或许有吧或许没有。”花傅荀撑着下巴抬头看,楼梯上站着不知何时出来,听到多少的衣笑亦,“我工作很忙,怕走我父母的老路,所以我想找一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妻子,这样我的孩子哪怕没有父亲的陪伴,他也会有母亲。”
衣笑亦浑身僵硬,她是做摄影师工作的,经常跟着人天南地北到处跑,在家相夫教子完全不可能。除非她愿意放弃工作,在家里带孩子,洗衣做饭。
可是做家庭主妇的她还是衣笑亦吗?她能放下喜爱的摄影跟花傅荀在一起吗?如果放弃摄影,这样违心的婚姻和爱情又能持续多久?
衣笑亦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她要好好想想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该怎么选择?会不会后悔?
直到人走远花傅荀收回目光,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花傅魑端着醒酒茶走进来,他煮的有点久,谁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口听了多久,是个什么心情。
雪寒霜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花傅魑似乎很开心,冲雪寒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手里的醒酒茶塞到花傅荀手里,“大哥既然清醒就自己喝吧,别忘了把碗洗一洗,随便找间房间睡,时间不早,我和老婆先回房了。”
说完他走过去拉着雪寒霜的手,两人手牵手回房间睡觉。
等关上房门,雪寒霜才问道,“你开心吗?”
“当然。”花傅魑斩钉截铁回答,“无论之前遭遇过什么,现在我有老婆,如果不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会像大哥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老婆不会喜欢。况且,我也从来没觉得那是段无法忍受的日子,比起大多数人我已经过得很好很好。”
“我也是”。雪寒霜说,“我也过得很好很好,特别是在遇见你之后,我每天都很开心,很快乐。”
花傅魑伸手抱住雪寒霜,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很晚了,咱们睡吧。”
“好。”
花傅荀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连早饭都没有吃,也没有再见衣笑亦一面,对于她的答案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在花傅魑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衣笑亦也拿着包包下楼,包里装着她最爱的摄像机,“我在榕市还有一个封面杂志要拍,就先走了。”
“你不吃早饭了吗?不如吃了再说。”是寒霜说道。
“不用了,我在飞机上吃也是一样的,再晚点就赶不上飞机了。”说完衣笑亦就踩着高跟鞋嗒嗒走了,完全看不出她昨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雪寒霜和花傅魑面面相觑,片刻后花傅魑道,“老婆吃饭吧。”
“好。”雪寒霜点头。
爱情对有些人来说是全部,对有些人来说微不足道,对还有一些人来说重要,却不是全部!
曲流觞看着拦路的谢迟初,漂亮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好不容易云陌和慕书言消停下来,又来了个谢迟初,什么用都没有真是烦不胜烦。
谢迟初在剧组里封闭拍戏,拍完才知道他在网上的风评好了很多,在宁童的支持下,他手里的资源跟正当红时差不了多少。
可这些都是曲流觞跟宁童在一起才换来的,谢迟初宁愿自己跟原来一样不温不火,也不愿意要宁童给的资源。
“你来干嘛?”曲流觞有些不耐烦。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句话在曲流觞对谢迟初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迟初跟上官月打听很久才得到曲流觞现在居住的位置,他一大早就在这里堵人,听着曲流觞不耐烦的语气,眼睛里明亮的光黯淡下来。
他说道,“宁童玩弄过很多女人,为他自杀的就不下十个,只不过这些都被他父亲花钱压下来了,他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那怎么样的人才适合?你吗?”曲流觞一脸的不耐烦,他跟宁童的关系跟谢迟初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跟宁童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互相合作,谁栽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就目前来看宁童栽跟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针尖对麦芒
曲流觞的目标很明确,她看中的是宁童的身份,相貌,还有他身上的价值,她跟那些被宁童玩在鼓掌之中的白痴女人可不一样。
不知道自己哪里给了谢迟初,自己是一个圣母玛丽的错觉,曲流觞看着面前这个在娱乐圈混了五年的真正傻白甜男人,也是醉了。
“也不是不可以。”谢迟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扭扭捏捏回答,“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看着他这副姿态,曲流觞好悬没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不用,我说过我只是把你当哥哥,完全没有男女之情。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你没有必要想太多。”
曲流觞越是这么说,谢迟初越是觉得内疚,脸上的红晕消失得干干净净,煞白的脸满是灰败,“不是我也没关系,你该找个更好的,比宁童和我都要好,然后一起生活。”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曲流觞越过谢迟初就走。
谢迟初伸手要拦,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看着曲流觞逐渐走远。
拐弯处站着两个男人同样看着曲流觞潇洒的背影,云陌眯着眼睛,眼里满是不甘,“得想个办法,把流觞身边的苍蝇赶走,合作吗?”
“当然。”慕书言回答,他看宁童不顺眼很久了,为了让曲流觞回心转意,他不介意跟同样看不顺眼的云陌合作。
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有了同样的目标,伸出右手握在一起,形成一对不怎么牢靠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