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落喝了一口水,然后笑着回答:“当然要给你看,这是我特意保留到最后的饭后节目。”
男人轻笑,站起身收拾餐桌:“但是你今天也该累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先去洗澡,然后把照片分享会改为睡前节目?”
梵落心里一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说道:“没问题。”
石头吃完了它的晚饭,此刻也心情极好地跟在梵落后面上了二楼。
“宝贝儿,你在这乖乖等我好吗?”梵落站在卧室门前拍了拍大狗的脑袋,石头立马趴下,整只狗乖巧可爱到严重与它的体格和名字不符。
荆霂虽然爱狗,但因为洁癖和强迫症的缘故,在这个家里,他依旧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那就是不让石头进主卧,准确来说,是不让它上床,免得它的毛在房间里到处飞。
梵落拉开行李箱,拿出那套闺蜜送的睡裙和睡袍,又把自己日常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拿到浴室的柜子里放好,为了不让某人看着难受,她还特意把瓶子从小到大整齐地排列,正面一致对外。
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缓过劲儿来了。站在洗手台前吹头的时候,她想起上次木头洗完澡赤着上身把她按在台上吻的场景,脸不自觉地一热。
梵落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象牙白吊带裙和丝质睡袍,心想:要不是答应过男人说会穿给他看,她今天哪敢把这套衣服塞在行李箱里带过来啊。
她家千年朽木撩起人来的架势,她又不是没见识过,他自己能不能忍得住先不说,反正男色当前,她是一定会缴械投降的。
梵落胡思乱想了半天,男人这时推门进来,看见她正在梳头。
“我来。”荆霂接过梵落手上的气垫梳,熟练地替她梳开长发上一个个缠绕的结。
她平日里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可唯独对梳头这活是烦不胜烦,缺乏耐心。
像上次荆霂给她梳头一样,他愿意不嫌麻烦地接手,她自然是乐意至极,就是不知道这股新鲜劲儿,她家木头能维持多久,可哪怕只有当下,那也够享受的了。
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手穿梭在她柔软的发间,偶尔触碰到她的头皮时会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大概是因为荆霂格外地细心和耐心,梵落觉得平日里冗长枯燥的梳头过程都变快了不少,因为不一会儿,他就梳好了。
给小姑娘梳头对荆霂来说似乎也是桩令人身心愉悦的美差,男人好看的眉眼此时正尽情地舒展着。
他把梳子放回到架子上,这才留意到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上回在视频里见过的那套睡衣。
“比视频里的…更好看。”荆霂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微光,眼前的人儿在象牙白丝质衣物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的白,在他深色调的浴室里更是白得耀眼。
梵落受不了他炽热的目光,只好伸手掩住那双眼睛。
“你…你也去洗吧,折腾一天辛苦你了。”她嗫嚅着说。
男人拿下捂住他双眸的小手,在上头印下一个个细密的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放她出去。
梵落被这一眼看得心猿意马,只好躺在床上通过玩手机来转移注意力。她下午尝试着加了那位叫许惜的策展人为好友,因为怕对方拒绝,她还特意注明是麦伦引荐她来的,但对方还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她切换到家庭群,把木头往家里寄他自己做的菜这件事跟梵爸梵妈说了一声。
“小荆太有心了。”梵妈回。
梵爸紧接着说:“怎么这么客气。”
梵落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二老也不用太感动。其实…他是因为我想吃才寄的。”
梵爸和梵妈:“……”把亲女儿踢出家庭群群聊应该问题不大吧?
荆霂洗澡一向很快,这会儿他已经擦干了头发,拉开浴室门走出来。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柠檬香味,男人只是随意套了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T恤,胸前还有发梢水珠滴落晕开的痕迹,可梵落却偏偏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梵小狐狸拍了拍灰色大床空着的那一侧,语气格外地娇软惑人:“来听睡前故事吗?荆霂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新的一周啦,祝大家生活愉快,看文愉快。
☆、难撩
荆霂听见梵落唤的那一声“小朋友”,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唇角也随即勾起可疑的弧度,但现在在梵落看来,这抹笑意像是对她乱称呼的无可奈何和纵容。
梵落的视线巴巴地跟随着荆霂的身影,他关了浴室和房间里的灯,只余床头柜上方的一盏小灯。大概是洗完澡后有些渴,他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递到她唇边。
梵落本来是不渴的,可看了他喝水时的动作,竟觉得自己也有些渴了,于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在她以为男人终于要躺进被窝里来的时候,他竟走到门口曲指敲了敲门,门外的石头接收到讯号,不一会儿,啪嗒啪嗒的爪子声渐行渐远。乖乖回到一楼去沙发上趴着的石头委屈巴巴:连听个墙角都不行嘛?
梵落有些心疼:“不让石头进房间已经很可怜了,还不许它偷听了?”
荆霂掀被靠坐在床头,顺手把人捞进怀里,然后冠冕堂皇地道:“它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所以没有睡前故事时间。
梵落被他的话气笑了,暗骂他一句:幼稚又小气的老男人。
“可以开始讲故事了。”荆霂温香软玉抱满怀,此刻心情极佳,平日里冷峻的眉眼在暖光下也愈发柔软起来。
梵落把手机相册打开,想举高给他看,看她动作不顺手,举着也累,荆霂便接过手机,放到两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语气平缓柔和地道:“这张照片是我在早餐店门口拍的,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这两张是我在拍胡同里吵架的阿姨,刚好碰见一只黑猫......麦伦说我善于观察、有共情力,照片里也有很强的故事性。”
确实,小姑娘那双明亮敏锐的眼睛,平日里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美,比如一朵像木桩子的云,一个像笑脸的井盖。路边的野花虽不显眼,但她也时常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因为觉得可爱。
而对于他来说,每每她用那双眼睛看向他时,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坠进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泉,他的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地映在那儿上面,被她看了个清楚明白。
正如现在,她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他的走神,仰头看他:“木头?”
荆霂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看入神了。”
“想到什么了?”她笑着问。
“想麦伦的称赞或许还不够到位。”他望进那双眸。
“嗯?”
“目光敏锐是因为心如明镜,纯净得毫无杂念,只能看见人间的至善至美。”
男人的嗓音格外深沉却温柔如水,梵落听得心头一动,反问:“真有这么好?”
荆霂放下手机,一只手掌住她的脸,拇指来回摩挲:“有没有,我心里清楚。”
小姑娘到底脸皮薄,被夸两句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钻,不敢看他。毛茸茸的脑袋蹭过他颈间和耳后,带来一阵挠心挠肺的痒。
他搂着人,视线往下扫过,瞥见她因为动作幅度大而敞得更开的领口,外头罩着的睡袍也有些凌乱地滑至肩头。
荆霂眸色渐深,薄唇轻启:“睡前故事讲完了?”
梵落闻言抬头,捏住他微翘的下巴笑道:“讲完了,木头小朋友。”
荆霂轻哼一声,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一使劲便把她整个人从半坐的姿势瞬间放倒在床上。
梵落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男人双手撑在她上方,以至于她满眼都是他轮廓分明的俊脸还有那过于宽阔的肩膀。她整个人就像弱小的猎物一样落进他的陷阱里。
荆霂也在看她,看她乌黑柔软如海藻般的发丝,看她那双让人着迷的明眸,但渐渐地,他已不满足于用眼睛欣赏她。
微凉的薄唇代替火热的视线一一扫过她小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羽毛般的吻轻盈地落下,若即若离的触感很是折磨人,梵落觉得痒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够。
她搭在荆霂脖子上的手臂忍不住把他往下勾了勾。
“要亲。”小姑娘脸上带着丝丝羞赧,说出口的话却坦荡得很,一点不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