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脱口而出的称呼,方易拖地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一眼。
“大概......下周吧。”说完,他接着把剩下的角落拖干净。
姜小栗又吸了一口奶茶,想到上次在朋友圈里看到梵落姐发的满屋子向日葵。
老板人是要回来了,可心恐怕是落在梵落姐身上了。想到这儿,她感叹一声: “哎,异地恋真难啊。”
方易拖完地,便换下了身上的厨师服。他出来的时候店里的灯已经关了大半,只余门前两盏壁灯,光晕昏黄。
原先的椅子上没了人影,他又往门口看了眼,还是找不到人。方易眉头蹙起,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他掏出手机刚想发消息,却听到一声惊呼,似乎是从隔壁巷子里传来的。
方易立马如箭般冲了出去,刚跑到巷口的时候,只见姜小栗正站在那儿微微喘气,手还一下一下抚着心脏处,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怎么了?你有没有事?”他扶着姜小栗的肩,说话的语气很急促,因为精神紧张,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
姜小栗拍拍他的小臂示意他不用着急, “你小点儿声,又吓到我了。“
“谁吓你了?”方易警惕地看了眼漆黑的巷子,昨天他倒垃圾的时候发现墙上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一只大猫。”女孩儿早已经从小小的惊吓里缓了过来。她不知道巷子里的灯坏了,鼓足勇气迅速地倒完垃圾后,便赶紧往回走,没想到突然被窜出来的猫吓了个魂飞魄散。
方易听到她只是被猫吓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天黑了你来巷子里干嘛?”他语气里带了些许责备。
“我来倒垃圾啊。”她眼神无辜。
“垃圾一向都是我来倒的,你抢着干我的活做什么。”他语气强硬,眼里有愠怒。
姜小栗感觉到他似乎被气得不轻,于是小声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替你把垃圾扔了,等你出来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呀。”
胸口的火气被她的软声软语扑灭,他牵了人往店里走:“姜小栗,以后打烊了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店里等我。”
姜小栗嗫嚅地应了一声,这次确实是她欠考虑了。
她在柜台的洗手池洗了手,拿了自己的包,然后乖乖地站在门口等方易锁门。
方易边锁着门,又想到方才自己听到的那声惊叫,仅仅是回想起来,他的心都还猛地一缩,阵阵后怕涌上来。
姜小栗偷偷瞄他一眼,瞧见他还紧皱着眉,神色冷凝。他五官本就生得凌厉,生起气来看着还真有点令人发怵。
他锁好了门,刚转过身,眼前便伸过来一只小手,他抬眸看向怯生生的某人。
“阿易,要牵。”女孩儿怕归怕,撒娇的功力还是丝毫不减。
她又喊他阿易了,这次的语气更是难得的又软又乖。
他也曾和别人在一起过,可从来没有被这样叫过。就算是家里人也只是叫一声小易。
方易魔怔似地握紧那只手,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栽了,还是栽在一只糯米团子身上。
“阿易?”姜小栗用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想到这只手也被他捉住,然后攥在手心里。
孤塔所在的地段本就有些偏僻,天黑了以后路人更是稀少。
路灯下,高大的男生俯身在女孩儿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果然软糯得像团子。
“方易!你干嘛!”姜小栗立马挣开他的手,往后跳开。小手捂着左脸颊,被咬的地方不仅发烫,还带着些许湿意。
方易抱臂看她,一副看到她炸毛心情就变得很好的样子。
他还不忘提醒道:“叫错了。”
“是叫错了,你应该叫旺财!”姜小栗语气愤恨。
方易轻笑出声,炸毛的团子还学会内涵人了。他长臂一伸把人捞到怀里,她气呼呼地挣脱了两下挣不开,于是两人边打闹边往地铁站走。
“给你咬回来?”
“我如果咬了岂不是承认自己也是狗了?你想得倒美。”姜小栗狠掐一把他腰间。
“嘶,宝贝儿手下留情。”
“你...你叫我什么?”某人的小圆脸一下子爆红。平日里正儿八经的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骚气了?
“那你又该叫我什么?”他挑眉,故意诱她再喊一遍那个听起来尤为顺耳的名字。
姜小栗红着脸开口:“阿易?”
“欸,宝贝儿在呢。”很好,炸毛团子已经彻底自燃了。
这头小年轻甜蜜的气氛正浓,远在D市的老板娘心情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柏杨路的公寓里,梵落像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荆霂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在此之前,梵落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也能这么黏人。
荆霂穿着围裙洗碗,她就像抱无尾熊一样抱着他的腰。他擦桌子,她便用手扯着他的衣摆。左右不能离开他半步。
男人淡笑着纵容她,为了更方便她黏着他,他还有意放缓步伐。而有她在身边,他干活儿的效率也降低了一半。
荆霂收拾好了厨房,闻到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时皱了皱眉。他想先去冲个澡,可怀里的人儿显然不能轻易松手。
两人就站在客厅中央,他搂着人左右轻晃:“这位小姑娘,我想去洗个澡,可以吗?”
梵落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男人轻笑起来,胸腔传来的震动惹得她脸一热,紧接着她讪讪地松开他。
“如果你想跟着的话,欢迎参观。”一句不正经的话,怎么能被他说得这么大方又...充满正气?
梵落轻咳一声,她当了一天的小尾巴,现在才觉得有些羞。可想想两人马上又要分开了,她顿时又不管不顾起来,上前牵住他的手。荆霂笑着迈腿往房间里走。
两人走到房间,荆霂也毫无顾忌地当着梵落的面开始脱上衣。灰色毛衣被脱掉,里面只剩一件短袖。男人抬眸看了一眼梵落,见她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唇角勾起,大手掀起衣角,短袖瞬间被扯掉。这会儿荆霂裸着上身,宽松的家居裤松松垮挎地吊在腰间。
印象里,梵落曾亲手触碰过那块垒分明的小腹、结实的前胸、精瘦的腰侧和宽厚的背。可却没有亲眼看见过。
她一下子被过分性感的景象迷得移不开眼,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也异常火热。荆霂喉间一滚,忽然觉得,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落落,在外面等我。”他哑着嗓子说。
梵落点头,视线仍追随着他迈进浴室的背影。
浴室里水声很快就停了,过了几分钟,梵落敲了敲门,“木头,我可以进去吗?”
里头的人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她推开门,弥漫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温热加速了芳香分子的运动,满浴室都散发着与他身上如出一辙的柠檬清香。
荆霂正在洗手台前刷牙,还是赤着上身,右肩上搭了一块擦头发的毛巾,头发被粗略擦过了,但还时不时往下滴水,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他的肩线滑落,一路滑至他凹进去的背沟才算销声匿迹。他换了一条裤子,裤头的松紧绳还来不及系上。
梵落吸了吸鼻子,也不在意他身上还带着潮意,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他,歪着脑袋看镜子里的他。镜面雾气朦胧,大手抹出了一道痕,她只能从那道痕里窥见一部分的他。
荆霂勾着唇角也在透过镜子看藏在自己身后那小小的脑袋。漱了口,他扯过肩上的毛巾又擦了擦头发,小姑娘一声不吭地从他手里抽走毛巾,从他臂弯下钻进他和洗手台之间的空隙里,踮着脚高举着手臂给他擦头发。
见她擦得认真,男人不语,只是垂眸看她,再不动声色地曲了膝盖。
“好啦。”梵落擦完,便把毛巾放到一边,伸手勾住荆霂的脖子,也被染上水汽的眸直直望进他漆黑的眼底。
“荆先生,我喜欢你在家里不穿上衣的样子。”真是性感到无可救药。
男人眸色蓦地转深,用刚擦过头发的毛巾快速地擦干洗手台上的水,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用力便把她提起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男人俯身吻住她,呼吸炽热,抵死缠绵。
末了,荆霂抵着梵落嫣红的唇说:“落落穿我衣服的样子也很好看。”对男人来说,那才是足以致命的性感。
原来,他还记得当时她在视频里穿着从他衣柜里“偷”来的T恤跟他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