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也没关系。”有我在,自然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听见荆霂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梵落知道他气已消,便一瞬间眉眼带笑,得寸进尺地说:“我饿了。”
小姑娘还真是变脸变得比谁都快。
“想吃什么。”他问。
“想吃你......做的饭!”她故意停顿在引人遐想的语句间。
“可以,去我家。”梵落得意的嘴角刚上扬到一半便僵住了。他说去谁家?
“现在连木头都这么开放了吗?”她努着嘴回击,脸颊一片绯色。
“不是你想吃我......做的饭吗?”男人唇角勾起,原话奉回。
女孩儿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看窗外,不搭理他。
荆霂轻叹一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说:“孤塔今天休息,没有新鲜的食材,你让我拿什么做饭给你吃,嗯?”下着大雨,特意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再绕路去孤塔开门,给已经饥肠辘辘的她做饭,确实不现实。
“好吧,反正我也很久没见石头了。”她的语气很是淡定,可谁知道她的心跳声为什么比这倾盆的大雨还大声。
正在家里搞破坏的石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并且打了个小喷嚏,它停下撕咬拖鞋的动作,心想:那男人最近老是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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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柠檬还酸
雨还在下,但雨势比来时已经温柔了许多。
梵落站在荆霂的伞下,看着雨幕中的复式小红砖楼,这就是荆霂的房子。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会选择住高层公寓,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可和她认识的荆霂又有相似之处。红砖砌成的外墙看起来复古又温馨,颇有些法式浪漫的意味。院子外的围墙很高,他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而他悉心照料的小花园和那些种在围墙边的粉白色蔷薇,看起来生机勃勃又带些田园气息。虽然她觉得粉色和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有些不搭。
门口的摇铃,更是符合他一向老成的气质,而摇铃上雕刻的蔷薇,和孤塔桌椅上雕刻着的如出一辙,冷艳高贵得有些不近人情,和他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人,沉默寡言,他的房子,却活泼浪漫。
梵落一直相信,看一个人的住宅,多少能窥探到他的性格和生活习惯。
两人刚站在门廊下,就听到屋内石头的叫声,不像是为了警告生人勿进而发出的低吼,倒像是欢迎主人回家时愉悦的打招呼。
荆霂把伞撑开晾在门外,接着在门口的电子锁上按了一下指纹,门“滴”一声就开了。
刚进玄关,一个巨大的黑影袭来,石头后腿直立着扑向荆霂的怀抱。男人稳稳地握住它的两只前掌说道:“石头,看谁来了。”石头闻言,退后了一步站稳,大脑袋一歪,看向从进屋起就藏在荆霂背后的小人儿。
梵落笑着从荆霂背后跳了出来,语调上扬着喊了一声石头。大狗毛茸茸的尾巴一下子摇得更是欢快了,在她腿边高兴得直转。
男人眼带笑意地拍了拍它的头,然后伸手想从旁边的鞋柜里拿拖鞋,家里自然是没有女士拖鞋的,而他那双刚买没多久的拖鞋也不翼而飞了。肯定是某个捣蛋鬼干的好事。
他语气一沉,“石头,过来。”石头正和梵落闹腾,听到主人语气不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怯怯地瞟了荆霂一眼,然后耷拉着尾巴在他跟前坐下。
“鞋呢?”梵落看了看这一人一狗,一下子就明白了,只好忍着笑同时假装严肃地和荆霂一起“讨伐”调皮捣蛋的狗子。
石头不敢和荆霂对视,只好小跑到沙发底下,把已然成了碎片的拖鞋叼到荆霂面前。
“今天的骨头,扣掉。”男人沉着脸说。他看着眼前这堆碎片,只觉得眉心抽痛。石头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趴下了。
荆霂转身从鞋柜里又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梵落的跟前,示意她换上。“家里没有女士拖鞋,这双是新的,先将就着穿。”
梵落点了点头说没关系,男人脱了鞋,穿着黑色的袜子直接踩在了地板上。唯一的一双拖鞋在她脚上。
“要不还是给你穿吧,你还要做饭。反正夏天嘛,我在家里也经常赤脚的,而且我还穿着袜子呢。”梵落蹬了拖鞋,朝他伸了伸穿着白色船袜的脚丫子。
荆霂轻叹一声,蹲下,把大得过分的拖鞋重新套回她的小脚上。是大了不少,看起来有些滑稽。指尖收回时无意识地从她脚底划过。梵落立马痒得缩了缩脚。
“无论什么季节,穿没穿袜子,女孩子都不要打赤脚。”他家是大理石地板,因为石头爱掉毛和自己洁癖的缘故,也没有铺地毯的习惯。就算是夏天,对于她来说也是凉的,那薄薄的船袜能顶什么用。
梵落说了声好,握着他的小臂讨好地晃晃。“荆大厨,快去做饭。”女孩儿抬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石头,我来啦。”梵落放开他的手臂,朝蔫了吧唧的石头扑去。阿拉斯加体型巨大,她扑在石头身上,显得很是娇小,石头的毛发黑亮,衬得她肤色愈发的白。石头被冷不丁地抱住,也有些愣,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在偌大的客厅里环绕,沉闷已久的房子里,气氛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那样一副美如画的景象,荆霂站在原地,久久移不开眼,心化成了一滩水。
梵落回头瞧见男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俊脸线条柔和,眼眸深沉。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那什么...木头,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刚刚他大半个肩膀都淋湿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去换。”方才打完球,出了一身汗,室内还开着空调,容易着凉。他从鞋柜上拎起她的运动挎包,递给她。梵落接过包,心里有些窘迫,眼神下意识地环绕了下四周,想找找洗手间在哪儿。他的小别墅不大,一楼一目了然,只有客厅、厨房和一张饭桌。
没想到荆霂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愣愣地上前握住。他牵着她转身,沿着小楼梯走上二楼。二层的设计简洁且宽敞,开放式的健身房,整齐地摆放着简单的健身器材。站在二层的平台,能看到整个客厅。右手边的走廊通向书房,主卧和更衣室则在左边。他的房子里没有客房,而且浴室也只有一个,在主卧里。
“去浴室里换,我去更衣室。”荆霂扶着她的后腰,打开主卧的门,把她轻轻地推了进去。
梵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男性的房间,很宽敞,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气,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再无其他。
她愈发肯定荆霂是洁癖加强迫症患者。床单是深灰色的,被子被他铺得整整齐齐,连一条皱褶都没有,像是样板间陈列的样品。床头柜是木质的,颜色较浅,款式简约,可能也是他自己做的,抽屉上刻有一朵她再熟悉不过的蔷薇花。柜子上放着一个玻璃杯和一个小水壶,同样也是干净得锃亮。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推拉门,正对着床的一侧,梵落滑开浴室的门,毫不意外地瞧见浴室里除了洗漱必需品和几条叠好的毛巾,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而且没装浴缸,只有简单的淋浴间。他不仅洁癖,还过得很极简。
梵落拿出包里的便服换上,还顺便洗了把脸。她解开自己的高马尾,用手指顺了顺打结的头发,顿时觉得浑身清爽舒服了不少。捋完头发,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浅色的大理石地板,几根长发散落着。梵落顺手捡了起来,扔进一旁的小垃圾桶里。
她打开卧室的门时,荆霂正在走廊上等她。他换了一件黑色的T恤,灰色的运动长裤看上去宽松舒适,他没有穿袜子,赤着脚,梵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拖鞋,像小船一样,他的脚真大。
梵落像是捉住了男人的小辫子一样,指控他没有穿袜子。荆霂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笑道:“我是男人。”哦,阳气足呗,梵落努了努嘴。
荆霂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手指轻轻拭去从她脸上滑落的水珠。
“为什么不把脸擦干?”他问。
“这样凉快呀。”她说。其实是因为没好意思用他的毛巾,毛巾是很私人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