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赶紧走。
双鱼鼓了鼓腮帮子,把地上的兔子抱起来,就抱到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姑娘不要,那她就养着。
“嘭”地一声,徐谨兮房里桌面上的茶盏,尽数落到地上,跟在后面的洛迟吓了一跳:“世子,你这……”
“出去!”徐谨兮面上带着戾气,毫不客气地赶人,神态阴戾森冷。
洛迟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一眼喜怒不定的世子,眼含担忧。不放心地离开。
想了想,觉得世子可能想要独处,他又贴心地关上了门。
关门的瞬间,他又听到里头的人,阴冷着声音:“回来。”
洛迟又麻溜地回去,看着徐谨兮手撑着桌子,在自顾自地生气,他有些怯怯:“世子?”
洛迟回来后,徐谨兮低眸看着地面。突然有些伤心地问道:
“你说,我要不要放手,让她走?”
宁初莞最近拒绝的态度一次次在他眼前回放,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见世子这么说了,洛迟也老实说出心里的想法:“世子,有句话属下不知道当不当说……”
“强扭的瓜不甜。”
“何况沈姑娘还不是……”
洛迟话未说完,便见自家世子一阵风一样出去了。紧接着就听到世子沉冷的声音:“你们收拾收拾,我们进山。”
没多大一会儿,徐谨兮、洛迟就带着人呼啦啦地进了山。
狄楚越见状,也跟着一起去。
徐谨兮懒得理会他,带着人就往矿洞而去。
“世子回房,似乎是砸了东西,刚才有人进去打扫了。”
双鱼回来的时候,跟宁初莞说道。
宁初莞对于此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一边翻着书一边道:“爱砸便砸,关我何事。”
这些书,是她找村长借来的。都是一些这个时代的启蒙读物,宁初莞看着,可以打发时间。
宁初莞这淡漠的态度让双鱼心底有些沉重,抿进了唇,她转头就出去了。
接下来几日,徐谨兮都没有回来,宁初莞没事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到整个人都犯困。
而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之中,她也知道。徐谨兮进山,是因为山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不过,跟她没关系。
这天夜里,宁初睡得正沉,就被人推醒了,以为是徐谨兮,她吓了一跳。
睁开眼,却发现了是沈如意。
她一身青裙,头上的发髻微微凌乱,应该是匆匆而来的。见到宁初莞醒了。她把手指竖到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后,催促她:“你赶紧,把衣裳穿好,我们赶紧走。”
而后从窗户悄悄往外看,见院子里无人,松了一口气。
宁初莞连忙去穿衣裳,不过一会儿就穿好了。
沈如意拉着她的手,推开门,而后,带着她一起跃上的屋顶,从屋顶上看了一眼,见屋后无人,就带着她跃了下去,而后躲在外边的牛棚了。
接着有两个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路过,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对旁边的人道:“这狄楚越也真是多事,没事来瞎凑什么热闹,害得我们大晚上的,还在巡夜。”
他们走过去之后,牛棚里的牛,接着哞了一声。
沈如意靠着墙,往黑乎乎的牛棚看了一眼,语气颇为嫌弃。
“臭死了。”
等他们走开后,又带着宁初莞继续一路躲一路离开。
很快,就跑到了村子外边。
大树后边,纪双年带着斗笠,驾着牛车,正坐在前头。见到他们来了,连忙招呼她们。
沈如意带着宁初莞一闪身,就上了牛车,而后用道菜盖好,挡住她们的身体。
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远处,灯火昏暗的村庄里,还有士兵正在巡逻。
这样做也是安全起见,宁初莞没有挑剔,点头:“好。”
面上做了伪装的纪双年,驾着牛车,沿着大路,一路往前走。
远了之后,天亮时,三人在一个土地庙里停了下来,沈如意把身上的稻草给拍了下来,抬头忘了一下远处云雾缭绕的祁山,有些可惜地道:“眼下,我们恐怕是没办法从祁山回去了,山上都是他们的人,如今去,不异于自投罗网。”
沈如意拿出舆图,指着上边的图标,道:
“这样吧,我们从遥州过去,从楚国再过赵国。”
现下只有这个办法了,宁初莞没意见。
只不过,过遥州需要去闵州。闵州市狄楚越的地界,宁初莞想起昨晚他望她的那一眼,虽然只是随意一看,她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一跳。
“那我们走吧。”沈如意把纪双年推上了牛车,让她继续赶车,三人就往闵州方向而去。
一路往前走,路过一个客栈,沈如意见天色不早了,揉了揉因为坐了一天的牛车,身上酸痛骨头,决定在客栈宿一晚上。
“我们今夜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说着,丢给宁初莞一张人、皮面具:“喏,带着他,那个男人,就找不到我们了。”
他们出门,这个东西是必备,本来只是想着送一送孩子的,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宁初莞接过,熟练地易了容,而后,跟着他们两一道进了客栈。
客栈在林间,有着一个三层的小楼,还有一个院子,顶头都是茅草盖着,看起来十分简陋。
但四周并没有别的房屋。
估计前面也没有,
因为这是凌州通往闵州的必经之路,而这里只有独一家,因此这家客栈,这会儿人还是挺多的。
把牛车往棚子里边绑好,一行人就往里而去。
客栈的掌柜的是个女子,是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面上涂着劣质的脂粉,唇红如血,见到三人进来,含着笑问道:“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沈如意一锭银子丢到柜面上:“住店,三间上房。”
掌柜的见到硕大的银子,眉眼连忙笑开,拿过银子咬了一口,便笑眯眯道:“上房,有!”
唤来小二,就道:“把他们带上去。”
小二连忙把他们往楼上迎:“客官请!”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光线最好的那间,刚好邻着。
沈如意困了,打了个哈欠,就往自己的房间去:“我困了,先睡了。”
而后,“嘭”地一声,从里边关上了门。
纪双年无奈一笑,而后回头对宁初莞道:“师妹,今晚好好歇着,明日我们再上路,这接下来的一路,可能会很累。”
宁初莞跟他们东奔西跑惯了,已经习惯,倒是无所谓,点了点头:“无碍。”
又道:“是我拖累你们。”
纪双年却提醒她:“这话师妹你可别在师姐面前说,不然她骂你我可不帮忙。”
宁初莞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大压力,说了声:“好。”
也进了房间。
她们进去后,纪双年并没有直接进房,而是去楼下,吩咐小二给她们准备吃的送上去,这才会房。
很快入了夜,入夜之后,沈如意的房门突然开了。她快速地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下了楼,去马厩牵走了一匹马,而后,往她们来时的村庄而去。
躲过守卫,她就进了村子。
刚进到村子里边,就见到村子里一片火光。
不停地有人,把人从山上抬下来。
沈如意满脸疑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
没多大一会儿,从那些人的交谈之中,便得到了信息。
“原来是铁矿坍塌了啊。”
接着,就看到有人把一个人抬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沈如意望了望手里的小瓷瓶,望着村长家里头灯火通明的院子,笑了一下:“便宜你了。”
再度小心地出了村,往她来时的方向而去。在天亮前,回到了客栈。
纪双年半夜就发现沈如意不在了,一直没睡,在等她,见到她回来了,连忙打开门出来,眼底一片青色。
刚打了个哈欠,喊了一声:“师姐。”
就被沈如意拽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纪双年一脸疑惑,挠头问道:“师姐,你去哪里了?”
沈如意把那老头子给她的毒药拿出来,在纪双年眼前晃了晃:“本来打算把这药往欺负师妹的混蛋的吃食里放的,但是据说山上矿洞塌了,那人似乎伤的不轻,还是算了。”
她并不是什么恶毒之人,何况路上她也问过师妹了,那人除了脑子有点问题,也并没有对师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