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局促了,走过去,坐在床边,脸贴了过去,就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宁初莞立马躲开,冷冷看着他,扬起白皙漂亮的手掌,就道:“徐谨兮,你别逼我打人!”
徐谨兮眸色微黯,不喜欢她这么激烈的情绪。却还是软着声音解释:“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什么都不做。”
宁初莞却还是不乐意,抬着白皙小巧下巴,厌烦地道:“可我不喜欢你过来。你过来我老是做噩梦,会睡不好。”
苍白的指尖动了动,徐谨兮身子也微微一顿:“会睡不好吗?”
声音有些低。
“你说呢!你天天晚上跑来我房间,像鬼一样,正常人都会睡不好!”宁初莞说到后面,神色都有些激动。
徐谨兮望着她激动的模样,想要伸手把她落在面颊上碎发拂去的手垂落身侧。心底有些压抑,沉默片刻后,他妥协道:“好,日后夜里我再也不随便进你房间了。”
本来还打算接着往下骂他的宁初莞声音顿住,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似乎是不相信。
徐谨兮凄然一笑,从床边起来,拖曳着松垮的鸦青色长袍,转头出了门。
而后,从外边把门给合上。
外边,夜有点凉。
已经入秋了,加上这两日不时下午,夜晚更加清冷。却很适合睡觉。
徐谨兮走后,宁初毫无心里压力,倒头就睡,没心没肺到极点。
而徐谨兮,立在外头,凉风垂着他的外袍,吹的簌簌作响。他望着黑漆漆的门口,再也不敢进去,只能透过窗,借着浅淡的月光,望着里边睡着的人。
他这次知道,
原来自己进去会影响她。
他很少能够睡得好,知道每日噩梦,到底有多难受,他不希望她跟自己一样。
接下来两日,徐谨兮夜里果然没来过,宁初莞也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不过她也没能离开这里,就有些躁郁。
午后日头正暖,宁初莞在院子里喂猫时,因为想事情想出神了,就忘了把手里的鱼干丢给猫咪。
黄色的小猫见她迟迟不松手,不乐意了,爪子一挥,就抓到了宁初莞的手,几道长长血痕,就出现在她白皙漂亮的手背上。
手上的痛楚让宁初莞回神。
她错愕地看着上边冒着血珠子的伤痕,又看了看低头吃着小鱼干,抬头时,一脸委屈,而后叼着小鱼干爬上了屋顶的猫。
率先发现宁初莞手上有伤的时候李江氏,正从屋里把豆子拿出来晒,见到宁初莞对着手上的几道血痕发呆,立马惊诧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几道口子?”
一抬头,就见到屋顶上,黄色的猫咪正在上边喵喵叫。
李江氏放下手里的豆子,低骂道:“这坏东西,竟然敢抓姑娘,等会民妇就教训她!”
说着心疼地拉过宁初莞的手,蹙眉:“这得找村里的大夫过来。”
宁初莞笑着摇头:“大娘,没事,是我不小心,它想吃鱼我没给它,它着急了。”
李江氏眼底带上两分斥责:“姑娘啊,这猫啊没大没小的,你也别跟它胡闹,伤着了还是您痛。”
说着把她往门口拉:“罢了,还是我们一道去找村的大夫吧。”
徐谨兮身子今日已经大好,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声音,便快步走进来,把宁初莞的手从李江氏手中拽出来,就低眸看向宁初莞,抬眸看着她时眼眸晦暗:“怎么弄得?”
李江氏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猫抓的。”
徐谨兮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的猫,那猫被他的眼神吓到,连忙飞蹿到屋子后边的樟树上。
徐谨兮拉着宁初莞的手往房里走,见到双鱼之后,道:“你进来。”
双鱼不明情况,却还是跟他进去了。
把宁初莞拉到房里桌旁,把她摁在长凳上,徐谨兮抬眸看了一眼双鱼:“给她看看。”
双鱼看到宁初莞上边的伤痕,诧异道:“被猫抓了?”
接着低头握着她的手,给她看上边的伤势。看了一会儿伤口后,双鱼看向徐谨兮:“将军,去山上寻点草药回来,给姑娘把伤口敷一敷,再煲一些药喝两日就好了。”
徐谨兮催促:“还不快去。”
双鱼连忙去写药方。
宁初莞没想到双鱼竟然还会治伤,惊愕地问徐谨兮:“她会治伤。”
徐谨兮拿了一块干净的白绸过来,低头坐在她旁边细心给她擦手上的血珠,垂眸淡声道:“她家中三代都是行医。”
手背上的血很快就被擦干了,本来白的跟棉花一般的白绸,红色不规则地晕开。宁初莞看了一眼徐谨兮专注的侧脸,而后把手收了回来,客气地道:“多谢公子。”
看到她故意把手收回去的东西,徐谨兮眼皮一跳,指尖触碰着那白布上沾着嫣红的血的一角,他起身,转头往门口走:“那猫,日后你别玩了。”
身后宁初莞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村庄之中,虽然景色秀丽,但沈如意她们并不知道她在这里。倘若徐谨兮要长时间把她困在这里,她怎么离开。
徐谨兮背对着她,脚步停顿了一声,道:“这村庄之中有些蹊跷,待查明这里发生了什么之后,我们再走。”
蹊跷?
宁初莞下意识的,就想起那在山中的官兵。莫不是,与那有关?
她再抬头时,徐谨兮已经出去了。
双鱼把药方交给外边的士兵之后,他们按着双鱼的指示,上山去寻草药。
祁山上树木葱郁,杂草丛生,怪石散乱。两名士兵在山上寻草药之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远处有说话之声。
一名高个耳尖,手里拿着拔的草药,拿着小铁锹的手,戳了戳旁边兄弟的手,问道:“有没有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那人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不远处,除了这林中鸟儿的啼鸣声,还有抱怨的说话声。
“这刺史大人死了,那我们这山中的铁矿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吗?这些铁矿都是送给锐王的,锐王恐怕早就已经接到消息了,很快锐王就会派人来了。”
兄弟两一个叫冉望,一个叫冉闻,武功皆是不错,二人闻言,连忙上了树藏起来。
高处望得远,便见到不远处,两名官兵正在树后解手。处理好生理问题后,而后捡起放在草地上的水囊,便往东北方向而去,兄弟两悄悄地跟了上去。
二人回去时,不仅把双鱼要的草药准确地带回去了,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十分重大的消息。
“将军,祁山深处,藏有铁矿。刘赫的人,如今正在开采,只是刘赫死了,他们群龙无首,如今正等着锐王的人来。”
“铁矿?”
房外周围此刻无人,徐谨兮手指轻叩桌面,浓黑眉头轻蹙:“这祁山之中,怎么会藏着铁矿?”
冉望以为徐谨兮不信他,连忙道:“我兄弟二人跟着一路进了深山里头,里头的确有个山洞,似乎还有不少官兵,因里头人多,我二人这才不敢靠近。”
徐谨兮并未质疑他们二人,道:“我们这次过来,附近村庄男丁少了上百人,恐怕都是进了山中,你们兄弟二人再去查探,莫要打草惊蛇。我立马就给太子去信。”
“是!”二人很快抱拳离开。
而徐谨兮,回到案桌后,便提笔给太子写信。
这两年,他与太子联系甚少,但此事事关重大,锐王那边恐怕已经收到消息了,他若私自瞒下,反而对他不利,倒不如告知太子。至于凌州,到时再由太子的人接手。
信写好之后,他交给洛迟,就让人往京中而去。
双鱼拿到药之后,就拿到村医那里,拿药钵捣碎,而后拿回来,放在宁初莞手上敷。又去给宁初莞剪药,把药端到宁初莞面前,便仔细嘱咐她:“姑娘,这药有些苦,但您必须喝下去,若不然,沾染了疯病可不好了。”
宁初莞知道她说的是狂犬病。
恰好见到徐谨兮进来,宁初莞捧过药碗,就佯装不懂问道:“这疯狗病,会不会如你们将军一般?”
双鱼:“……”
僵着脖子回头瑟缩地看了徐谨兮一眼,见他没生气的迹象,连忙跟宁初莞解释:“这被猫咬的疯狗病,无药可治。”
宁初莞:“我看你们将军的疯病也无药可医,可是被猫狗咬过了?不然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徐谨兮在这里,双鱼可不敢说话。
跟徐谨兮行了一礼后,赶紧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