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62)

作者:山楂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一截冰凉的指尖戳到脸颊,程玄明显愣了下神,下意识想:女子的手,都是这般冰凉吗?

以前的数次指尖触碰,无一意外,她的手指总是凉的。

在山洞,她发烧时,除了额头滚烫,身子也是发凉,跟块冰似的,冻人得很。

脸颊上冰凉的触感,稍纵即逝,程玄回神,凝视着面前楚长宁的脸色一瞬冷淡。

那种厌恶的眼神,跟他记忆里毫无差别。

不是体恤他受了伤,她才开口问他要不要治伤?

他心里酸涩交加,不是滋味儿。

楚长宁冷下脸:“本县主困乏了,程大人可自行离去。”

她转过身的背影,没有半分迟疑。

程玄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是他不曾察觉的自嘲。

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张峰不明白,上峰大人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只觉后背一凉,双手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往外蹦出一句:“大人,你是不是生县主的气,气她不经同意擅自碰了你的脸,其实大人的脸还是很俊美的,没有被县主戳坏。”

直视上峰阴恻恻的眼神,张峰嘴里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县主不是故意的,县主只是对喜欢的人才有这样的举止,譬如她身边的夏竹秋萍她们。”

程玄略一沉吟,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好话啊!

将他与楚长宁身边的婢女一概而论,张峰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以下犯上?

想来,这怂包没这个胆量。

程玄抬手扣了张峰一脑门,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救这愣头愣脑的人。

有朝一日,他不是被楚长宁气死,就是被这个下属气死,程玄泄气道:“你吃着我的粮,倒是对县主忠心耿耿。”

张峰捂着脑门,战战兢兢道:“属下不敢。”

等程玄走出公主府,言墨悄悄去回了驸马。

自楚长宁和程玄去前厅,楚若英好生叮嘱了八皇子一番,叫他先回去。

此刻栖霞阁内,染着红烛,长公主和驸马还未歇下。

怀恩侯的一番话,叫长公主已有了七分不满,还是看在八皇子的脸面,没有同怀恩侯计较,可今儿瞧着八皇子还有别的心思。

长公主很是不安:“如今

我们一心扶持八皇子,可若有朝一日,他荣登大宝,想要我们的女儿困在他的后宫,这可怎么办?”

楚若英揉了揉眉心,道:“不急,八皇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想必皇帝那边自有主张。”

长公主并未被抚慰,仍是忧心忡忡。

这时,门外倚翠说言墨回来了。

听得小厮将前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直到说起楚长宁对程玄有亲密之举时,楚若英紧皱眉头。

第57章 春栀冬至 请皇上三思

她赌对了。

从刚得到的记忆片段里, 他果然是有意放荣国公父子逃去西北……

前世,荣国公父子率叛兵逃出盛京,逃到城外, 便被军机营和程玄带来的援兵所俘虏, 荣国公父子埋伏的军队,事先被一锅端掉。

之后便是押往大理寺地牢受讯, 抄家查封, 还意外发现一所炼铁炼铜制作兵器的窝点, 拿着铁证如山的证据对林家父子用刑,林三郎没挨住,很快招供, 继而替沈国公一家平反……

荣国公父子是陷害沈家的主谋,程玄岂会放过他们?

这其中一定牵扯着什么利益, 值得程玄甘愿冒着风险这么做。

若不是看在程玄为国为民受伤的份儿上, 刚才她不会只是拿手指戳他的脸, 楚长宁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在走神,耳畔传来秋萍的声音:“县主, 擦把手。”

秋萍从铜盆里捞起方帕拧干,在旁伺候着楚长宁净手。

又擦了把脸,她往脸颊抹了些香膏, 那厢春栀和冬至铺好绸被, 夏竹放下帘帐,放了只汤婆子暖床, 等楚长宁入寝时,被窝里暖和舒适。

囫囵睡了个觉,再睁眼, 已到了晌午,外头天色昏沉,约莫是要下雨的天气。

厨房里温着午膳,她用了碗饭,到栖霞阁去寻母亲。

院子里,面前的长条案上摆放一束开得娇艳的腊梅,取过剪刀修剪枝桠,插在盛了清水的白玉瓷瓶里。

听完一席话,长公主略一沉吟,问女儿:“在你的梦里,三皇子可由逃出广安宫?”

楚长宁摇摇头:“并未。”

长公主顿时了然于胸:“今早我收到确切消息,共有两伙人,一伙到刑部营救荣国公父子,一伙冲到皇宫,从广安宫里救走了三皇子,却没有去管林贵妃。”

楚长宁更看不明白,问:“阿娘,你说程玄为何要放走三皇子?”

长公主想到了某种可能,道:“虎毒不食子,即便皇帝再忌惮荣国公父子,也不会真的赐死三皇子,再不济也会留他一条性命。”

楚长宁脑海里灵光一闪,接过话茬:“所以三皇子一直呆在广安宫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试想下,三皇子跟叛兵一起逃走,路上遇到官兵围剿,不小心磕着碰着,甚至丢了性命。”

说话间,长公主把摆好的白玉瓶推到她跟前,楚长宁惊艳道:“高洁雅致,阿娘的花艺又有进展。”

长公主听得格外顺耳,不忘再三叮咛:“此子城府极深,日后你莫要出头,也不要与他有过多牵涉,那些事交给你阿娘和爹爹。”

楚长宁面上温顺应下,告了退。

这番谈话刚过去两日,传回盛京的消息,在逃往西北的路上,三皇子殁了!

程玄擒获荣国公父子,不日将会押送回盛京。

上一次,荣国公父子入京,百姓们夹道相迎,这一次迎接荣国公父子的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透过巴掌大的缝隙,蹲在囚车里的林三郎被人吐了口唾沫星子,他一扫往日的风度翩翩,冲外面的百姓们破口大骂。

反倒是荣国公心如死灰一般,靠在角落里,任由百姓们辱骂,一言不发。

押送囚车的队伍,停在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梁秉亲自出门来迎,对打头的这位朝中新贵,破有好感:“一路风尘仆仆,真是辛苦程大人。”

程玄是从四品的武官,梁秉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这番举动,是十分给面子,他跳下马背,朝梁秉拱了拱手:“梁大人此话真是折煞下官,都是天子办事,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梁秉扫过他疲惫的眉眼,以及囚车后的棺椁,着手下的人赶紧办了手续,一点没有耽搁时间,道:“程大人还要回宫复命,本官就不留你了。”

程玄道了谢,翻身上马,往皇宫的方向过去。

与荣国公父子一齐回盛京的,还有三皇子的尸首。

十余日不见,皇帝双鬓染上白霜,这个不惑之年的男子,既是手握权柄的天子,也是一位父亲。

人死为大,三皇子犯下的错事,随着身死,过去的往事烟消云散,抚摸着棺木的皇帝,此刻心里只惦念着三皇子往日里的孝顺。

身边的内侍关怀道:“皇上,保重龙体。”

太后捻着佛珠,一脸担忧:“皇帝顾念些自个儿的身体,云翰这孩子走了,他的身后事,皇帝还要拿出个章程来。”

皇帝拖着疲惫的身体,道:“那就着礼部还有钦天监选出个日子,风光大办一场。治丧规制,按亲王丧仪办理后事。”

那厢礼部尚书从文武百官里站出,欲要躬身,就听皇帝身侧的太后清咳一声,打断道:“皇帝,荣国公父子谋逆之罪,三皇子亦有参与其中,皇帝给三皇子厚葬,此举不妥。”

有御史从列队里站出,谏言:“太后此言有理,皇上此举,实为助长反贼气焰啊!应将三皇子葬在梨园山,且不许立碑,以为后人警示,也可抚慰被叛军所杀害的将士们的亡魂啊!”

皇帝与皇子公主们并不亲厚,唯有三皇子李云瀚长于膝下,因顾忌荣国公父子外戚专权,皇帝不会把皇位交到三皇子手里。

他最看重的一直是四皇子,现今,又多了一个八皇子。

出于愧疚或是别的心理,皇帝把所有的关怀和慈爱都给了三皇子,惯得他无法无天,不学无术,风流又纨绔。

面对太后和百官们的步步紧逼,皇帝脸上不复悲伤,态度冷峻地坚持:“朕看着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亲生骨肉,躺在冰冷的棺椁里,朕只是想把他葬在东陵,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们都要逼迫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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