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男主不可自拔(57)

青娥见她毫无欢喜,这才狐疑地退出房间, 又过了一刻,玉鸾调整好了情绪,这才穿戴整齐出去将天子的赏赐接下。

这厢郁琤下了朝后, 楚衡便特意殿外求见。

郁琤登基之后, 并没有忘记楚氏之功,将楚氏从前的宅院、家产田地一一赐回不说, 亦是容楚氏父子二人在朝为官。

至于与他许了婚约的楚鸾,他虽并未提及过,却也默许了太后册封对方为郡主的主意。

楚衡此番进宫来感恩戴德, 语气诚挚,并不似贪得无厌想要继续邀功。

郁琤只漫不经心地听着,将手中一封密函展开。

但听楚衡终于将肺腑之言说完,郁琤才慢慢抬眸。

他的神色仍是如常。

“楚爱卿这些年来,可曾观摩过玉玺?”

楚衡低声道:“微臣不敢说谎,自然是亲自看过……玉玺取之荆山之玉,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郁琤缓缓说道:“不错,若天子无玺,则如文臣无笔,将军无剑,即便贵为天子,却始终不足以彰显正统,在一些人眼里很是不伦不类,昱贞帝也正是如此。”

楚衡心头百转,心说郁琤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及玉玺。

他原本告退的话立马吞入腹中,忽然跪在了郁琤面前。

郁琤道:“楚爱卿……”

楚衡当机立断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陛下恕罪!当日陛下皇位不稳,虽登基名正言顺,但始终欠缺一记火候,所以微臣与郁澹商议过后……”

他顿了顿,对上郁琤那双深眸,继续颤着声音说道:“这才决定启用了一枚近乎以假乱真的玉玺帮助陛下先行巩固皇位!”

此话一出,四下霎时一片死寂。

楚衡随机应变之能却是出乎了郁琤的意料。

郁琤看着他,终于将手里那封薛荏递呈给他的密函缓缓销毁。

也是昨儿夜里他便收到了这封密函。

登基之初,他便让薛荏秘密地替他鉴定了那枚被楚氏奉上的玉玺。

直至今日,薛荏只回了他四个字:玉玺,赝之。

楚衡是个精明的狐狸,他竟然会赶在他开口之前主动承认。

且理由十分充分,令人无可辩驳。

郁琤问:“那么真正的玉玺何在?”

楚衡擦汗,“真玉玺……微臣有把握替陛下寻回。”

“哦?”

“真玉玺极有可能在陛下姑姑的手中。”

郁琤垂眸看他,“孤怎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姑姑?”

楚衡道:“昱文帝在世时,是有两位长公主的,一位德明长公主在婚后半年病逝,另一位……另一位德音长公主却在出行的路上,马车坠入了山崖,命殒山下。”

“两个都死了,你又哪里来的把握?”

“因为,在陛下持玉玺登基之后,一个女子自称是德音长公主的侍女频频写信来楚府,对方悉知玉玺的秘密,长公主命她与我楚氏谈判,且不可打草惊蛇。”

郁琤注视了他片刻。

他忽然开口:“孤给予你楚氏的东西,也可以随时收回,楚氏如今的家业与官职,皆如是。”

楚衡身上如从水中捞起一般,早已湿透,连忙叩拜伏地,口中称“是”。

楚衡离开之后,郁琤才缓缓走到了御案前打量了一眼赝品。

这赝品外表以假乱真到那些旧臣都发觉不了,但薛荏花了很长时间,仍查了出来,就说明它并不能永远替代真玉玺。

眼下固然无人知晓,又或是真有人发现,但他早已积威深厚,无人敢驳。

但百年之后,他的子孙后代难保不会被人揭穿假造玉玺。

不论如何,楚氏的假玉玺当初确实为他稳住了当时的局势,若能寻回真正的玉玺,自然是再好不过。

郁琤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见那桌案上仍是层层奏折,便觉室内闷燥得很,令内侍跟随,去室外透气。

经过早上这件事情,他原本心情略显不豫。

偏偏出门之后,还叫他在宫里偶遇了个老熟人。

这老熟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猖狼山里垂涎玉鸾的董石樟。

董石樟唯唯诺诺地上前来同郁琤行礼。

郁琤冷声道:“董世子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董石樟听他问到这话,便知他果真仍然记仇,赶忙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副悔不当初的姿态,“这……这都是我与我妹妹的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

鬼知道,董石樟和董如眉当初得罪的两个人,如今一个贵为天子,一个贵为天子妃嫔。

董石樟想到这些,恨不得回去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再不敢胡乱贪图美色……

“你妹妹……”

董石樟得罪自己的事情,郁琤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但他妹妹的事情……

董石樟连忙解释:“我不该……不该冒犯玉修仪,而我妹妹也不该主动替我出头,带着那一群人为难玉修仪,然后……然后还向宋家郎君倒打一耙,冤枉是玉修仪欺负妹妹。”

董石樟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见那玉鸾被带去郁琤府上仍然备受宠爱的模样,便只当那郁琤压根不信。

哪里知晓今日是自己暴露了出来。

郁琤沉默着。

他忽然想到了当日宋殷将玉鸾从外面带回来,同他告了一状的事情。

董石樟见他不吭声,正要抬起头来,却蓦地被他一脚踹在了肩上,惨叫一声仰倒在地上。

郁琤冷眼望着,面沉如水。

“回去令人为孤拟诏,董石樟德行有亏,不配为世子,令妹其行败坏,收回县主封号。”

郁琤看着痛哭求饶的董石樟,竟又想起当日玉鸾面对他的情形。

她明明没有做过,也不应承受旁人口中那些罪责。

可她那时对着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顿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

为什么她不同他解释?

他只当她习惯爱慕于他,却没想到,她似乎从未将他当做一个依靠。

仔细想来,玉鸾求他的时候并不是很多……

内侍见董石樟连爬带滚地跑了,但郁琤仍然心不在焉。

“陛下是怎么了?”

郁琤缓缓问对方:“你可知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被欺负了,却不会告诉她的……”

他说着又稍稍迟疑。

内侍见他话戛然而止,问道:“她的谁?”

郁琤回答:“喜欢她的人。”

内侍温声道:“陛下说笑了,她被欺负了不告诉喜欢她的人,这说明,她不喜欢那个人呗。”

“胡说八道。”

郁琤蹙了蹙眉,“方才孤说错了,那个人不喜欢她,是她喜欢那个人。”

他寻思着,自己那时候应该也没多喜欢玉鸾吧。

这么说才是对的。

内侍又笑着说:“那就更不用想了,她连受了欺负都要自己忍着扛着,那她肯定不喜欢那个陛下口中‘她喜欢的人’了。”

郁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派胡言——”

他颇是恼羞成怒地离开了凉亭,心说自己问谁不好问那个内侍?

对方连个媳妇都没有能懂个屁!

第42章 她不信他?

内侍:“……”

近来不知为何愈发心累, 找着机会得多吃点猪心补补才是。

淑元宫中,刘太后回忆着方才几个世家女子的模样,低声道:“董氏女子看着不太沉稳, 林家女郎的阿姊却已经在宫中了……那个叫楚鸾的倒是不错。”

她依稀记得自己与楚氏也是七拐八绕的远亲, 但自己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后宫安分守己,并没有过多往来。

包括林淑媛之前敢人前亲热唤她“阿姑”, 也是与她有些远亲的关系。

说来说去, 昱京就这么大, 贵族之间互相通婚,几代下来,多少都彼此有些牵连。

“楚女郎为人纯善, 原本与天子就有婚约,倒是可以成为天子的贤内助……”

虞姑姑细细分析一般, 而后迟疑道:“太后的意思莫不是中宫之位?”

刘太后笑说:“哪儿那么简单, 但她真入宫来, 少不得也在九嫔之上,三夫人之中了。”

虞姑姑附和着颔首道:“也是,那就要看她与主上的缘分了。”

出了淑元宫后, 几位郡、县主谢恩完才各自离开。

楚鸾与林淑媛的妹妹林紫姮并道而行,二人倒是很合得来。

楚鸾是受封了郡主,而林紫姮却是进宫看望姐姐林淑媛, 顺道来拜见刘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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