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玫瑰+番外(28)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拿了第一期的家教费,拉着周也先去服装店。我平时穿校服无所谓,周也穿衣服挺讲究的,高中校服不合适都自己改,地摊货也讲究搭配。但他穿东西费,没几天就起毛边了,看着寒碜。

专柜去不了,在商场转悠几圈还是能挑到几件像样的。我看中了一件深灰色大衣,去试的时候导购又给推荐了条黑色牛仔裤,我看了眼吊牌咬咬牙把裤子也拿上,推着周也到试衣间去换。

“这么有钱?”他解开皮扣,把工装裤扒下来,周也比我矮一点,但肌肉结实,我俩穿一个码,我说咱们可以捣着穿,不贵。

“一人一条腿啊?”

我气得拧他的蛋。

号还是小了,周也懒得再出去,我拿着裤子找导购换,大一号的挺合适,这牛仔裤是修身的,显得身高腿长,周也那些大肥牛仔裤穿上就能下工地干活了。

“太紧了对蛋不好,”周也扯扯裆,“勒小了怎么办?”

“没事儿,反正你的蛋也没什么用,”我拍拍周二哥,在右边,我很满意,周也惯常把鸡巴搁在右边。

我领了条去付款,付款机坏了一个,仅剩的那个前面排起了长队,在我耐心快到头的时候终于交上了,我拿着发票回去,周也跟导购聊得正欢,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让我听到句,“加我微信吧帅哥,有活动会在朋友圈发,下次来给你优惠。”

周也真拿出手机来让她扫,我险些没把衣服当场摔了,扫完后周也扬了扬手里的腰带,“这根饶我。”

“哎呀你这人,拿去吧拿去吧,”导购笑呵呵把我们送出来。

“你想死了周也!”我揽着他脖子往怀里带,“随便谁都能加你微信?”

“这不多送根腰带嘛。”

“操!手机给我!”我掏了周也的手机,解屏后点开微信把那女的删了,就这一会儿对方就发过来好几个卖萌的小表情,卖你妹。

周也看着我笑,笑得停不下来,路过药店我都想进去给他拿点药治治。

“你他妈没事吧,你……”我抬手去捂他的嘴,周也竟然踉跄了一下,柔软的嘴唇顿时碰上我的掌心。我托着他半张脸,整条胳膊都酥了,“周也!”

“哎,笑时间太长了有点缺氧,”他扶着我的手站稳了,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要不你过几天去做个体检吧,”我说。

“干嘛,怎么突然提这个?”

“看看给我肏了这么久,怀孕没。”

第40章

周也从来不会听我的。

我想让他去体检,是因为戚亚文的二舅。戚亚文暑假消失了大半个月,去医院陪床,他说他二舅胃里长了瘤子,单位组织体检发现的,要再晚几个月手术都没法做了。

我毛骨悚然,同时对体检肃然起敬,仿佛不管什么病都可以从苗头扼杀,就像我们的爱情,现在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一样轰轰烈烈地扩散,长势喜人。

周也很敏感地问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说没,垂头丧气的。他就捏我肩膀,用上死力气,我痛叫起来,真的没!

“那为什么想要体检?”

“是让你体检!傻逼!”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暴跳着打断他,“我怕你会死!”

他终于安静下来,沉默着和我走出一段,我讨厌这种别扭而尴尬的氛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他再不说话我就要在商场里吻他。

“臭宝,哥不会死,”周也摸了摸我的头,“放心。”

臭宝,呕,这是什么恶心的称呼。

我拍开他的手,脚底下却有点发飘,周也的话在我心里很有分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到了气息奄奄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只要他说一句,“韩奕我想做爱”,我也能立马脱裤子把他上了。

周也给我打了保证,我就开始检讨自己最近可能有点疑神疑鬼,大概是和蓝景行在一起太长时间的缘故,他让我没事的时候不要瞎想,我说放屁,想我老婆怎么能叫瞎想。

“周也,我爱你,你要是敢提前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威胁他。

“可人都是会变老的,等我们变成老头,总有人要先走。”

“那我先死,”我自私自利又小肚鸡肠,如果一定要分开,我才不要当活受罪的那个。

周也让我呸,大过年的死来死去不吉利,我呸到他脸上,谁先起的头啊。

结果周也又不理我了,去花店挑花,他喜欢养一些只在冬天开的花,郁金香,风信子,大蒜头(就是水仙,我习惯叫大蒜头),装在黑色纸皮花盆里,能一直开到打春。

周也选了个大蒜头,笨重的肚子,嫩黄的芽,拿在手里一抛一抛,和老板讲价。我看中了一盆仙人掌,蔫蔫缩在角落里,顶端有点枯萎了,根部还是鲜绿的。

“你也别跟我讲了,”老板大手一挥,“十五块钱拿着,那盆送你。”

于是我把仙人掌捧回家,和水仙摆在一起,周也说我是小傻子,一眼就挑中养不活的。我说那不一定,你看看仙人掌和蒜头哪个好活。

为了报复,我给蒜头起名叫周也,仙人掌是韩奕。等周也能开花的时候韩奕就长大了,竖起一身刺保护它。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费尽心力想要养点什么,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大蒜头浇水,周也长出了很多细嫩幼白的根,韩奕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用手指去拨弄那些根须,很容易就掰断了,周也嫌我作践他的花,我说怎么会,我喜欢它还来不及。

我不是坏人,都要怪水仙花太脆弱了。

到了晚上我们又在窗边做爱,周也扶着窗棱塌腰弓背的姿势总能让我热血贲张。我扶着鸡巴捅进去,穴里又湿又热,周也收紧了屁眼夹我,汁水黏腻,把我的灵魂也弄得湿淋淋的。

“哥,你好会吸,”我握着周也的奶子,把脸埋在带着劣质洗护剂味道的发里。窗外路灯和它的影子在交媾,我们还不是最疯狂的。

“周也,周也……”我叫他,用温柔的,缱绻的,饱满多情的语气,他背上的汗是凉的,我把那些水珠都舔进嘴里。

“哥,别躲啊”

周也被我弄疼了,回过头来瞪我,我却想发泄,便不顾一切地顶他。

他的眼神像狼,带着锯齿似的,要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我凑过去接吻,毫不意外被咬伤了嘴角。

我一直觉得周也有种模糊了性别的美感,他有长发,有乳,有令人安心的体味,满足了我对女人的所有刻板印象。

周也是美的,不可方物,腰线是鸟飞过的弧痕,臀丘像丰满熟透的果。但他一点也不脆弱,这和我的认知矛盾了。

我掰他夹紧的肌肉,想让自己钻得更深,周也攥紧了拳头,大腿绷出钢筋铁骨般的线条。

我才意识到我们正驯服彼此,单有柔情不够,暴力,较量,鞭子和枷锁才是最好的办法。我把周也想像成恶龙,自己是拿剑的屠龙战士,就算失败了也要偷一块鳞片回去,必要时刻拿出来看看,想哭的时候,不会爱的时候。

我把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变成暗沉的肉欲发泄出来,我想勒住周也的脖子,用脚跟碾他的咽喉,把柔软的肚皮剥开,血能让人平静。

蓝景行说现在是关键时期,轻微的情绪波动都会影响治疗进程,我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就像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流泪,控制不住。

周也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慢慢放弃抵抗,问我怎么了,“臭宝,怎么哭了,让哥看看。”

我又被这个称呼恶心到,面无表情等周也翻过身,夹着一屁股汁水,把我揽进怀里。

“哥,我一定会比你先死吧。”

周也默然。

于是我明白了,人到底还是一种知觉性动物,我们之所以恐惧和痛苦,都是因为我们理所当然地相信自己一定会被爱到死亡的前一秒。

但那只是少数人才有的特权罢了。

第41章

年三十那天大蒜头开了第一朵花,脆白的瓣,嫩黄的蕊,花心蜷曲着,像个刚出阁的小媳妇。

我激动地大叫,比老婆生了孩子还高兴。周也在洗手间刷牙,头发随意别在耳后,隔壁小姐姐买了一沓窗花分给我们,我捻了那艳红的纸,抿湿后按到周也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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