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道:“总归是女子,议论她做甚。”
太子还是继续碎着嘴,道:“反正最不是人的还要属刘丞相,他那两个女儿摊上这么个爹,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孤若是有了女儿,哪舍得这般糟蹋。”
贺章之赞同道:“臣亦是如此。”
太子想到了一件事,道:“太医把脉说太子妃这胎是个皇子,改明儿孤让他去你府上,你觉得如何。”
贺章之眸子微闪,想到太医会诊出胎儿的月份,他便婉拒道:“臣不在意这点儿,无论是儿是女,都是臣的子嗣。就不必让太医奔波一趟了。”
太子也没有多想,点点头道:“行吧,你既然这么说了,孤也就不多言了。不过倒希望你这次是个女儿,也能提早跟孤的皇儿定亲。”
贺章之反驳道:“太子,这件事臣不是说过了么,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皇子金贵,需得谨慎安排。”
太子撇嘴道:“你就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进皇宫吧。”
贺章之笑道:“这得看臣的女儿是何想法了。”
太子落下最后一子,拍腿乐道:“九如,棋局已定,你输了!”
贺章之拱手,笑的无可奈何。
等他夜里回了贺府时,房内的灯盏照旧亮着,贺章之得到盼姿的提醒,就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进了内室。
陆纭纭侧躺着,只留给贺章之一个单薄的背影,她的长发乌黑浓密,从床上垂在了地上,贺章之小心翼翼地帮她撩起秀发,抚了抚绸缎般发丝,眼眸浸满柔色情愫。
一支纤细的手臂搭在了贺章之的腰上,然后抱住。陆纭纭睁开了一只眼睛,娇俏地卖着乖。
贺章之声线温柔如春风般轻盈舒适,他垂眸拍着陆纭纭的手,道:“被我吵醒了么。”
陆纭纭摇摇头,关心道:“你用过膳食了么。”
“用过了,孩子今儿有没有闹你?”
陆纭纭泛起慈爱的笑容,抿抿嘴角,道:“孩子很乖,特别特别的温顺。”
贺章之望着她的笑,心感到一片安宁,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男子的气息一下子霸道的包裹住了陆纭纭,让陆纭纭/敏/感/的红了脸,她抱紧贺章之精瘦的腰身,道:“怎么突然亲我了呀。”
贺章之轻抬眉稍,道:“和自己的妻子温存一下,还需要理由么。”
陆纭纭咬了咬唇瓣,心一横,干脆利落的让出了旁边的位置,拍了拍,道:“那你还不上来伺候着我?”
贺章之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装作一副抗拒的模样,但手上已经开始脱掉外衫,他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
陆纭纭黑了脸,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道:“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个不矜持的女子,那你别上来,打地铺好了。”
贺章之单腿支在床上,另一条腿有力的撑着自己,他把陆纭纭扭正过来,然后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问过大夫,可以的...”
“呸呸呸,离我远些!”
男子沙哑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性/感/迷人,激得陆纭纭/敏/感/地打了个颤。
就算屋子外刮着冷飕飕的风,也破坏不了这满室的春/色/,有几缕风顽皮地从窗缝里钻了进来,见到那床帐晃动的模样,羞的它赶忙跑了出去,将风声吹得更大些,好似这样才能掩盖住它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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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婧雁一直以为三皇子楚淮鸣不来找她,是因为被府上的侧妃给勾的忘了她,其实是楚淮鸣犯了大错,启元帝对他甚是失望,觉得楚淮鸣干出这种全无人性的事儿,仅仅只是关了禁闭实在是惩罚太小,便又将他手上的权给收走了一半,现在的三皇子府冷冷清清,根本没人敢来拜见。
楚淮鸣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里,让侧妃很是担心,可楚淮鸣平日里的威严让侧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丫鬟盯紧楚淮鸣。
他穿着里衣躺在地上,一旁还扔着一把剑,楚淮鸣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模样。他眼神呆滞地看着房梁,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总是败给太子,为什么...”
楚淮鸣就好比是一只正在学飞的鸟儿,他的翅膀还没有完全长出羽翼,他却妄想着去与那天空中的云朵比个高低,他一时的飞翔不过是乘了风,等到风停时,他正好飞的高,所以这一摔,就摔的就惨不忍睹。
楚淮鸣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比不过太子,他接二连三的遭到太子的打击,心里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被摔了个粉碎,楚淮鸣无比的颓然,他蜷缩着身子,紧紧的用双臂抱住自己,好似这样就能找回一丝温暖。
就在楚淮鸣向隅而泣时,崔婧雁她泛起了吐意。
第76章 第76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屋内摆有熏炉, 冒着热气,将整间屋子熏的如春花四月般温暖。
崔婧雁连喝了几口菊花茶,勉强压住了心口的燥意, 这熏炉就这一点不好, 容易引起口干舌燥,这脸上的水灵气好似也被它给熏走了。崔婧雁情绪不太稳定,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闷的难受, 整个人都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玄秋此时端着甜腻的点心进了屋里, 冷风嗖嗖地吹来, 崔婧雁发了火气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快点把门给我关上啊。”
玄秋利落地用脚踢着门,顺利的关紧了它, 见到崔婧雁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玄秋发起了牢骚,道:“没看见我手上端着东西么, 根本腾不开手去关门,你着什么急呢, 我把东西放下了能不关上门么?你不嫌冷, 我还嫌呢。”
一顿抱怨的话让崔婧雁翻了脸, 她指着玄秋说道:“你给我出去, 我不准你进我的屋子。”
玄秋压根儿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端着瓷盘靠近崔婧雁, 托了托手上的点心, 道:“后厨刚做好的,酥得很,不吃一口?”
不得不说这后厨的手艺绝了, 还没吃进嘴里就闻到了一股蜜糖枣的味道,那酥嫩的外皮上撒着芝麻和瓜子仁,是一种又香又脆的感觉。
玄秋看见她不理自己,就把瓷盘推的更近,她也是一番好意,想让崔婧雁尝尝这刚做出来的点心,结果就听见崔婧雁干呕的声音,她捂着腹部弯下腰,艰难地说道:“快拿走,太腻了,闻着都想吐。”
玄秋连忙把她扶着去屏风后,一阵反胃恶心后,崔婧雁就像是一朵彻底没了水气氤氲的娇花,憔悴不少,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来。
玄秋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这件事上,玄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说道:“我要不去给你请个大夫吧?”
崔婧雁点点头,惶恐不安地说道:“我这该不会是被崔修时给掐出毛病了吧?”
玄秋无奈地嗔怪道:“要是真掐出什么毛病,当时大夫能不知会咱们一声?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待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崔婧雁拍着胸口,无力地应了声,然后倚靠在软枕上,不知不觉中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念头,崔婧雁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皓腕上的翡翠镯子剔透莹润,将那细小的腕子衬的脆弱纤柔。崔婧雁把玩着这翡翠镯子,上好的玉籽料,也只有三皇子楚淮鸣拿的出手,她眼神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
这大夫来的很快,赶走了崔婧雁的昏睡,她耷拉着眉眼,无精打采的。
玄秋将门关上,询问着大夫,道:“可有断出夫人是怎么回事么?”
大夫捻着自己的白须,语气祝贺道:“夫人这是滑脉,但月份尚浅,所以老夫上次并没有诊出这件事儿,是老夫的错,望夫人原谅则个。”
玄秋一听大惊失色,她与崔婧雁对视一眼,讪讪道:“大夫请随我来。”
大夫皱着老眉,不懂玄秋是何意,但他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玄秋拿出一个荷包,想要塞给大夫,随后解释道:“夫人是老爷养在外宅的外室,这件事不能被老爷的正妻所知道,还希望大夫能守口如瓶,小女定十分感激大夫的。”
大夫恍然大悟,难怪在说出这件喜事后,这两个女子都愁眉苦脸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夫见多了这种事,挡住了玄秋递来的荷包,道:“姑娘请放心,老夫只是来诊脉的,旁的事老夫绝不会泄露。荷包就不必了,老夫上次没能诊出滑脉,已是老夫的错,如果再收下姑娘的荷包,这张老脸真是没处可放了。”
玄秋看他愧疚的神态,腹诽道:得亏你没诊出,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