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掌柜养了一批书生,为的就是抄书售卖,陆纭纭的话本子就是经由书生的抄写后在书肆售卖。
陆纭纭荡着秋千,道:“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话本子我是不会再写了,讲故事的时候说着简单,但一动笔,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写了,脑子成了浆糊。”
巧玉有些可惜,盼姿赞同道:“姑娘说的极对,这事儿就此打住。”
陆纭纭这么说,其实是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写话本子是想着闯出一个名堂来,到时自己再以故事讽刺崔婧雁,把她的假面具给扯下来,但现在自己用不上这一招了,所以在话本子收了尾之后,陆纭纭就消了写话本子的心思。
“诶,巧玉,那是你娘么?”
陆纭纭荡的高,看得远,见到了走到柳树边上的孙嬷嬷,看她的方向,好像是来找自己的呀。
陆纭纭没有猜错,孙嬷嬷还真是来找她的。
孙嬷嬷给她行了个礼,说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又拿出沈时昭的那张帖子,对陆纭纭解释了遍。
陆纭纭美目流盼,笑道:“好,我晓得了,明儿我会好好招待沈姑娘的。”
孙嬷嬷和她唠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临走前还警告了一眼巧玉,别让她给自己惹事,好好伺候主子。
巧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看着孙嬷嬷的背影,小声抱怨道:“娘好凶啊。”
盼姿调侃道:“还不是你又惹了孙嬷嬷?”
巧玉嘴硬地说道:“姑娘,你给奴婢评评理,怎么就是奴婢招惹人了。明明是娘不体贴奴婢才是。”
巧玉委屈地垂下了头,陆纭纭很是疑惑,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自己竟然不晓得。
盼姿对陆纭纭解释道:“姑娘,不是奴婢瞒着你,这事吧,是巧玉不想让姑娘担心,所以就没说。”
陆纭纭停下了秋千,轻蹙眉头道:“发生了何事?”
巧玉憋不住了,直接抱怨道:“还不是那苏姑娘么,派了圆儿来府上,她拜见了夫人,说是想见一见公子,那时候奴婢正好去正院,就跟圆儿撞了个正着,奴婢一看她就火冒三丈,拽着她往一边走,问她到底为什么来贺府,奴婢气得骂了她一通。”
“姑娘也知道巧玉骂人时的嗓门儿,一下子就把孙嬷嬷给引了过去,训了一顿巧玉不说,还给圆儿赔礼道不是。”
陆纭纭听见苏绮的名字,她心里的隔应劲儿就瞬间发作,以前不觉得苏绮讨人厌,现在陆纭纭一听见她,就忍不住想起她与贺章之的事儿。
陆纭纭揉了揉额头,出现这种情绪很正常,不就是自己吃醋了么,谁让苏绮曾经就是贺章之的妻子呢,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没必要斤斤计较。
她是这么心平气和的想着,但陆纭纭的醋劲儿就跟撒了欢儿的马一样,根本没办法静下来。
她语气发凉,道:“苏姑娘怎的又想起了公子?”
好不容易解决了崔婧雁,又来了个“前妻”,人生真是艰难啊...
盼姿和巧玉对视一眼,有些事不宜在外讲,只能含糊道:“除了那人,还能为了什么事啊。”
陆纭纭撇撇嘴,起了身甩了甩袖子,道:“不玩了,回阁楼去。”
这贺章之真是可恶,就会找事气人。
巧玉见陆纭纭发了脾气,对盼姿抱怨道:“都说了不要告诉姑娘,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盼姿解释了句:“这事总不能一直瞒着姑娘吧?她也有权利知道啊。”
巧玉对她哼了一声,“我反正说过不你!”
盼姿看她们两个都气冲冲的,挠了挠脸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陆纭纭回了阁楼,对着软榻上的软枕就是一顿乱锤,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臭男人,一点也不专心!
发完了火气,陆纭纭喝了一口放了凉的花茶水,深吸一口气,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她对盼姿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盼姿讪讪道:“前个儿的事。”
“公子知道这事么?”
盼姿为难道:“这...奴婢真不知道。”
陆纭纭托着腮,冷冷地眯了眯眼睛,“公子傍晚来我这儿时,堵着他,不准他进来。”
盼姿尴尬道:“姑娘...奴婢...奴婢不是公子的对手啊。”
陆纭纭任性道:“你就说是我不准他来的!”
陆纭纭这么一折腾,到了贺章之回府,他换了衣裳后就极其自然的去了陆纭纭的阁楼,结果遭到了盼姿的阻拦。
贺章之挑了挑眉,双手揣怀,道:“盼姿,你这是什么意思?”
盼姿恭敬道:“公子,奴婢这是听从姑娘的吩咐。”
贺章之纳闷不已,笑容纠结起来,“纭纭要你这么做的?”
盼姿头垂的更低,“是的,公子。”
巧玉在旁解释道:“公子,姑娘这是生你的气了。”
贺章之破天荒的傻愣起来,他看着巧玉,说道:“啊?我又怎么了。”自己最近没招惹她啊。
巧玉挤眉弄眼道:“就是前天那件事嘛,奴婢不还给您说了?”
贺章之想了想,终于从自己的脑海里挑出了一件事,他迟疑道:“和苏绮有关的那件事?”
巧玉一拍手:“对头,就是这个。”
贺章之握拳抵唇轻笑,俊雅的面容流露出荡漾的笑容,宠溺道:“这点子小事,怎会让她给气上了?”
巧玉看贺章之已经心领神会到自己的意思,拉着盼姿往边儿挪了挪,给他让路,示意贺章之进来。
盼姿想要再次阻拦他,巧玉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懂姑娘家的小脾气情调呢!”
盼姿扯了扯嘴角,“你轻点啊!”
巧玉对盼姿揉了揉手,讨好笑道:“这是姑娘故意在对公子撒娇呢,就是想让公子哄她呢。”
盼姿懵了,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巧玉挺挺胸,“我武力虽然不如你,但脑袋比你好使多啦。你听说过一句话没。”
“哪句?”
“小醋怡情呀。”
贺章之进了内室后,就见陆纭纭正背对他换衣裳,陆纭纭听见声音后连忙回头一看,在见到贺章之时,她松了口气,但很快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中,就绷着一张脸,不去看她。
这女人一生起气来,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张俏滴滴的脸庞含着愠色,她躲进屏风后,挡住贺章之的目光。
贺章之阔步闯了进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一双大掌给她扣着盘扣,很是体贴入微。
他离得很近,陆纭纭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睫毛在自己脖子上划过,这种异样,令陆纭纭耳垂不自觉的发红发烫。
贺章之扣好她的盘扣,指尖捏上了她的耳垂,轻轻笑道:“这就害羞上了?嗯?”
“起开。”陆纭纭挣开他的双臂,但看样子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像是在小打小闹似的。
“生气了?”
“我才没有。”
“这还没有啊?”
陆纭纭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贺章之追在身后,青丝在他指缝间溜走,贺章之不敢继续逗弄着她,连忙解释道:“苏绮的事儿我压根没去理会,你何必跟她那种人较劲?”
陆纭纭美目瞪向他,坐在圆凳上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道:“公子这意思是在怪我咯?嫌我大惊小怪?对我不耐烦了么?”
贺章之苦笑着,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求绕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纭纭,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陆纭纭见自己的手被他包住,便用自己的鞋尖儿踢了踢他,抱怨着她的不满情绪,“我也不是故意跟公子闹别扭,就是...我这心里头难受。”
贺章之可见不得陆纭纭这般沮丧的模样,她水灵灵的眼眸望着自己,红艳艳的小嘴憋着,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一般。
贺章之半蹲下来,长腿有力的支撑着,这么一来,二人的目光有了交汇,贺章之温柔地说着话,给予陆纭纭满满的暖心。
“我很后悔当年答应了苏文山的要求,因为当初的草率,造成了我和苏绮这桩不如人意的亲事。我唯一感到很庆幸的是,我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动心,以至于在遇见你之后,我能够全心全意的对待你。”
“纭纭,你知道么,太子妃有喜了。在所有人都在为太子高兴的时候,而我却在想着何时能与你成亲,拥有一个属于你我的血脉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