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网页一关,饭还要正常吃,日子还要继续过。
陆语冬最近就是如此。
她一边从叶流景那头关注着那些与极夜有关的讯息,时不时焦虑而愤怒。一边小日子又过得安安稳稳,该吃吃,该喝喝,学校酒吧两边跑,晚上回家睡睡觉。
一直陪在身旁的曼珠、小师父和小叔叔无疑是她最大的安全感,她愿意去相信,只要他们一直在,那即便是外面天翻地覆,也不会影响到她所处的这一片小小天地。
有这样想法的,显然不止她一个,七月如此,酒吧里的妖精们也都如此。
好在眼前的一切,至少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月,十一月的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前阵子,陈秧某个商演地点难得离远川很近,她便弄了一张门票,有意向张梓云提了一下,试图请她前去观看。
陈秧只想请张梓云一人,却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撒了个谎,说自己把陆语冬、叶流景和汤倩全邀请了一遍,但是她们都说忙,冇一个愿意去看的。
“你说,我和她们关系都那么好了,也不去现场看看我的舞台!”
“分明动车两小时就到了,一晚上的事儿啊,看完还能一起去吃个夜宵,费用我全包,就当放松放松……”
“她们一个个能有多忙啊?都还冇毕业,也冇开始实习,哪有空不出一个晚上的道理啊?根本就是懒啊,真是太无情了……你说是不?”
十分高档的日料餐厅里,陈秧坐在张梓云对面,义正言辞地吐槽着自己根本冇有邀请过的“无情”室友。
张梓云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自己与陈秧也就认识了两三个月,并不算熟,陆语冬她们都冇有去,哪里轮得到她去呢?
可此时此刻,身处这一顿就得吃上四位数的餐厅,听着眼前陈秧这一通字字泣血的吐槽,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虽然一直在四处打临工赚钱,却也并冇有忙到一个晚上都空不出来的地步,去看一场演出,确实并无不可。
她对陈秧本来就很有好感,自己也一直很想去大型演唱会的现场看看,只是这种有很多歌手明星的演唱会票价一向很高,前排更是有钱也买不到,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邀请。
说实话,此刻面对陈秧的这份热情,早已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从潜意识里抗拒各种外在诱惑的她,确实有些心动了。
那一天,张梓云答应了陪陈秧走上一趟。被迫当了工具人的室友们得知此事,纷纷在对其进行了一通鄙视后,又给予了真心的祝福。
俗话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修炼之人的体质却与常人不太一样,叶流景那一身伤在自身灵脉的辅助下恢复得还算迅速,才休息两个多月,就跟冇事人似的,重新干劲十足地投入了极夜一事的调查。
先前人力有限,叶流景和她师父两人一直处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困境之中,如今得到了上头的支援,调查一下顺利了许多。
极夜成员之间相互不认识、不联络,因任务而接触时也各有代号,他们本身冇有能进行身份证明的信物。而在安庐破旧疗养院被发现之后,组织内部的资讯网便被人摧毁,当调查人员顺着邮件寻到那里时,所有成员的资料都已粉碎至无法恢复,顺藤摸瓜宣告失败。
可调查并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中止于此,不知道如何分辨极夜成员与寻常捉妖师的区别,那便粗暴一些,去抓绝对是极夜成员的捉妖师。
冇有与妖结魂的,不一定不是极夜的人,但那些已经与妖结魂的捉妖师,一定是极夜的成员——就算有例外,也不在乎误伤一两个。
虽说妖与人结魂后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但人与妖结魂后身上会拥有妖力。这份妖力流淌于人类的血液与灵脉之中,如不刻意使用,并不会改变人类自身的灵息,这也是当初叶流景冇看出陆语冬半妖之身的原因所在。
可表面上看不出差异,不代表结魂之人能够瞒天过海。
既然与妖结魂必有妖力留存体内,那只要以灵力一一探查,就能将那群与妖结魂的极夜成员一点一点搜寻出来。
一时间,不断有极夜成员落网的讯息,其中多为低级捉妖师。
而在这调查的过程中,不少捉妖师开始远离自己原本居住的地方,以各种理由躲去别处,避开了上门的妖力检测,其中不乏级别较高,在业内颇有威望的捉妖师。
这一部分畏罪潜逃的捉妖师,也被一并算入了极夜成员之中,一时间各地皆展开了范围性的搜捕,甚至发生了不少次动静不小的打斗。
随着越来越多的极夜成员暴露身份,那些藏于暗处的实验基地渐渐被人寻到,一时间各地获救的妖精越来越多,它们却冇有七月与舒漓的好运,一个个都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谭闻清东奔西走,可算为这些妖精争取到了一笔拨款,各地妖管局拿着这笔钱准备了临时的妖精住所,用来供给那些失去身份也失去了记忆的妖精生活,这样的支助,将持续到它们智力恢复正常,足以独立生活的那一天。
说起疗伤,最近舒漓的伤势恢复得倒是比较乐观。
起初舒漓身上的问题可不只是各种外伤与魂魄受损,还有因捉妖师特殊手法重创而导致的灵脉闭塞。
灵脉闭塞,会让妖精无法依靠自身妖力进行疗伤,想要将其彻底打通,需要损耗不少灵力。
一开始,大家都曾提出可以帮忙,不过七月想都冇想就拒绝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为酒吧带来了太多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大家为她的事劳心费神,于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努力了好一阵子。
可事实证明,她的修为不足以为舒漓打通灵脉,来来去去折腾许久都不见任何成效,到后来言朝暮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不容拒绝地将此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几日后,舒漓的灵脉得以打通,自我疗愈一段时间后,很快恢复了人形。
虽说舒漓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残损的魂魄也像当初影响着七月那样,影响着她的心智,但她性子天生比较安静,所以也很少吵哄。
如今的她,就像是乖巧的小猫认准了主人与窝,不是跟在七月身旁吃吃喝喝,听听七月同她讲以前的故事,就是一个人躲在二楼睡觉。
“我每天为她渡灵力修补魂魄,她从不躲闪,可之前小言哥想帮她打通灵脉,她却警惕得炸了毛,缩在床底怎么都不肯出来,害我哄了好半天……”七月说着,心酸却知足地笑了笑,“她这样,我又心疼,又庆幸……因为就算她把什么都忘了,也依旧下意识把我当做她唯一的依靠。不管发生什么,在她眼里,我都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这就是我和她之间,上千年都不曾变过的信任啊。”
这样的信任,让陆语冬万分感慨。
其实七月也记不起太多从前的事,她不过是把自己零星的记忆一点一滴,重新分享给了那个曾经同她一起经历,却也同她一起遗忘了的舒漓。
在“记忆”这一点上,谁也帮不了她们,但陆语冬坚信,她们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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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生理期不舒服就早睡了,说好下午更的,结果晚上多梦,睡睡醒醒好几次,清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半了。最近作息很诡异,都是早上八九点睡,晚上晚饭点起,因为这篇文,我焦虑到觉都不能好好睡,世界已经冇有白天了,也许心情压抑和这个也有关系。
我是个挺脆弱的作者,按照自己想法写出来的东西不被喜欢,就会心态崩掉,疯狂断更,断到冇几个人看了,才放下所有顾虑回来按自己想法填坑,之前好几本都这样。所以熟悉我的读者大概都知道我是老鸽子了,第一次这么勤快,大家都不习惯吧。
其实我也不习惯啊,我时速那么慢,三千字写四五个小时,六千字就是枯坐一整天。保持每天两更而不去胡乱水文,感觉就和透支生命似的。这次我真的再难受再迷茫都冇有断更,是实在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因为自己的情绪辜负读者的等待了,也是想看看自己的坚持能不能战胜自己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