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似常人的伤口让我的理智瞬间全部都回来,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要取我性命的鬼啊。
“娘子……”
岑韫突然深情地看着我开口,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
“我救你不是看上你了,你别自作多情,我就是有问题要问你。”
岑韫的目光依旧不变我快扛不住他的眼神了,“你别想多了,我问完之后你爱死就去死,我才不管。”
“我没担心你,我也没为你哭,没哭爹喊娘地让你起来,你在我心中一点都不重要,你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连珠带炮地说了一大串,可是岑韫一点回应都没给我。
“你听明白没有?明白你就眨眨眼睛。”
岑韫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扑棱成扇,看模样十分乖巧人畜无害。
“你复述一遍,明白什么了?”
“我的位置,是莫青稞的夫君。”
“……”
我看你是一点都没听明白!
他的话让我痛心疾首,我伸手推开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美艳男鬼。
却没想到岑韫伸手将我拉了回去禁锢在怀里,用温热的指尖给我擦去泪水。
“还有别的。”
“还有娘子没担心,也没哭,没让我起来。”
“在你心中我一点也不重要。”
我看向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记得还挺清楚。”
“莫青稞你不会死在里面了吧!开门!”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吕归林极为暴躁地踹门声接连响起。
“把他给忘了!”
病房里现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如果被看到不会当凶杀现场报警吧?
“莫青稞……”
我还没想好对策,门就不堪重负的嘭得一声倒下,吕归林的呼唤卡在喉咙里,呆呆的站在门口。
“你们,你们不会在殉情吧?”
梁医生推开挡在门口的吕归林,快步走到床边,她语气紧张,“怎么回事?伤员是哪位?受伤情况?还有意识吗?”
眼前的场景过于混乱,我看着听着走廊外匆匆的脚步声,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拉着岑韫的衣角请求道:“你能把门关上吗?”
下一门地上的门突然飞起来,越过吕归林,在他后面严丝合缝的衔接上了墙壁。
吕归林吓得往前一步摔倒在地,右手压在我的一滩血迹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身后的门,又看向我们,嘴唇颤抖吐气不匀。
“莫青稞,我在做梦吧?”
“……”
我看着他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岑韫虽然是只鬼,但是不会伤害他们?
看着岑韫手心窜起的火苗和他眼里的杀意,叹了口气,这种话鬼都不会信。
“莫青稞。”在我纠结是先安抚他们还是先说通岑韫的时候,梁医生突然发话,“自残是不对的行为,伤害自己的身体在刑法上也属于犯罪。伤口在哪?”
“哈?”梁医生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
“按照现在的出血量,你的伤口如果再不处理,两分钟后会出现头晕恶心,四分钟后可能昏厥休克。”
真爱这条小命的我连忙挣脱岑韫,对着伸出我受伤的手心,“医生你看看我还有救吗?”
“我擦。老梁,那个男人是鬼诶,你快过来!”
吕归林急切的呼唤声吓得我想抽回手,却被梁医生一把拉住,她微扶眼镜看向岑韫,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甚至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波澜。
“这里只有患者。这位先生有伤口吗?”
岑韫大概也没想到梁医生是这反应,熄灭了手中的火,回答道:“没。”
梁医生点点头,轻轻捏起我的手观看伤口。
鲜红的血块糊住了我的整只手,看起来十分严重。
“出血量比较大,血液有凝固现象挡住伤口,归林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门都被镶在墙上了,我哪给你找医药箱去!”
☆、儿子
“你左手边的柜子里。”
吕归林打开柜子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个小型医药箱,泛着金属光泽,那个柜子十分不起眼,我之前找刀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
“擦!还真有。老梁,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的?”
“根据问诊情况看,这位先生可能有躁郁症,万一发生家暴现象,我赶到可以快速处理。”
躁郁症先生手心又冒出来一团火,吓得我赶紧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开玩笑的,收回去收回去。”
岑韫偃旗息鼓蹭着我的手偃旗息鼓。
“这鬼他么还会玩火!”
吕归林拿着医药箱走到这边恰巧看见火苗消失的模样,惊地叫出了声音。
看着他突然闪光的眼眸,我的头好痛,我怎么觉得他现在突然一点也不怕了甚至还有点兴奋。
这个房间还有一个正常人没有?
哦,我是。
“伤口……”梁医生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给我清理伤口,突然迟疑起来,“伤口已经愈合了。”
什么?!
梁医生不会是专业的,清洗伤口极为熟练,短短时间内就将我的血痂清理完毕。
本来血痂之下应该是血淋淋的伤口,可现在里面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甚至疤痕也在暴露出来的几秒钟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我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岑韫,是他做的吗?
“莫青稞你才是鬼吧!”
吕归林见证了这一幕,伸手按住我的“伤口”,来回反复的看。
“可能,大概,也许……”
我看向岑韫心想:你倒是说句话啊!
岑韫的目光却不在我身上,他死死盯住我们三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梁医生捏着我的手指,吕归林在摸我的手掌。
不祥的预感陡然在我心中升起,还没传进脑子分析,眼前的吕归林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声音能让人清晰地听出膝盖骨碎裂开来的声音。
“啊!痛痛痛痛痛!”
梁医生悄然无息的放开了我的手,按住在地上打滚的吕归林,让他不要乱动。
“问题不大,但是再动下去有终身瘫痪的风险。”
吕归林被按住了开关一样瞬间停止了动作,在地上嘤嘤嘤地哭着,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我。
“青稞妹妹,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惩罚我?”
答案隐隐约约浮现在我心中,但是我不太确定的看向岑韫,他此刻正在注视着我嘴里的话透着拨凉的杀意。
“碰我妻者,死。”
“我没碰她啊哥!”
吕归林委屈,吕归林要说。
“吕归林你可闭嘴吧!”
我急忙出声后梁医生默契的捂住了他的嘴。
岑韫是什么性子吕归林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他真的干的出一把火杀了人的事情来,法律约束不住一只恶鬼,牢房也管不住一只会法术的异物。
“不碰不碰,他要是在敢碰我我就打断他的手。可是相公,他要是死了我会好伤心的。”
“娘子为何为别的男人伤心?”
“不是别的男人!”
岑韫的目光突然更加危险起来,手心的火焰跃跃欲试。
我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他的怒火暴涨瞬移到吕归林身边,掐住他的下巴根给他拎了起来。
这是死期已定的架势。
怎么办?完了完了。
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既不是别的男人又不被岑韫当情敌杀掉?
咽下吕归林的脸渐渐憋红了,梁医生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能救他的只有我了。
“他是你儿子!”
岑韫松了手,难得的一脸迷茫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儿子?”
“操!瞎说什么,谁他么是你……唔唔!”
梁医生及时按住了摔下来要暴走的吕归林,捂住他抹了蜜的嘴。
“对!他,他就是你儿子。”
岑韫皱着眉头似乎在挖掘他本就不清晰的记忆,转头看向地上狼狈之极的吕归林,挖掘两人的相似之处。
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用我高考选择题写 C 时都没用过的笃定信念继续编瞎话,圆掉这个脱口而出的谎言。
“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我刚刚想起来一点了!我前世嫁给你了,还怀着孕你就死了,我就只能一个人把他生下来,含辛茹苦的养大。”
岑韫看着吕归林的傻样发出质疑,“那也有上千岁了。”